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才牛宏不在家,你就別去找他了?!?/p>
對于牛天才自己能洗澡,更換衣服,恢復(fù)了生活的自理能力,牛向東、李翠花兩人均都為他感到欣慰。
然而,得知牛天才拎著根帶刺的樹枝正往牛家屯小學(xué)方向走,兩人的心一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急忙趕到牛家屯小學(xué),擋在門前,堅決不讓牛天才進門。
“你倆讓開?!?/p>
牛天才見狀,很不開心,哪里肯聽李翠花的勸說,高高舉起了手中那根帶刺的樹枝。
“大隊長,有什么事情,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,可以不?”
“讓開,我的話,你們現(xiàn)在也不聽了?”
李翠花看著牛天才那副癲狂的模樣,眉頭微蹙,解釋說。
“天才,牛宏進山了,孩子們都在上課,你進去,難道是想拿孩子們?nèi)鰵猓俊?/p>
“大隊長,我們知道你是來找牛宏商量事情的,他現(xiàn)在是真的不在家,咱等他回來,再商量,成不?”
牛向東擋在李翠花的身前,苦口婆心地勸說,態(tài)度很是溫和。
良久,
牛天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樹枝,一言不發(fā)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“走吧,我們也回吧。”
牛向東見狀,轉(zhuǎn)頭對李翠花輕聲說道。
自從牛天才的精神出了問題,牛勝利失蹤之后,牛家屯的大事小情全部落在牛向東和李翠花的肩頭。
尤其是面對牛天才這個時不時發(fā)作一下的精神病人,兩人更是感到壓力山大。
現(xiàn)在看見牛天才已經(jīng)能聽得進別人的勸解,牛向東和李翠花兩人相視一眼,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回到大隊部休息的牛天才,除去吃飯,一整天都靜靜地躺在炕上歇息,沒有任何不良的動向。
然而,
就在當(dāng)天晚上,夜幕降臨之后不久。
有人發(fā)現(xiàn)牛天才失蹤了,隨他一起消失不見的,還有一把AK47突擊步槍和八百發(fā)子彈。
得到消息的牛向東,當(dāng)時額頭上的汗水就下來了。
牛天才當(dāng)過兵,曾經(jīng)是師里比武的冠軍,對于槍械那是相當(dāng)?shù)木ā?/p>
一把AK47,
一個退伍老戰(zhàn)士,
外加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。
三個要素疊加在一起,即便是一個傻瓜用腳趾頭想,都能想象得到即將會發(fā)生什么樣的事情。
不由他牛向東不緊張。
然而,面對莽莽蒼蒼的帽兒山,想要找到一個人,無異于大海撈針。
牛向東現(xiàn)在所能做的,也只有祈求上蒼,不要讓牛天才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。
此刻,
牛宏正在帽兒山中,沿張巧英打柴曾經(jīng)走過的那條山路,向臨江縣境內(nèi)走著。
既然老毛子曾經(jīng)在這條小路上出現(xiàn)過,又在這條小路上消失。
牛宏相信,一定還會有老毛子前來尋找他們的同伴,查找軍營事件的線索。
同時,他也想到臨江縣走一走、看一看。
如果能找到李政存放武器的倉庫,或者是他的家庭住址,那將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。
牛宏邊走,邊將軍火倉庫里曾經(jīng)搜集到的野豬、野雞、野狼以及駝鹿等野獸的內(nèi)臟,丟棄在沿途的叢林中,他要將老虎、野狼等猛獸逐步引入到臨江縣境內(nèi)。
讓臨江縣的武裝部、公安局好好地喝一壺。
突然,肩膀上站立的貓頭鷹小貓發(fā)出“咕咕喵”的叫聲,同時用頭上的羽毛輕輕擦了擦牛宏的臉頰。
然后腦袋轉(zhuǎn)向了后方,
牛宏見狀,心中瞬間起了警覺,連忙躲到小路旁邊的樹林中,將身體隱藏在一塊巖石后面一動不動。
五分鐘過后,一條人影,從自己來時的方向快步向著臨江縣方向走去。
從身材輪廓看,那人給牛宏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“牛天才!手里還拎著AK47突擊步槍?!?/p>
牛宏很快認出了對方,心里極為震驚,急忙悄悄地跟蹤上去,他要看一看牛天才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。
