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喜盡心的護(hù)在她身側(cè),一直恭恭敬敬地將她扶到屋中坐下,這才說了幾句貼心的話,退下了。
而江羨好的臉色卻很不是很好。
面色蒼白,眼下一片烏黑。
沈鶴川不由蹙眉,直接便問了一句。
“母后可是身體不舒服?”
江羨好先是一頓,緊接著便是眼圈一紅。
這些年以來,她跟沈鶴川并不親近,也并未關(guān)心他一句。
她絲毫沒有盡過一天作為母親的責(zé)任。
卻不想今日剛剛見到沈鶴川。
他的第一句竟是關(guān)心自己的身體。
這讓她心中激蕩,最后還是沉默了片刻,才壓抑住心中的一陣陣翻涌。
沈鶴川也一直沉默著。
靜檀和云舒早在德喜離開后,便跟著出去了。
整個房間里就只有江羨好和沈鶴川兩人。
片刻后,江羨好才緩緩地開口。
“鶴川,你……可有怨過母親?”
沈鶴川緩緩地?fù)u了搖頭。
江羨好聞言,滿足地笑了笑,但是,眼淚水卻瞬間落了下來。
她緩緩地站起身,上前幾步,想要將沈鶴川看得更仔細(xì)些。
更甚至是……想要抱一抱自己這個鮮少見面的兒子。
可是,到底是多年的生疏,讓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。
江羨好索性便又后退幾步,坐下,這才擺了擺手。
“我也沒有什么事情,只是這些年沒有見你,便想看看你現(xiàn)在長成什么模樣了罷了。”
江羨好說著,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溫柔。
“幸好,你還是跟之前一個模樣?!?/p>
“看見你這么的好,母親便放心了?!?/p>
我的兒啊!你放心,這些年你受的委屈,母后會一點(diǎn)點(diǎn)地給你找回來的。
沈鶴川點(diǎn)頭,見江羨好沒有事,便行禮告退了。
但是,他在走到門口后,還是忍不住的回頭看了江羨好一眼。
她就坐在那里,嘴角帶著溫柔的笑,滿含愛意地看著他。
仿佛,他就是她的全世界。
其實(shí),剛剛江羨好問他的時候,沈鶴川有一瞬間的猶豫。
因?yàn)樵谥澳切M是委屈的日日夜夜里。
他有那么幾個片刻是怨恨過她的
他搞不懂,為何自己也有母親,可她為何卻一直不喜歡他。
不在意他。
更是從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。
他在年幼的時候,偷偷過來找過江羨好。
但是江羨好只是給了他一塊糖,便讓他離開了。
而且,還囑咐了他,不能自已來找她。
后來,甚至跟他說,自己不喜歡他。
只喜歡一個人呆著。
從那之后,沈鶴川便只會偷偷地來看她。
有時候是趴在墻頭上,有時候是趴在樹上。
更有時候是從狗洞里面鉆進(jìn)去,然后所在角落里偷偷地看著江羨好。
有時候還會睡著,醒來之后才會偷偷的回去。
后來,他年紀(jì)漸長,也明白了很多事,懂得了很多的道理。
那個狗洞他也鉆不進(jìn)去了。
從那之后,他就沒有再去看過江羨好。
但是,他那時候也已經(jīng)明白。
江羨好是愛他的。
因?yàn)樗粗难凵?,是跟現(xiàn)在一樣的。
所以,他說,他并沒有怨過江羨好。
因?yàn)樗冀K相信,肯定是有著什么不得已的原因,江羨好才會如此。
而等沈鶴川離開之后。
一直在勉強(qiáng)維持平靜的江羨好再也忍不住,一俯身,再次將肚子里的東西悉數(shù)都吐了出來。
她吐得厲害,一張小臉更是變得蠟黃。
云舒見狀嚇得厲害,嚷嚷著要去給江羨好請?zhí)t(yī),但是被江羨好給拒絕了。
而是吩咐她們準(zhǔn)備了一桶熱水。
江羨好泡在水桶里,將自己里里外外洗了好幾遍,直到自己身上變得通紅,這才從里面出來。
出來后,她因?yàn)樯眢w虛弱,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便睡著了。
而沈鶴川從景瑜宮景御宮出來之后,心情頗好,便急匆匆地去了永安侯府。
卻不想剛過去看到的便是斷壁殘垣一般的侯府大門。
他驚訝片刻,立刻便去了熟悉的墻根,迅速地翻了進(jìn)去。
只不過,這次進(jìn)去之后,并沒有任何的機(jī)關(guān),有的只是踏實(shí)的地面和凌亂不堪、滿是荒蕪的院子。
這讓沈鶴川皺眉。
立刻便擔(dān)憂的翻了出去,本打算讓天機(jī)去查一下到底發(fā)生了何事。。
卻不想剛剛落地,還未開口,就聽天機(jī)說:
“主子,屬下剛剛聽附近百姓們說,這永安侯府竟然將顧姑娘給趕走了?!?/p>
沈鶴川皺著眉頭,從天機(jī)口中聽到了完整的事情經(jīng)過。
心中憤恨的同時,又松了一口氣。
但是,對于永安侯府的行徑,他真是恨得很。
可偏偏現(xiàn)在的永安侯府還不能直接處理了。
所以,他想了片刻,索性便放了一把火,直接將顧景春所在的院子給燒了。
燒了一處還不解氣,最后又在主院里又放了一把。
等做完這一切之后,他才從天機(jī)口中得知顧景春新房子的地址,急匆匆地趕了過去。
可憐的楚千嵐,剛剛從顧景春的院子里出來,就見身后忽然生了大火。
她嚇了一跳,連忙命人來滅火。
等到這邊的火終于撲滅。
她看著整個院子已經(jīng)燒了大半,不但沒辦法再居住了不說,還要花大把的銀子修葺。
她氣得厲害,心中更是肉疼的厲害。
卻不想剛回到自己的院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院子竟然也著了。
而且火勢比顧景春的院子還要大。
看著自己放著的契銀票的房間幾乎被火舌吞噬,她直接眼前一黑,便沒有了意識。
可惜,這些,沈鶴川和顧景春都不知道。
這會兒沈鶴川正滿心歡喜地看著顧景春,得意地挑了挑眉。
“幾日不見,你這投懷送抱的本事,竟是比之前都要更爐火純青了?!?/p>
顧景春聞言,直接推了他一把。
“你什么時候看到我投懷送抱了?”
沈鶴川作勢往后退了好幾步,一副被顧景春推出內(nèi)傷的模樣。
“當(dāng)然是兩只眼睛看到的。”
顧景春看到他這幅模樣,不由翻了翻白眼。
“若是讓滿朝百官知道,他們尊敬的太子私下里都是這番模樣,恐怕立刻都要商議著重新推選太子了?!?/p>
沈鶴川聞言,直接上前,不顧顧景春掙扎便直接將她抱在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