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枝,其實(shí)畫是不是真的不重要,心意到了最重要。”許若晴故意這樣說。
夏檸卻繼續(xù)道:“若晴姐,你這話不對,送假畫代表什么?代表夏南枝不夠?qū)㈥懤蠣斪臃旁谘劾?,不然她就算買不起真的,也不至于去買幅假的。”
“好了夏檸,南枝好歹是你堂姐,這樣的場合給她留點(diǎn)面子吧?!?/p>
許若晴這樣說完,周圍人看夏南枝的眼神愈發(fā)帶著譏諷。
姜斕雪面色越發(fā)不好,“你還不趕快把你的破畫拿走,還嫌不夠丟人嗎?”
說著,姜斕雪伸手就要將畫撕毀,夏南枝抬手?jǐn)r下她,“這畫是真的?!?/p>
“夏南枝,你還狡辯,大庭廣眾的你不嫌丟人嗎?”
“姜阿姨,就算你真的不喜歡我,也沒有必要聽別人的片面之語就斷定我的畫是假的?!?/p>
“人家都已經(jīng)說得這么清楚了,難不成還冤枉了你?”
這時(shí),老爺子輕笑了,搖了搖頭,側(cè)頭對旁邊的管家說,“我聽說老霖今天也來了。”
老管家立刻道:“是的老爺子。”
“去請他過來。”
管家立刻去。
有人見此詢問道:“陸老爺子,您說的人是著名的鑒定大師霖易,霖大師嗎?”
老爺子點(diǎn)頭,“正是?!?/p>
“果然是陸家,霖大師這種古玩界德高望重的人都請來了?!?/p>
“是啊,這樣的大師平時(shí)絕對難得一見?!?/p>
“那陸少夫人豈不是更尷尬了,假畫霖大師一眼就能看出來吧。”
姜斕雪皺眉,“爸,您還嫌不夠丟人嗎?”
老爺子沉默下來,沒接姜斕雪的話。
許若晴暗暗勾唇,老爺子都去請鑒定大師過來鑒定了,顯然也是不相信夏南枝。
夏檸更是一臉得逞地看了眼夏南枝,再看到陸雋深那張俊美的臉時(shí),她悄悄地靠近了些,道:“陸大少,我堂姐實(shí)在是有點(diǎn)上不了臺(tái)面,讓你見笑了?!?/p>
陸雋深冰冷的余光瞥她一眼,多一個(gè)眼神都不想給她。
夏檸卻誤以為他是默認(rèn)了她的話,繼續(xù)道:“其實(shí)我堂姐一直是這樣的人,所以家里人都不喜歡她,陸大少,她這樣的人實(shí)在是太給你丟臉了,實(shí)在是不配當(dāng)陸少夫人?!?/p>
“上不了臺(tái)面?不配當(dāng)陸少夫人?”陸雋深唇角微微勾了勾,眼中卻不見一絲笑意。
夏檸用力地點(diǎn)頭,努力地往陸雋深跟前湊,像只開屏的花孔雀一樣,想讓陸雋深看到自己。
可惜陸雋深壓根不拿正眼看她。
很快一個(gè)看著年近七八十的老人被管家請了過來。
來人正是霖易霖老。
“老霖,你過來看看這幅畫,這畫是我孫媳婦送我的。”老爺子語氣平淡,仔細(xì)聽卻有幾分炫耀的意味。
“什么好畫,我看看?!?/p>
許若晴和夏檸唇角勾得越發(fā)明顯。
而夏南枝依舊是平靜的臉色站在那。
管家讓人搬來長桌,將整幅畫攤開,霖老走上前,細(xì)看起來。
許若晴和夏檸胸有成竹,只等著霖老給出答案,讓夏南枝徹底顏面掃地。
霖老看了半天,似忘乎所以地欣賞了起來。
許若晴著急要答案,詢問道:“霖老,請問這幅畫是真是假?”
“假?”霖老抬起頭。
許若晴沒聽出這話里的疑問,以為是肯定句,和夏檸兩個(gè)人立刻看向了夏南枝。
夏檸抬起頭,“堂姐,你還有什么好說的?送假畫就送假畫,你還不承認(rèn),現(xiàn)在第二次被揭穿,你就高興了?”
