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,蘭花姐不講衛(wèi)生,吃飯前不洗手,我不喜歡她。
我喜歡聞姚老師身上的洋胰子的味道。
我喜歡姚老師。
哥,要不你娶了姚老師給我當嫂子……”
牛鮮花歪著小腦袋還想再繼續(xù)說下去,被牛宏微笑著開口打斷。
“喂喂喂,越說越?jīng)]個正形,大人的事情,小孩子少摻和?!?/p>
“誰是小孩子?我哪里小了?!?/p>
牛宏聞聽,猛然一愣,輕聲問道,
“鮮花,你這話是跟誰學的?”
“姚老師啊,每次杜老師說姚老師年紀小,姚老師都是這樣回答的。
而且還這樣?!?/p>
牛鮮花說著雙手掐腰,一挺胸脯,下顎微收。
學得是惟妙惟肖。
“小小年紀不學好!好了,裝車,我們?nèi)ソo姚老師送去?!?/p>
本來還想反駁牛宏的牛鮮花,連忙閉口不言,熱心地幫助牛宏收拾工具。
二十分鐘后。
姚姬看到出現(xiàn)在她家門前的牛宏和牛鮮花,不由得喜出望外,快步迎了上來,連連說,
“鮮花,牛大哥,快進屋暖和暖和。”
“姚老師,兩只狼肉給你送來了,我?guī)湍惆徇M去吧?!?/p>
牛宏說著,將兩只野狼從吉普車上搬了下來。
“那就麻煩牛大哥了?!币дf著也慌忙湊到近前幫忙。
“哎呀,是牛宏來啦,快進來,老姚,老姚,牛宏來啦?!?/p>
于淑珍聽到門口的動靜,從大院里一路小跑著走了出來。
對于牛宏的到來,這次的她表現(xiàn)出異乎尋常的熱情。
牛宏見狀,微微一愣,連忙開口問候
“阿姨好?!?/p>
“好,好。牛宏,今天中午阿姨給你做好吃的?!?/p>
于淑珍看著牛宏用力抱著的兩只狼肉,一雙眼睛笑成一條細縫。
“阿姨,中午我約了朋友一起吃飯,放下狼肉,我就得走了。”
遭了一次白眼,牛宏哪能再給于淑珍第二次羞辱他的機會。
“原來是和朋友聚會,應該的,年輕人就要多交朋友。
朋友多了路好走嘛!
讓小姬陪你一起去,幫你端茶倒水,打打個下手啥的。
牛宏聞聽,心說,蹭飯就說蹭飯,干嘛還說得這么委婉。
姚姬一聽她媽支持她和牛宏交往,臉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。
看向牛鮮花,溫柔地說道,“鮮花,你們中午出去吃飯,帶上我唄。”
“好啊,我們一起去?!?/p>
牛宏見狀,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,隨即沖姚姬微笑著說道。
“姚老師中午沒事的話,就和我們一起去吧?!?/p>
“牛大哥,你人真好?!?/p>
姚姬說著,羞澀地一笑。
牛宏剛將兩只狼肉放進姚姬家的廚房,還沒來得及拍打身上的灰塵。
就見于淑珍拿著一塊干凈的棉布,走到身邊。
不容他拒絕,開始幫他擦掉胸前沾染的污漬。
邊擦,邊說道,“牛宏啊,這也擦不干凈啊。快把衣服脫下來,阿姨幫你洗一下,
放到火上一烤,很快就能穿。
“阿姨,不用,我在山上打獵,習慣了。”
“山上是山上,哈市是哈市,在城市里穿得不好,會被人瞧不起的?!?/p>
于淑珍說著,就開始動手扒牛宏的外套。
“阿姨,真的不用,下午,我去百貨大樓重新做一套衣服就行了。
舊衣服明天就不穿了?!?/p>
牛宏很尋常的一句話,落在于淑珍的耳中,卻是震耳發(fā)聵。
這就是典型的財大氣粗啊,舊衣服不穿直接扔。
這氣魄,在這樣的年齡,還真是不多見。
于淑珍越看牛宏越順眼,說什么也要幫他洗洗衣服。
眼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抓住,擺脫不掉。
牛宏無奈地說道。
“阿姨,你松手,我自己脫。”
“這就對了嘛,聽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?!?/p>
看著于淑珍拿著衣服離開的背影,牛宏總感覺要有事情發(fā)生。
同時,他也想到了一句話。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于淑珍今天和昨天判若兩人,如果說她對自己沒有企圖。
對待自己又怎會有如此高的熱情?
“牛大哥,我們先去辦公室里坐一會兒吧,衣服很快就能烤干?!?/p>
姚姬說著,很自然地拉住牛宏的大手。
好似多年的戀人。
自從昨晚和姚姬的父母見過面之后,牛宏便徹底打消了和姚姬再進一步的想法和念頭。
現(xiàn)在被她親熱地拉著手,牛宏的心里產(chǎn)生了本能的抗拒。
只是在姚姬的家里,顧及姚姬的面子,他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姚姬如火的熱情。
“姐夫喝茶。”二炳端著茶杯,熱情地遞到牛宏的手里。
“姐夫好!”
喜鳳乖巧地拉著姚姬的手,歪著小腦袋跟牛宏打招呼。
牛宏聞聽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卻沒有回應。
這個便宜,他說什么也不能占,否則,會掉進一個看不見的陷阱里。
“牛大哥,小孩子不懂事,你別往心里去?!?/p>
姚姬看出牛宏的不自在,連忙開口勸慰。
牛宏尷尬地點點頭,沒做回應。
“姚老師,我昨晚睡覺的時候夢見你啦,夢見你讓我背誦床前明月光那首詩呢?!?/p>
“那是靜夜思,你背誦下來了嗎?”
聽到牛鮮花在和自己說話,姚姬瞬間進入到老師的角色。
神態(tài)溫婉,語氣親切。
談話間,又是循循善誘。
“姚老師,我沒背下來?!?/p>
牛鮮花的小臉一紅,訕訕地說道。
“來,我教你。”
姚姬扯著牛鮮花的小手走向一旁,開始復習學過的唐詩。
此刻,姚廣安走了過來,邀請牛宏在座椅上坐下,從煙盒里抽出一支老巴奪遞向牛宏。
“牛宏,來抽煙?!?/p>
“叔,我不會,謝謝?!?/p>
姚廣安見狀也不勉強,將煙在桌子上頓了頓放進嘴里,劃根火柴點燃,深深吸了一口,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,這才開口,
“牛宏,感謝你給我們家送來這么多的年貨。
也非常感謝你對小姬的關照。
昨晚,我和你阿姨有招待不周的地方,還請你多擔待?!?/p>
牛宏聞聽,總感覺今天哪里有些不太對勁。
前倨后恭,這一家人真有點意思。
嘴上回應說。
“叔,您太客氣了,您不也讓姚老師轉交給我兩瓶花園酒嗎?
那兩瓶花園酒,我一直存著還沒喝呢。”
姚廣安聽后,臉色一愣,隨即呵呵一笑,一擺手,很是不以為然。
“兩瓶酒而已,不足掛齒。”
“牛宏,聽小姬說你們牛家屯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插隊知情是嗎?”
“是的,好像全省的插隊知青都很少吧?!?/p>
姚廣安聽后,沉吟片刻,
“牛宏,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