楚閑那口長氣還未舒完,異變陡生!
只見遠(yuǎn)處天際,成百上千道流光疾馳而來。
瞬息間便至近前,顯露出一個個身著南瞻部洲各宗門服飾的人族修士。
為首幾十人氣息強悍,赫然是金仙修為。
他們一眼就看到了楚閑身旁魔氣森然的魍魎。
以及剛剛經(jīng)歷大戰(zhàn),氣息尚未完全平復(fù)的楚閑和潘峰。
“魔族!竟有魔族踏足我人界疆土!”
一名金仙長老厲聲喝道,眼中滿是警惕與敵意。
“不止魔族!還有兩個人族!”
另一人目光銳利地掃過楚閑和潘峰,尤其在感受到潘峰身上那深不可測的氣息時,瞳孔一縮,但隨即被更大的憤怒取代。
“他們與魔族同行,氣息混雜,定是被魔氣侵蝕,已成魔傀!”
“殺!誅滅魔族,清除叛徒!”
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數(shù)十名修士頓時仙力鼓蕩,法寶齊出,殺氣騰騰地將楚閑三人圍在中央,攻勢一觸即發(fā)!
潘峰眉頭一皺,大羅境的浩瀚威壓不再掩飾,如同潮水般席卷開來!
他一步踏出,擋在楚閑和魍魎身前,沉聲道:
“諸位且慢!我等并非敵人!”
這股突如其來的大羅威壓,讓正準(zhǔn)備動手的南瞻部洲修士們身形一滯,臉上露出駭然之色,攻勢不由得緩了下來。
大羅金仙,在仙界已是頂尖戰(zhàn)力,足威震一方。
他們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巨漢,竟是如此強者。
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,又是一道強橫的氣息由遠(yuǎn)及近,一道身影撕裂空間,驟然出現(xiàn)在場中。
來人身著紫金道袍,面容威嚴(yán),周身大羅道韻流轉(zhuǎn),正是坐鎮(zhèn)南瞻部洲邊境的兩位大羅金仙之一,道號虛琨子!
“前輩!”
南瞻部洲修士們?nèi)缤业搅酥餍墓?,紛紛行禮。
虛琨子目光如電,先是掃過魍魎,眼中寒光一閃,隨即死死鎖定潘峰,臉上滿是凝重與審視。
他沉聲開口,聲音如同洪鐘,傳遍四方:
“大羅?”
“本座縱橫仙界數(shù)萬載,各大仙洲有名有姓的大羅道友,皆有所聞,卻從未見過閣下!”
“人族疆域,何時出了你這等陌生的大羅?”
他根本不給潘峰解釋的機(jī)會,手指又指向楚閑和魍魎,語氣斬釘截鐵:
“與魔族廝混,形跡可疑!”
“爾等定是魔族派來的奸細(xì),偽裝成人族,意圖不軌!”
“眾弟子聽令!玄仙巔峰與那金仙魔族由你等圍殺,這陌生大羅,由本座親自對付!殺!”
他認(rèn)定潘峰是魔族奸細(xì),因為突然冒出一個不認(rèn)識的大羅,本身就可疑至極,更何況還與魔族在一起。
楚閑心中無奈嘆息,他實在不愿與人族同胞兵戎相見,造成無謂傷亡。
見虛琨子如此武斷,他只得上前一步,朗聲道:
“前輩且慢!在下凌霄宗宗主楚閑,這位是我宗長老潘峰?!?/p>
“我等并非奸細(xì),此行乃是奉仙庭二公子密令,擒獲此魔族內(nèi)應(yīng),帶回仙庭有重要用途!還請前輩明察!”
他搬出仙庭二公子,希望能讓對方有所顧忌。
誰知虛琨子聞言,先是一愣,隨即仰天大笑,笑聲中充滿了譏諷:
“哈哈哈!楚閑?凌霄宗?沒聽過!”