許若晴隨后道:“南枝,其實(shí)你何必這樣呢?這樣搞得大家多尷尬?”
夏南枝差點(diǎn)沒忍住翻白眼。
“霖老,有些人非說這幅畫是假畫,麻煩您幫忙跟他們說清楚?!?/p>
聽到聲音,霖老抬起頭,摘掉鼻梁上的老花眼鏡,看向夏南枝,“你?”
夏南枝輕輕一笑,“霖老,又見面了?!?/p>
確認(rèn)面前的人后,霖老一臉激動(dòng)與欣賞地走上前,“真的是你?!?/p>
夏南枝點(diǎn)頭。
霖老哈哈笑道:“我就說當(dāng)年一別,我們還有再見的時(shí)候?!?/p>
說罷,霖老回頭看向陸老爺子,“老陸,這位是你的孫媳???”
“正是?!?/p>
霖老笑了笑,“年輕有為,年輕有為啊,你這個(gè)老小子有福氣,當(dāng)年我孫子都追求過南枝,不過見一面就被她拒絕了?!?/p>
“你還想跟我搶孫媳,美得你?!?/p>
霖老哈哈笑了笑。
陸雋深聞言,面色略帶不悅,將夏南枝拉到身側(cè),“他孫子追求過你?”
夏南枝瞥他一眼,“關(guān)你什么事。”
許若晴和夏檸剛剛還勾起的嘴角直接壓了下去。
什么情況?
這氣氛怎么突然就變了?
霖老和老爺子正說著話,夏檸走上前,忙問,“霖老,這幅畫是假的吧?”
霖老扭頭定睛看了夏檸一眼,皺眉,“假?怎么會(huì)有人問這幅畫是不是假的?你也是鑒定師?”
夏檸立刻亮出自己的身份,“我是衡古拍賣的拍賣師夏檸,同時(shí)也會(huì)一些鑒定。”
霖老哼笑了兩聲,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人。
緊接著夏檸就聽霖老道,“這樣的畫你都會(huì)認(rèn)為是假的,你還說自己懂得一些鑒定,我要是你,都不出來說話了,免得鬧笑話?!?/p>
“我……”夏檸嘴角抽了抽,“您什么意思?”
霖老嘖了一聲,“你這小輩,這話你都理解不了,還是回去先學(xué)學(xué)語文吧。這畫真的不能再真了,懂嗎?”
“這……這怎么可能?!毕臋幉幌嘈牛斑@不可能啊,這幅畫明明就是假的。”
“你在質(zhì)疑我,還是在質(zhì)疑她?”霖老指向夏南枝。
夏南枝的面色從頭到尾都是平靜的,畫是真是假她比誰都清楚,她只是陪這兩人玩罷了。
“年輕人,還是回去多練練吧,不管是我還是她都不是你能質(zhì)疑的?!?/p>
霖老一句話,把夏南枝抬到了跟自己同樣的位置,夏檸徹底慌了神,“這不可能,這不可能啊!”
許若晴也不相信,走上前,“霖老,您要不要再看看?萬一看錯(cuò)了。”
霖老更不悅了,“老陸,你的壽宴上怎么這么多掃興的人?”
霖老的話已經(jīng)說得很清楚了。
其他人都聽明白了,這幅畫是真的。
這兩個(gè)人居然還質(zhì)疑霖老,周圍的人都笑了。
“霖老都說是真的了,她們兩個(gè)還質(zhì)疑,不會(huì)以為自己比霖老更厲害吧?!?/p>
“就是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能力,就在這里胡說八道?!?/p>
“不過霖老剛剛夸贊了陸少夫人?霖老一般不夸贊人的,陸少夫人什么身份,讓霖老都這樣刮目相看。”
在場只有陸雋深和陸老爺子清楚夏南枝的身份,自然夏南枝自己不說,他們也不會(huì)說。
陸雋深開口,“把掃興的人丟出去?!?/p>
丟!
