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張凡要做查體的時候，醫(yī)院醫(yī)務處下屬的小干事在老陳偷偷點頭許可下，趕緊拿出單反照相機，他要抓拍幾個張凡的工作檢查的照片，然后好寫點所謂的醫(yī)院有質量的文章。

    看到小干事拿著照相機后，他皺了皺眉頭。小干事還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異常，但老陳已經懂了。這位不喜歡讓拍照，雖然老陳不知道張凡是為什么不喜歡，但老陳不需要理由，第一時間就在不經意之間阻止了小干事的拍照。

    “你們都靠前一點，張院的查體是相當?shù)挠兴疁实摹！崩畲婧窠淌趯χ粠蛯嵙暽f了一句，雖然這些實習生一個熟悉的都沒有，但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，多少有點臉熟。而且，他的地位在那里擺著，雖然不是直接帶教的老師，但他還是中庸醫(yī)學院的教授不是。

    原本沒有多少上心的實習生們，特別是幾個以后想在燒傷方面發(fā)展的學生，趕緊第一時間圍在了張凡和患者的附近。

    其實，對于張凡，因為在學術上沒啥突出的，也不是教授之類的，而且還年輕，所以學生們心里其實不是怎么服氣的，總覺得張凡這個省管醫(yī)院的院長來的太怪異了。

    看張凡，他們總覺的他們以后的前途絕對比張凡厲害。

    張凡在腋下把雙手加熱了一會，然后拿著丸子國奧林巴斯專門給他訂制的聽診器走了上來。

    “別害怕，沒事的，就給你檢查一下，不會疼?！睆埛矊χ颊咝α诵?。

    說實話，現(xiàn)在醫(yī)生對著患者笑的太少太少了，也不知道是醫(yī)院發(fā)的錢少，還是他們已經冷血了。

    但，張凡對著患者的時候，能笑就會笑，見人就笑的賤笑，雖然談不上有多少帥氣，可卻讓患者能有一點點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查體，醫(yī)生的基本功。永遠都是醫(yī)生必須要掌握的技能之一，不過這個玩意，一旦談到技術。

    絕對就是千差萬別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魔都的吳老頭今天遇上了一個比較棘手的事情。老頭給青鳥的盧老頭打電話：“哎，老了。要是年輕個十歲我今天都不會有一點點猶豫?！?br />
    “是啊，我手抖的時候，就知道，放下刀的時候到了，師哥，這次你準備怎么辦?！?br />
    華國的吳老頭為什么在肝膽系能稱之為第二個開掛的人呢，第一個是裘老頭。首先其他的不說，全世界最小年齡的肝腫瘤患者手術，老頭做的，全世界最大肝腫瘤體積摘除術，老頭做的，華國人的肝臟圖譜是老頭做的。

    這里面隨便挑一個，放在其他醫(yī)生身上，都能吹好幾輩子的事情了。就算現(xiàn)在，肝臟巨大腫瘤的手術，仍舊做的不多，致死率太高了，一般肝膽醫(yī)生根本不敢出手。

    肝臟上的腫瘤，這個玩意特別麻煩。小腫瘤和大腫瘤就是質變達到量變，往往就是肚子拉開，看到腫瘤，然后趕緊小心翼翼的把肚子縫上了。對于大部分醫(yī)生來說，巨大腫瘤剖腹探查就是探查了個寂寞。

    就算現(xiàn)在，國際上對肝臟巨大腫瘤的主流手段就是用介入，把肝臟腫瘤附近的血管全給閉塞了，然后餓死它。

    但，不徹底，最徹底的治療方式是什么，就是完成切除。

    吳老頭在周一上門診的時候接到了一個患者?；颊吣昙o不大，十五歲的一個女孩子，可孩子出現(xiàn)在吳老頭面前的時候，就如同一個待產的孕婦一樣挺著大肚子。

    一家子人輾轉了多少個醫(yī)院，多少個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專家搖著頭不敢接手，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吳老的名字，然后一家人趕到了魔都。

    當年吳老頭做巨大腫瘤的時候才四十左右，正當壯年的時候?？涩F(xiàn)在，都快上九十了。看著一家人跪在地上痛哭哀求的樣子，吳老心里也不好受。

    如果吳老心里有一點點愛惜羽毛的想法，真的不會接手。但，老頭接手了。

    真的，只要他搖搖頭，就等于給這個孩子判了死刑了，肝臟腫瘤不管是在華國還是在全球，老頭搖搖頭，就算到頭了，再無希望了。

    老頭接了。

    這一家子，摟著孩子哭的稀里嘩啦，幾年來的求醫(yī)路，此中的心酸，不是能用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，受驚了無數(shù)的打擊，可孩子還是沒有一個醫(yī)生干接手。

    現(xiàn)在吳老頭接手了。

    “我昨天試了試，不行了，我做不下來了！”吳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。電話那頭的盧老心里也莫名的哀傷。

    “我讓涉外的周弘毅去幫你？”盧老輕輕的說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這邊和周弘毅差不多學生也有好幾個，手術的這個天賦就是天花板啊，他們在科研能走的很遠很遠，但目前手術上還不行！”

    吳老頭口里的還不行，這要是把他在方東的幾個主任放出去，誰敢說不行?

