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重帆猛地抓住了小影子的領(lǐng)子,怒斥了一聲。
“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?”
“婉兒又怎么會自盡?”
江重帆面色猙獰,胡子也因為憤怒而不斷的顫動著。
小影子也完全被嚇到了。
“江……江大人,江小姐確實是自殺了,江大人若是不信,可以去親自看看。”
沈鶴川也站了起來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一起去看看吧?!?p>很快,沈鶴川已經(jīng)站在了天牢里。
而江重帆跪在地上,看著逼著眼睛的江明婉,久久都沒有說話。
他的脊背佝僂著,剛剛因為走得急,身上的官袍都亂了,頭上的帽子也歪了,露出他花白的頭發(fā)。
死者為大。
沈鶴川嘆了一口氣,吩咐身邊的小影子。
“今日發(fā)生的事情不可傳出任何的消息,再將人給送回去吧。”
小影子點頭應(yīng)下。
一直沒有動靜的江重帆終于動了。
他緩緩地轉(zhuǎn)過身,恭敬的跪在地上。
“老臣,叩謝陛下隆恩?!?p>沈鶴川看著江重帆。
仿佛是一瞬之間,這個精于算計的老臣,滄桑了許多。
“江重帆,江明婉……”
他嘆了一口氣,后面的話,終究是沒有說出口。
也沒有再管江重帆,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而顧景春這個消息之后,也驚訝了一瞬。
“死了?”
蘭心點了點頭。
“定然是見事情敗露,覺得顏面無光,所以,便自殺了?!?p>顧景春想起江明婉那倔強的眼神。
也不由嘆了一口氣。
“此事,恐怕也沒有那么簡單。
她既然能順利進宮,此事少不了江重帆的暗中運作。
但是,一旦失敗,就意味著讓江家蒙羞。
而對于江氏那種大家族,是絕對容不下這種令家族蒙羞的女子了?!?p>蘭心皺眉,很是不解。
“可是,這江明婉難道不是江家的人給推出來的嗎?”
“那又如何?”“家族要的是名聲,只要你的名聲影響的事整個家族,那么就意味著被拋棄的命?!?p>蘭心也有些憤憤。
“可這也太不公平了吧!”
顧景春輕笑。
“你既然享受了家族的榮耀和資源,那么就要維族家族的體面,總而言之都是相輔相成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平不公平的?!?p>蘭心聽完,忽然覺得,在這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事了。
當(dāng)初,江明婉被人簇擁著,是何等的風(fēng)光,現(xiàn)在竟然說放棄就被人給放棄了。
而此時的江府。
江重帆帶著江明婉的尸體暗中回府。
剛回去,便一巴掌扇在了管家的臉上。
“混帳!”“誰讓你殺了婉兒的?“
管家也是一臉的委屈。
“老爺,小的實在是冤枉??!”
“小的當(dāng)初交代的清清楚楚,是要保住小姐的命,為此,小的還專門給小姐送去了消息,讓小姐不用擔(dān)心?!?p>“您就是給小的八百個膽子,小的也不敢亂傳消息啊!”
江重帆聞言頓住。
“你說,你特地給婉兒傳了消息?”
管家點了點頭。
“是的,老爺,小的說的句句屬實??!
這下,江重帆什么都明白了。
他緩緩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難道……是婉兒自己……”
想到這種可能,江重帆只覺得心痛的厲害。
“婉兒……她是怕連累我們江家?!?p>這時,江青山一瘸一拐的沖了過來。
“婉兒……”
“婉兒……”
“爹,婉兒這是怎么了?”
江重帆看著自己的兒子,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,只能逃避似得將頭轉(zhuǎn)到了另一邊。
很快,另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婉兒啊,我的婉兒??!”
“好端端的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!”
沈夫人看著好端端的女兒忽而變成這個樣子,已經(jīng)哭成了淚人。
等到哭累了,這才看向江重帆。
“父親,求求您,告訴我,婉兒到底是經(jīng)歷了什么,為什么會好端端的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。”“
江重帆轉(zhuǎn)頭看著別處,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底氣。
“此事……是婉兒自愿的,你……就不要管了,還是盡快往婉兒入土為安吧!”
江夫人聽到這話,卻忽而發(fā)了狂。
“什么叫自愿的?”
“婉兒昨日還跟我說,要跟我一同去上香,這樣好的一個人,忽然就沒命了,這又怎么可能是自愿的?”
“我看分明是你,害死了婉兒!”
江重帆可是家主,又怎么會允許沈夫人這樣跟自己說話,立刻便生了怒氣,虎視眈眈的盯著她。
“你放肆!”
“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?”
“你們可別忘了,你們可是江家的人!”
“既然是江家的人,享受了家族的蒙陰,那就要為了江家而有所犧牲!”
“婉兒她做了錯事,也是因為怕連累了我們江家,所以才會自殺,可你們既然是婉兒的父母,卻根本就不懂這些!”
“你們真的是妄為父母!”
江青山聽到這話,只覺得一陣陣的慚愧。
而江夫人卻忽而仰頭一陣大笑。
“我呸!”
“什么為了江家!”
“這么多年,我們做什么事情都是為了江家,可你看看我們都得到了什么?”
“在江南躲了大半輩子,婉兒為了你那所謂的家族的榮耀,每日過的又是什么樣的日子?
現(xiàn)在好不容易回來了,這才幾天,這好日子沒有過幾天,竟然連命都沒有了!”
“依我看,什么家族的榮耀都不用管,好好好的活著才是正事!”
“你們這江府哪里有什么榮耀,分明是吃人的魔窟。”
“啪!”
“你閉嘴!”
江青山一個耳光扇在了江夫人的臉上,讓江夫人的話猛地停住。
她捂著自己的臉,不可置信的看著江青山。
“你打我?”
“你竟然敢打我?”
“你竟然因此而打我?”“
“這么多年,你女兒,你兒子,你自己是如何過來的,你自己還不清楚嗎?”
“你現(xiàn)在還不清醒嗎?”{
“竟然還打我!”
江夫人說著,便捂著臉跑遠了。
而江重帆捂著自己的胸口,氣的身體輕微的顫抖。
“這……”|
他指著江夫人離開的方向。
“這就是當(dāng)初你不惜違抗家族而娶回來的女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