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雷鳴冰冷的聲音，看著面前四個虎視眈眈的公安人員，馬百戶知道自己已經(jīng)沒有了反抗逃跑的機會。
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予以配合。
慢慢地穿衣下床，向著門外走去。
“雷副局長，麻煩你把我家的房門給裝上去吧，這么冷的天，家里沒有門是會凍死人的?！?/p>
駐足在房門前，看著空空的門洞，馬百戶向雷鳴發(fā)出請求。
“放心?！?/p>
雷鳴回應一聲，一招手，身后的兩名手下搬起放在一旁的房門輕輕的安裝了上去。
“馬連長，你的要求我已滿足你，麻煩你，帶我們?nèi)ハ乱粋€民兵家里吧?！?/p>
“下一個民兵？”
馬百戶驚訝的反問，心里卻在想，難道不是只抓自己一個人？
“對，下一個?！?/p>
得到雷鳴冷冰冰的答案，馬百戶的心中瞬間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，暗自嘀咕。
要壞事兒……
“走快點，別磨蹭，老實配合有你的好處，不配合的話，后果自負?！?/p>
聽到雷鳴催促的聲音，馬百戶心頭猛地一激靈，趕忙快步走出大院卻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門前的牛宏。
驚訝的喊道。
“牛副局長？”
“哦，馬連長，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牛宏淡淡地回應一句，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，不帶有絲毫感情。
“牛副局長，到底是為啥啊，大冷的天，又是深更半夜，咋不讓人睡個安穩(wěn)覺呢。”
“快走?！?/p>
身后又傳來雷鳴催促的聲音。
“雷副局長、牛副局長，我從來沒有冒犯你們二位領(lǐng)導吧，為啥要在半夜三更折騰我？”
這一次，馬百戶沒再遵從雷鳴的催促，站在那里紋絲不動。
牛宏見狀，冷冷地說道，
“馬百戶，我們公安做事，你作為民兵連長只需全程配合就行，怎么能有意見？
你身為下馬屯生產(chǎn)大隊的大隊干部，該有的政治覺悟呢？”
“我……”
面對牛宏的一頓訓斥，馬百戶突然產(chǎn)生了一種錯覺。
感覺今晚牛宏、雷鳴找他也只是幫忙協(xié)助工作，并不是對他進行抓捕。
思考了一番，連忙回應，
“很抱歉，我誤會了，我馬上帶兩位領(lǐng)導去下一個民兵家里?！?/p>
“這就對了嘛，快走吧。”
看到馬百戶愿意積極配合，牛宏的聲音也變得柔和，跟隨馬百戶向著左側(cè)的一戶人家快步走去。
“邦邦邦?！?/p>
隨著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，屋內(nèi)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。
“誰呀？”
“我，馬百戶，你出來一下?！?/p>
“好的連長?！?/p>
屋內(nèi)的人答應了一聲。
時間不長，房門打開，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人，看清外面站著的人，微微一愣。
恰在此時，就聽雷鳴說道，
“別動，把手背過去?！?/p>
“啊……”
此人還沒弄清眼前的形勢，就感覺腦袋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死死地頂住，不用猜，那是槍。
連忙驚恐不安的看著馬百戶詢問，
“連長，這、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？”
“牛副局長、雷副局長，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兒?。俊?/p>
馬百戶剛感覺是在協(xié)助牛宏等人工作，眨眼的工夫，自己的手下就被人用繩子捆綁了起來。
巨大的心理落差，讓他一時間無法適應。
“哪來那么多的問題，讓你協(xié)助工作，你老老實實地協(xié)助就是，難道還要我們向你匯報工作？”
面對牛宏的訓斥，馬百戶的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。
徹底明白，讓他協(xié)助的具體工作究竟是要干什么。
意識到自己所做過的事情即將敗露，馬百戶的心中頓時變得更加的忐忑不安。
“走吧，下一個?！?/p>
“哎……”
此時，馬百戶是啞巴吃黃連——有苦說不出。
答應一聲，不得不帶著牛宏、雷鳴等人前往下一個民兵家里抓人。
……
一直忙活到天亮。
下馬屯七十二名民兵悉數(shù)被抓。
朝陽初升，彩霞滿天。
一大早，
馬千里來到生產(chǎn)大隊部大院門前，看到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公安人員，心中好奇，剛要邁步向里走，就見一名公安人員向他伸出了手臂。
“站住，這個大院已經(jīng)被金山縣公安局臨時征用，閑雜人等不得入內(nèi)，你請回吧?！?/p>
“同志，我是下馬屯生產(chǎn)大隊長馬千里，我要進去辦公?！?/p>
“生產(chǎn)大隊長也不行，請回吧?！?/p>
“啊……請問里面的領(lǐng)導是哪一位？”
馬千里依舊不死心，臉上堆滿笑容，看向那名說話的公安小伙兒，問道。
“你無權(quán)知道，請你馬上離開這里?！?/p>
“……”
馬千里看著面前這座無比熟悉的大院，心里漸漸升起一股極其強烈的不安。
“要變天了，下馬屯的天要變了！”
馬千里嘴里嘟囔著，慢慢向家走去。
……
大院里，
對馬百戶的審訊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，看著面前的中年男人，牛宏冷冷地說道，
“馬百戶，第一個死去的女孩是誰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
“是馬駒，是馬駒最先發(fā)現(xiàn)的?！?/p>
馬百戶不假思索地將一切責任推到剛剛死去不久的馬駒頭上。
“高志，你去把馬駒叫過來。”
“好的牛副局長?！?/p>
坐在一旁的高志答應一聲，站起身就要向外走，就聽馬百戶急促地說道，
“馬駒已經(jīng)死了?！?/p>
高志連忙站住身形，詫異的看著一臉疲倦的馬百戶。
此刻，
牛宏看向馬百戶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，冷冷地說道，
“馬百戶，你小子敢糊弄我？”
“牛副局長，我一點兒都沒糊弄你，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，真的是馬駒第一個發(fā)現(xiàn)的。”
“好，我信你一次，第二個受害女孩是誰首先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
“馬駒，還是馬駒?！?/p>
牛宏的聲音剛落，馬百戶就將馬駒說了出來，不帶絲毫的猶豫，牛宏見狀心中冷冷一笑。
故作淡然地問道，
“第三個受害女孩是誰第一個發(fā)現(xiàn)的。”
“馬駒，他負責下馬屯到學校路段的巡邏，所以三個女孩出事，都是他率先發(fā)現(xiàn)的?！?/p>
也許是為了彌補自己話語里的漏洞，也許是為了徹底推卸責任，在回答牛宏的第三個問題的時候，馬百戶做了解釋說明。
牛宏的嘴角向下微微彎曲，扯出一抹弧度，對于馬百戶拙劣的謊言嗤之以鼻。
深吸一口氣，再次開口，
“馬百戶，你作為下馬屯村的民兵連長，對于發(fā)生在你負責安全轄區(qū)內(nèi)的命案，有什么想要說的嗎？”
“我的安全轄區(qū)，命案?！?/p>
馬百戶嘴里念叨著，腦門中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