    “我讓張凡過來，我現(xiàn)在就打電話！”盧老聽著自家剛強了一輩子的師哥現(xiàn)在如同一個藏在地洞里舔著傷口的老狼一樣，心里特別的難受。

    “不，這種手術，要一個醫(yī)生發(fā)揮出他最大的天賦和技術，所以，讓張凡到東方來，不是特別熟悉的環(huán)境，對他是有影響的。我打電話的意思就是他的醫(yī)院現(xiàn)在怎么樣了，設備什么的跟的上不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師哥，這個小兔崽現(xiàn)在牛氣了。前段時間鬧的特種骨科的事情咱就不說了，就他普外的手術室，估計你的手術室都沒人家的先進。人家用的床旁CT是實驗室級別的，奧林巴斯送給人家的手術鏡據說五年之內都不能量產。

    路寧上次去了一趟茶素，回來后羨慕的嘖嘖直拌嘴。他的手術室不夠用的話，估計能用的也不多了。你是想……”

    “這就好，這就好啊，我還擔心他的醫(yī)院設備不行，沒想到啊，沒想到啊。我準備明天就動身，帶著患者過去?！?br />
    “行，師哥，哪明天我也動身去去。你是不知道啊，這個兔崽子上次來青鳥，給我老伴把茶素說的像天堂一樣，我家的也是個耳朵軟的，這幾天，一直吵著要去轉轉，索性明天我?guī)е习橐黄鹑マD轉，給你敲敲邊鼓?！?br />
    “好！”

    盧老頭給張凡打了電話，張凡一聽師父和師娘還有師伯都要來，這不是小事，他沒讓醫(yī)院出面。而是把這個事情交給了邵華。

    邵華直接把自家的別墅請了物業(yè)公司里里外外的收拾了好幾遍，然后趁著太陽好，把新買的床單被套過水后，又放在太陽下暴曬。

    這還不夠，為了迎接幾位老人，邵華開著皮卡，去了好遠的花圃中買了不少的鮮花。

    就在張凡查體的時候，張凡的私人電話響了，陳生一看是邵華的，就趕緊接通，“邵經理，我是醫(yī)務處的陳生，張院給患者查體呢?！?br />
    “哦，師伯師父他們快到了，老人你們不用管，患者你們得接一下，我也不懂怎么處理?！?br />
    “好的，我們準備好呢?！?br />
    掛了電話，陳生看了看張凡，略微一猶豫，就走向了歐陽。

    “歐院，吳老和盧老來茶素了，帶這一位病號！飛機估計快降落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吳院士和盧院士？”

    “對！”陳生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不知道，你們要造反啊，這么大的事情都沒給我說。”歐陽生氣了。

    “不是，張院說要低調，要給您個驚喜！”老陳眼珠子一轉就開始胡說。

    其實是張凡怕老太太接著兩個老頭打廣告。上次兩老頭來茶素，硬是讓歐陽給磨的坐了兩天門診。

    當時哪個情景，真的讓張凡膽顫啊，但兩個院士要坐門診的消息發(fā)出去后，人山人海，茶素平日里跳廣場舞的老頭老太太，舞也不跳了，周邊有肝臟疾病的，在當?shù)卦阂膊蛔×恕?br />
    然后全部都來掛號了，當時張凡都讓警察局出警維護治安了。

    “快走，快走，也不早點說，哎呦，我頭發(fā)亂不亂？也不早點說，我都沒時間換個衣服了。你啊你，怎么越來越不中用了?！睔W陽一邊走一邊埋怨老陳。

    這會子，她還哪里顧得上實習的學生。

    坐上張凡的紅牌酷路澤就一個勁的催，“讓120快點跟上，不行就開警燈，和機場打招呼了沒有？盧老和吳老他們的住宿安排了沒有？”

    方方面面，有一點算一點，能考慮的事情，她全要問一遍?！安恍校廴A一個人顧不過來，去讓二院和三院的醫(yī)務處主任，就是小陳和小王都去你們張院家，去幫幫忙。她們和吳老盧老打過交道，不算陌生人。

    給政府后勤處的打電話，讓政府那邊出幾個廚子?！?br />
    “好，我現(xiàn)在就去安排！給政府什么理由？”老陳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，頭上的汗都下來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呢，張凡年輕，你也年輕嗎？要什么理由，沒理由！”一邊罵一邊囑咐。老陳也就心理素質好，不然都能瘋了。

    老太太就罵別人不省心，她自己省心不省心的卻從來不談。

    張凡查體一開始，實習生們就看出不一樣了。

    畢竟是華國頂級學校的學生，他們見過太多太多大拿做查體了?？涩F(xiàn)在，他們才發(fā)現(xiàn)，自己和張凡的差距。

    “太雞兒牛了。不行，我要發(fā)個朋友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