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沙斌哥……”
“沙哥你沒事兒吧?”
……
“看我像沒事兒的樣子嗎?”
沙斌看著自己的同伴,欲哭無淚,發(fā)出無奈的嚎叫。
“上,大家一起上,揍他?!?/p>
房間里,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,七八個知青,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,向著牛宏就要動手。
“來,我看看你們誰敢動?”
說話間,牛宏的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。
刀鍔下方赫然刻有“海東青”三字銘文,刀身透著森森寒光,直指沙斌等人。
“吆呵,有刀了不起啊,哥幾個,給他開開眼?!?/p>
“對,給他的身上開幾個眼兒。”
沙斌恥笑一聲,順手從腰間拔出一把白灰色的三棱軍刺,其他幾個知青見狀,紛紛效仿,都從腰間拔出了軍刺。
八比一。
屋子里的形勢瞬間逆轉。
沙斌等人見狀,臉上露出譏諷之色,嘴角掛著獰笑,看向牛宏。
“小子,識時務點,趴在地上喊八聲爺爺,我們就放過你。不然,我們一人在你身上扎個眼兒,給你放點血?!?/p>
此時,沙斌完全忘記了剛才的耳光,紅腫著的臉頰上浮現(xiàn)出得意而又猙獰的笑容。
“是嗎?”
牛宏說著,緩緩伸出了另外一只手,手里赫然端著一把德國二十響鏡面匣子槍。
“駁、駁、駁殼槍!”
現(xiàn)場有人瞬間認出了牛宏手里的武器。
駁殼槍誰不認識?太出名了。
“駁殼槍”短短的幾個字,瞬間讓屋子里狂躁的情緒冷靜下來。
沙斌等人站在原處一動也不敢再動。
駁殼槍那可是帶有快慢機,
點射、連發(fā)都不含糊。
距離這么近,根本不用考慮槍會不會打得準的問題。
“小子你來,跪在地上喊八聲爺爺。”
牛宏用手中的短刀一指沙斌,
說話間,
沖著房頂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,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子彈跳出槍膛,向著房頂飛去。
槍是真的,
里面有子彈!
沙斌及其他幾個知青,終究還是年少無知,心態(tài)稚嫩,面對駁殼槍這等大殺器,瞬間蔫了。
不用牛宏催促,撲通一聲,齊刷刷地跪在地上,齊聲高喊。
“爺爺、爺爺……”
一次不少,一次不多,剛好八聲。
“好,都他媽的給我起來吧?!迸:暾f著,用手中的短刀一指墻根兒。
“去,給我面朝墻壁站好,面壁思過,我說什么時候離開,你們才能離開。否則,后果自負?!?/p>
沙斌等人聞聽,紛紛向著墻根兒走去,不帶絲毫的猶豫,那叫一個干脆利落。
尊嚴?
算個屁!
保命最重要。
就在此時,房門被人猛然推開,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一人。
牛宏轉臉一看,認識,
建設農場的場長陳祥。
連忙主動打招呼。
“陳場長,你好啊!”
“哎呀,牛、牛宏大兄弟,你、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???”
陳祥看了眼面朝著墻壁站在那里的沙斌等人,又看向牛宏,不解地詢問說。
“陳場長,他們幾個人來這里,手里又拎著那些個玩意兒,你覺得會是啥事兒?!?/p>
牛宏說著,用手一指沙斌手里拿著的三棱軍刺。
陳祥這才注意到沙斌等人手里拿著刺刀,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。怒吼一聲。
“把你們手里的刺刀放下?!?/p>
三棱軍刺這種刺刀一旦扎入人體,會嚴重破壞人體組織,傷口無法縫合,更無法自愈。
受害人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。
神仙難救!
“嘡啷啷……”
一瞬間,沙斌手里的軍刺立刻掉落在地上。
“每人扣除三個月的工資?!?/p>
陳祥黑著臉怒吼道。
他心里的怒火,若不是房子還有頂,估計早就沖到九霄云外了。
這些知青,活,干不了多少,尋釁滋事倒是個個拿手、人人在行。
陳祥猶不解氣,提起笤帚疙瘩照著沙斌等人的屁股狠狠地揍了下去。
“啪、啪、啪……”
“我讓你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干,我讓你們給我打架斗毆。我讓你們……”
沙斌等人面對陳祥的怒火,沒有一個人敢吱聲。
胖揍之后,
陳祥怒吼一聲,“把臉給我轉過來?!?/p>
沒人敢動彈。
牛宏見狀,冷笑一聲,“都轉過來吧?!?/p>
得到牛宏的準許,沙斌等人這才緩緩轉過身,第一時間看向牛宏手里的駁殼槍。
臉上帶有無法掩飾的恐懼。
“你們從明天開始,去農場北邊挖河溝,每人每天至少挖十米長、兩米深、五米寬。
我會派人每天去驗收,
完不成任務,誰也別想吃飯。
滾!”
陳祥今天是真的被沙斌等人給氣壞了,他給楊新生單獨安排一間房子,就是為了避免他被人欺負。
沙斌等人還主動找上門,用欺人太甚來形容他們都是輕的。
牛宏看到陳祥是動了真火,連忙上前勸慰。
“陳場長,消消火,千萬別氣壞了身子?!?/p>
“牛宏兄弟,你是不知道,
這幫知青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!
免費吃著食堂里的飯,每個月拿著高工資,按時休假。
這他娘的比很多在城里上班的工人,過的都舒坦。
這幫兔崽子還不知足,
凈給我惹事生非。
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治一治這群王八蛋?!?/p>
陳祥說著,臉色漲得通紅。
“陳場長,您該治他們還得治他們,但是你也沒必要氣壞了身子,今天我到這里來,是帶著家眷一起過來的。
就是想請你一起喝酒吃肉?!?/p>
“??!你是來真的?。 ?/p>
陳祥以為此前牛宏說請自己喝酒吃肉,不過是句客套話,沒想到牛宏大老遠的真的跑來了。
“當然是真的了,我家眷都帶過來了嘛?!?/p>
“弟妹在哪里,咋沒在一起呢?”
說到此處,陳祥突然想起門口停著的那輛嘎斯69吉普車。
“牛宏兄弟,門口的那輛車是你的?”
“對啊!”
牛宏微笑著答應一聲,沖著楊新生打了個招呼,拉著陳祥的手臂向外走去。
“陳場長,今晚你要費心給我們找個住處啊,不然的話,我喝醉了酒,會被活活凍死在外面的。”
陳祥也是轉業(yè)歸來的軍旅漢子,有著當兵人獨有的豪爽。
“牛宏兄弟,你放心,來了哥哥這里,住處,絕對給你安排得妥妥的。”
“好,太棒了,以后說不定我會經常過來叨擾陳大哥的。”
“歡迎……”
陳祥的話未說完,當他看到牛宏車上拉來的一匹屠宰好的野狼、半扇豬肉,頓時震驚得瞪大了雙眼。
嘴里喃喃地說道,
“牛宏兄弟,你……你這也太場面了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