陸雋深說的是丟出去,連請都不用了,可見他動(dòng)怒了。
夏檸慌了神,著急地看向陸雋深,“陸大少,你相信我,這個(gè)賤人真的拿了一幅假畫糊弄老爺子?!?/p>
陸雋深沒有再給她一個(gè)眼神,江則已經(jīng)帶著人走上前。
夏檸還要說什么。
兩個(gè)保鏢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,直接將她架了出去。
“放開我,這畫真的是假的,那個(gè)賤人就是拿了一副假畫糊弄老爺子,放開我,若晴姐,救我,救我……”
許若晴已經(jīng)不敢講話了,緊緊地縮著脖子,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。
她也想不通怎么會(huì)這樣。
這個(gè)霖老的地位她是聽說過的,他這樣的人看夏南枝居然滿臉欣賞。
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
鬧了一通,陸老爺子直接讓管家把這幅畫掛到陸家最顯眼的位置,可見老爺子對這幅畫的喜歡。
“枝枝,到爺爺身邊來?!?/p>
夏南枝走到老爺子身邊,老爺子對著滿場問,“各位還有質(zhì)疑的嗎?”
無人再敢多言。
懂事的人已經(jīng)開始夸贊夏南枝孝順懂事了,而許若晴直接被忽略到了一旁,連姜斕雪都沒得到好臉色。
……
麻煩解決了,宴席正式開始。
老爺子讓夏南枝坐在自己身邊,位置比陸雋深這個(gè)長孫還近些。
宴席過半時(shí),坐在夏南枝和陸雋深中間的穗穗吃飽了,要去上廁所,見老爺子正跟夏南枝講話,穗穗自己去。
回來時(shí),卻在外面的走廊遇到了陸安安。
陸安安身邊還跟著幾個(gè)小孩子,年紀(jì)看著跟她一般大。
陸安安帶著人靠近穗穗,宴席上穗穗能坐在陸雋深身邊,被陸雋深照顧著,而她只能由傭人照顧著坐在偏僻的位置。
陸安安心里很不爽。
看著靠近的人,穗穗有些害怕,“你們想要做什么?”
陸安安上前,用力地推了把穗穗,明明還無比稚嫩的小臉,此刻卻滿是惡毒,“我有沒有跟你說過,你不準(zhǔn)搶我爸爸。”
穗穗被推倒,但立刻爬了起來,小臉氣哄哄地看著陸安安,“我沒有跟你搶爸爸?!?/p>
“沒有,沒有你憑什么坐在我爸爸身邊?”
穗穗起來,又被陸安安推倒。
穗穗年紀(jì)小,打不過陸安安。
加上陸安安身邊還有其他小孩子。
這些小孩子都是跟著自己家里人來的,因?yàn)榻獢萄┬剂岁懓舶驳纳矸荩麄兊娜司改付甲屪约液⒆痈懓舶泊蚝藐P(guān)系。
穗穗不服輸?shù)嘏榔饋恚p手捏緊。
但穗穗知道他們?nèi)硕鄤荼姡约捍虿贿^他們,穗穗轉(zhuǎn)身就要跑。
陸安安大喊了一聲,“摁住她?!?/p>
穗穗哪有大孩子跑得快,立刻被推倒摁在了地上,陸安安走過去,騎到穗穗身上,伸手抓撓穗穗的臉,“叫你搶我爸爸!叫你搶我爸爸!”
穗穗咬緊牙盯著陸安安,揮動(dòng)自己的小手跟她對抗,被打疼了,也沒掉一滴眼淚。
前面路過的傭人見一堆孩子趴在地上,詢問了一句,“安安小姐,你在做什么?”
陸安安立刻捂住穗穗的嘴巴,“我們在玩呢?!?/p>
因?yàn)樾『⒆佣啵瑐蛉藳]注意被他們壓在地上擋住的穗穗,于是就離開了。
陸安安低頭看著穗穗,“不給你點(diǎn)教訓(xùn)你就知道跟我搶爸爸,我們一起把她拖到偏僻的地方去。”
說著,幾個(gè)小孩就要一起來拖穗穗。
只是下一秒,還騎在穗穗身上的陸安安被一腳踹飛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