“二公子密令?簡直荒謬!”
“本座與二公子相交莫逆,時常把酒言歡,從未聽他說起過什么狗屁密令!爾等死到臨頭,還敢信口雌黃,攀誣二公子!罪加一等!”
楚閑眉頭緊皺,沒想到對方竟如此說。
他不再多言,直接取出了二公子當(dāng)初贈予的那枚特制傳訊玉符,仙力注入,試圖當(dāng)場聯(lián)系二公子對質(zhì)。
然而,就在玉符剛剛亮起的剎那,虛琨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與慌亂。
他猛地大喝一聲,聲震四野:
“不好!此獠要傳訊給魔族同黨!速速阻止他!殺!”
這一聲大喝,如同點燃了導(dǎo)火索。
原本就被他煽動得群情激憤的南瞻部洲修士們,再也按捺不住,各種法寶、仙術(shù)如同暴雨般向著楚閑三人傾瀉而下!
虛琨子本人更是直接祭出一方赤紅大印,帶著滔天火焰,砸向潘峰!
“冥頑不靈!”
潘峰怒哼一聲,巨劍橫空,擋住虛琨子的攻擊。
楚閑見局勢瞬間失控,解釋無用,再戰(zhàn)下去只會徒增死傷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!
“走!”
他大喝一聲,袖袍一卷,金光閃爍間,不僅將魍魎收入金鑾仙殿,連正在抵擋攻擊的潘峰也被他強行拉入殿中。
下一刻,楚閑自身也化作流光遁入殿內(nèi)。
金鑾仙殿瞬間縮小為一粒微不可察的塵埃,隱匿于虛空夾縫之中,所有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南瞻部洲修士們的攻擊全部落空,打在山川大地之上,激起漫天煙塵。
“人呢?”
“跑了?”
“一定是逃回魔域了!”
修士們面面相覷,議論紛紛。
虛琨子神識瘋狂掃蕩方圓千里,卻一無所獲,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他懸浮半空,沉吟片刻,對眾人下令道:
“魔族奸細(xì)狡猾,定然是用了什么秘法隱匿起來,或許就潛伏在附近,等待時機(jī)再次潛入!”
“傳本座命令,各部以此地為中心,分散駐扎,嚴(yán)密監(jiān)視邊境動向,絕不可讓魔族有可乘之機(jī)!”
他竟以防范魔族再次進(jìn)犯為由,要求所有人在此地布防,絲毫沒有撤離的意思。
金鑾仙殿內(nèi),楚閑透過殿壁感知到外界的變化,眉頭緊鎖。
他原本想等這群人離開后再悄然遁走,沒想到這虛琨子竟如此行事,看來短時間內(nèi)是無法離開了。
“二公子那邊……消息應(yīng)該收到了吧?”楚閑自語道。
他確信傳訊玉符已經(jīng)啟動。
然而,等了近一天時間,外界風(fēng)平浪靜,根本沒有二公子到來的跡象。
潘峰突然開口道:
“宗主,不對勁。當(dāng)時那虛琨子出手干擾,我隱約感覺到周圍空間有瞬間的凝滯波動?!?/p>
“您的傳訊,會不會被虛琨子阻斷了?”
楚閑聞言,心中一沉。
若真如此,那虛琨子阻止他們傳訊,并強行扣留人馬在此駐守,其用意就十分可疑了!
他并非魯莽武斷,而是有意為之?
“看來,我們被困住了?!?/p>
楚閑看著殿外那些來回巡視的南瞻部洲修士,以及空中那道監(jiān)視著這片區(qū)域的大羅神識,面色凝重。
南瞻部洲修士不撤,虛琨子不走,他們就無法安全離開金鑾仙殿。
而傳訊被阻,援軍無望。
離開凌霄宗已有一段不短的時間,宗內(nèi)情況未知,楚閑歸心似箭,卻一時陷入了進(jìn)退兩難的困局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