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此時大成天都中,布防圖丟失,并被帶到大齊的消息不脛而走,并迅速的在人群中傳播開來。
當(dāng)夜。
壽康宮中。
太后已經(jīng)脫下一身宮裝,只著單衣坐在梳妝臺前。
李嬤嬤正給太后梳著頭發(fā),就聽太后詢問。
“榮陽睡下了?”
“睡下了?!崩顙邒叩?,“鬧了一天,這會兒也沒有了力氣?!?/p>
聞言,太后也松了一口氣。
“這孩子,被陛下和皇后給寵壞了,是愈發(fā)的沒有規(guī)矩了,竟敢偷偷的溜出宮去,堂堂的公主竟然被人當(dāng)槍使。
也多虧今日遇到了鶴川,否則,日后又平添了一個笑話。”
李嬤嬤連忙勸道:“您也無需憂心,公主的年紀(jì)尚小,又被保護的好,等她年紀(jì)大些,自然會明白的?!?/p>
太后點頭,對于這個孫女,她是沒有一點辦法。
實在是因為這家伙的嘴甜的很,最會哄她,每次都讓她哄的昏了頭。
今日沈鶴川將她送了回來,也算是給她提了一個醒。
這孩子年紀(jì)越來越大了,也是時候管教起來了。
不過,說起來,今日沈鶴川的動作似乎是太大了點。
沈鶴川行事素來溫和,講究徐徐圖之,像今日這般直截了當(dāng),讓整個天都的世家都震動的動作,還是第一次。
“看來,那顧景春在鶴川心中的分量比哀家想的還要深一些。”
太后想到這里,剛剛松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。
若是在之前,她大可以直接將顧景春給處理了。
可她又想到沈鶴川之前說的同生共死,絕不獨活的話,又實在不敢冒這個險。
難道說要任由沈鶴川和臣妻廝混在一起?
這樣下去,他早晚會背上罵名的。
她可不想自己的皇孫被史書上記上這么一筆,被后人唾罵。
李嬤嬤見太后苦惱,不由提了一個醒。
“太后娘娘,老奴擔(dān)心您的身體,便大著膽子多說一句?!?/p>
太后不由看了她一眼。
“你個老東西,哀家什么時候還計較過你說的話,還賣什么關(guān)子,還不快說?!?/p>
李嬤嬤這才開口:“老奴想起那日顧姑娘的反應(yīng),似乎是并……不是很中意太子殿下的模樣?!?/p>
聞言,太后便冷下了臉。
“她一個帶著孩子的鄉(xiāng)下女子,既然還看不上鶴川?”
太后此話一出,李嬤嬤立刻便低頭不敢在此多言。
太后見狀也輕嘆了一口氣。
“行了,你的意思我明白,有什么話,還不一口氣說完?!?/p>
“哀家也明白,鶴川就算是再好,也有別人看不上的時候。”
李嬤嬤聞言,這才繼續(xù)道:
“老奴并非說殿下不好,只是顧姑娘的出身不一樣,經(jīng)歷自然不同,暫時沒有喜歡上殿下,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。
太后您大可以趁機從顧姑娘那邊入手。
只要顧姑娘知道了其中的厲害,不再跟太子殿下接觸。
那么太子殿下就算是對顧姑娘的感情再深,那也是兩頭桿子一頭熱,不能改變什么。”
“可是,若是太后您再不加以阻止,想必顧姑娘必然會被太子殿下打動,到時候,您若是再想要阻止,就要難了?!?/p>
太后聞言,也覺得此話說的有道理。
她點了點頭?!澳阏f的有道理,既然如此,那就再讓那顧景春進宮一次。”
“不……”
太后想到沈鶴川那眼巴巴護著的緊張模樣,她若是再將人召進宮來,那必然會引起他的懷疑。
“這樣吧?!?/p>
太后又想了一下。
“過幾天就是春獵了。”
“到時候,哀家就跟陛下說一聲,也一同跟著去湊湊熱鬧。
那時候,哀家再跟那顧景春好好聊聊?!?/p>
春獵可是大活動,天都中的所有的官眷家屬定然是全部都要到場的。
太后心中有了成算,郁結(jié)便也散開了,由李嬤嬤服侍著躺下后,便沉沉進入夢鄉(xiāng)。
于此同時。
鮮少露面的地支出現(xiàn)在沈鶴川面前。
他將一封密信交到沈鶴川手中。
“殿下,剛剛得到消息,我們天都的布防圖已經(jīng)被帶到了大齊?!?/p>
“屬下失職,并未及時抓住那個奸細,讓人逃脫,這才釀成大錯,還望殿下降罪?!?/p>
地支跪下請罪。
沈鶴川陰沉著臉,但還是安撫道:
“此事是對方太過狡猾,防不勝防,也不是你的錯。”
地支又想起那日的場景,不由又道:
“那日若不是因為永安侯府的那支信號彈,和忽然出現(xiàn)的那個孩子,定然不會被轉(zhuǎn)移到注意力,讓那奸細逃脫。”
聞言,沈鶴川頓了片刻,眉頭微微皺起。
“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?”
地支聞言,又從懷中掏出一摞紙遞給沈鶴川。
“這是臣查到的顧姑娘的所有的信息?!?/p>
“除了您說的作為柳卿卿時的消息,之后的五年,姑娘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。
直到今年,永安侯府得知消息,匆匆去深山中將顧姑娘接了回來,除此之外,并沒有任何多余的消息?!?/p>
“倒是在您捉人那日,她的婢女動作頻繁。
屬下推測,顧姑娘便是天都那新來的天景商行的東家。
而這天景商行之前頻繁在邊境活動,又在大齊有著分行,想必跟大齊有著不可必要的聯(lián)系,我們不得不防?!?/p>
聞言,沈鶴川沉默著。
他無意識的轉(zhuǎn)著手上的扳指,腦中閃過這段時間發(fā)生的所有事,最終記憶停留在顧瑾希那童言無忌的一句話上。
“我的娘親很辛苦的。”
“娘親不會讓我吃這么多飯,麥芽糖也是讀完書之后才能吃一塊?!?/p>
……
他抬眸,心中已經(jīng)得出結(jié)論。
“不會的?!?/p>
“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,就算是有些小聰明,那也是為了自保,無傷大雅。
可讓她成立一個天景商行?”
沈鶴川不由想起,之前在客棧干活時,她那弱不禁風(fēng)的模樣。
因為力氣小搬不動米。
動作笨拙擦不了地板。
看到一個蟑螂便會嚇得哇哇大叫,一下子蹦到他的身上。
偶爾遇上一個地痞都會嚇得手足無措,還是他多次幫忙才能得以穩(wěn)住局面。
這樣柔弱的女子,又怎么能做得了如此龐大的天景商行的東家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