牛天才走路的速度很快,人也很警覺,絲毫不像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,牛宏有好幾次差一點被他給發(fā)現(xiàn)。
不得不將熱成像夜視儀頭盔從軍火倉庫里挪移出來,戴在頭上,才確保沒有被牛天才甩開。
兩個多小時后,牛天才走出大山,向著山下的臨江縣城走去。
牛宏遠遠地跟在后面。
兩人一前一后,慢慢地來到了臨江縣的大街上。
讓牛宏驚奇的是,牛天才好像對臨江縣城里的道路很熟悉,走街串巷,目標(biāo)明確,毫不拖泥帶水。
在一處深宅大院前,牛天才停下腳步,躲在陰影里,目光看向前方的大門,好像在醞釀著什么行動。
牛宏抬頭看向天空,此時,月掛中天,時間已經(jīng)過了子夜時分。
四周是一片寂靜。
牛天才等待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,方才開始行動。
在牛宏的注視下,牛天才單手拎著突擊步槍,貓著腰快步向著大門口跑去。
那里正有一個衛(wèi)兵倚靠著門框打盹。
“我日?!?/p>
牛宏心中暗罵了一聲,透過熱成像夜視儀鏡頭,他發(fā)現(xiàn)牛天才已經(jīng)從懷里拔出了一把冷兵器,緊緊地攥在手里。
至于是什么冷兵器,熱成像夜視儀無法看清楚,但是,從牛天才的動作上來看,牛宏猜測應(yīng)該是一把匕首或者短刀。
在快步接近門口的衛(wèi)兵之時,牛天才毫不猶豫地將武器插進了對方的胸膛。
看得牛宏的腦袋發(fā)出嗡的一聲,心中怒罵,
“牛天才,你個癟犢子王八蛋,你他媽的真是瘋了,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是要掉腦袋的嗎?”
此時,牛天才早已閃身走進了大院。
牛宏見狀,擔(dān)心牛天才有閃失,也連忙悄悄跟了進去。
穿過大院大門的時候,借助懸掛著的牌匾,牛宏認出了這個大院就是臨江縣人民委員會干部家屬院。
心里是極度震驚,頓時明白了牛天才此行的目的。
那就是殺掉李政及其家屬,因為不知道住處,他采取了寧可錯殺一萬,絕不放過一人的策略。
對臨江縣人民委員會的干部及其家屬展開了瘋狂的屠殺。
這是何等的瘋狂舉動。
牛宏對牛天才的這一瘋狂舉動,心里是一百個不贊成,幾次想要出手阻止。
但是,一想到牛天才因為李政的原因,所遭受的羞辱。
他又打消了做個爛好人的念頭。
人、各有命。
他不是一個圣人,沒有一顆圣人的心。
管好自己已經(jīng)是件很難的事情,他哪里還有更多的精力與閑心去管別人的事情。
透過熱成像夜視儀鏡頭,牛宏發(fā)現(xiàn)牛天才已經(jīng)是徹底殺瘋了。
所過之處,不留一個活口。
牛宏在暗中悄悄地替牛天才做了統(tǒng)計。
算上在大門口殺掉的那個衛(wèi)兵。
此時此刻,
牛天才已經(jīng)殺掉大院里的六個守衛(wèi)。
殺戮在繼續(xù)。
牛天才站在黑影里環(huán)顧四周,
眼看著大院里再沒有一個活著的守衛(wèi)。
這才開始敲門別鎖,試圖進入房間。
看著牛天才忙碌而又專注的舉動,
牛宏非常驚訝牛天才的專業(yè)。
那些看上去異常堅固、結(jié)實的房門,在牛天才的面前,形同虛設(shè)。
房間里的情況牛宏無法看到,但是從肩膀上貓頭鷹傳遞給他的煩躁不安的情緒判斷。
牛天才殺的人不在少數(shù)。
屠殺依舊在繼續(xù)。
興安嶺的數(shù)九嚴(yán)冬,酷寒難耐,尤其是在深夜,更是滴水成冰,寒冷刺骨。
就連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息,也被輕易凍結(jié),被風(fēng)一吹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仿佛在這個大院里,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。
在牛宏目光的注視下,牛天才已經(jīng)從第五個房間里走出來,進入到了第六個房間。
屠殺一直在繼續(xù),從沒停歇。
牛宏終于明白牛天才的精神為什么會不正常了。
他那里是不正常?
分明是在醞釀一場巨大的報復(fù)。
哀,莫大于心死!
遭受過奇恥大辱,尤其是當(dāng)著牛家屯那么多民兵社員的面,遭受了如此巨大奇恥大辱的牛天才正是如此
他自我感覺已經(jīng)是生不如死。
要將給他帶來巨大恥辱的李政、羅世杰等人,斬盡殺絕。
方才消除他心頭的恨意和受到的恥辱。
牛宏雖然不贊成牛天才采用這樣血腥的方式進行報復(fù),但是,看在同宗同族的份兒上。
他還是決定幫助牛天才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