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兒啊,宣王府的護(hù)衛(wèi)統(tǒng)領(lǐng)剛才來了?有什么事嗎?”
安平侯笑瞇瞇地問李南柯。
李南柯狠狠咬了一大口手里的點(diǎn)心。
果然,天下沒有免費(fèi)的點(diǎn)心。
慢吞吞地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嚼著點(diǎn)心,同時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回答祖父的話。
直到將最后一口點(diǎn)心都咽下去,才抬頭看向急得快要露出不耐煩的安平侯。
“祖父說的是二風(fēng)叔叔吧,他是奉王爺之命,來咱們家收銀子的?!?/p>
“收銀子?什么銀子?”
提到銀子,安平侯整個人身子都直了起來。
李南柯道:“前日娘親在宋家中了毒,差點(diǎn)沒命,恰好遇到王爺。
王爺讓人給了娘親一顆神醫(yī)鬼柳先生親手配制的解毒丸,這才救了娘親一命。
神醫(yī)鬼柳先生親手配的解毒丸,聽說要一千兩銀子一顆呢,所以王爺今日派人來收銀子?!?/p>
安平侯聽了十分失望。
“只是來收銀子?”
李南柯大眼睛忽閃忽閃的。
“不然呢?祖父覺得人家是來做什么的?”
安平侯皺眉。
前日宣王忽然來了家里,他急匆匆跑到門口去迎接,人卻又走了。
現(xiàn)在想想,宣王應(yīng)該是去了宋家,救了宋氏。
“宣王為什么會救你娘?”
“我也不知道啊,要不祖父去問問宣王?”
安平侯......
他要敢去問宣王,還用在這兒和她廢話?
悻悻哼了一聲,猶自不死心,哄著李南柯道:“你把宣王和你以及你娘說過的話都和祖父學(xué)一遍?!?/p>
“為什么要學(xué)一遍?”
“宣王可是陛下最疼愛的弟弟,祖父怕你們不小心得罪了他,所以幫你分析分析,下次你就知道怎么和宣王說話了?!?/p>
李南柯輕輕敲了敲腦袋,一臉苦惱。
“可是可兒都忘了怎么辦?”
安平侯......
笨蛋!
黑著臉將推到李南柯面前的點(diǎn)心拉回來,剛拉到一半,李南柯忽然小手一拍。
“我想起來啦,王爺好像說過想要爹爹的一副畫?!?/p>
安平侯雙眼一亮。
“什么畫?”
“什么畫呢?我怎么又想不起來了呢?”
“不著急,你再吃塊點(diǎn)心,好好想想?!?/p>
安平侯忍著不耐,又遞了一塊點(diǎn)心。
李南柯接過點(diǎn)心吃了一口,“點(diǎn)心太干了,我想喝水。”
安平侯咬牙,又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來。
李南柯接過水,腳下忽然一踉蹌,一杯水全灑在了安平侯身上。
“你這個死丫頭!”
安平侯氣得跳起來。
李南柯一縮脖子,嚇得瑟瑟發(fā)抖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,祖父不要打我,你一打我,我就更想不起來了?!?/p>
安平侯抬起來的手硬生生僵到了半空中,深深吸了兩口氣,才將手放下。
勉強(qiáng)放緩了聲音,“祖父去換身衣裳,你先慢慢想著?!?/p>
說罷,起身去了屏風(fēng)后換衣裳。
李南柯眼珠子咕嚕嚕轉(zhuǎn)著,搗騰著小腿兒迅速跑到不遠(yuǎn)處的桌案旁邊。
祖父的書案下有個小抽屜,私印就在抽屜里放著。
平日里都是上鎖的,但祖父在書房的時候,很有可能開著。
李南柯爬上椅子,看到抽屜上的鎖果然開著的時候,頓時雙眼一亮,暗暗念了一聲老天保佑。
輕手輕腳拉開抽屜,看到里面放著兩三枚印章。
快速找出祖父的私印,又從右邊書架上抽了兩張紙,分別蓋了上去。
小心翼翼吹了吹,然后將紙對折一下塞進(jìn)袖子里,再將私章放回原處。
剛把抽屜關(guān)好,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喝問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
李南柯小手抖了一下,抓住手邊的筆,轉(zhuǎn)頭看過去。
安平侯已經(jīng)換了一身衣裳,皺眉看著她,朝著桌案走過來。
李南柯晃了晃手里的筆,笑著道:“我想起那個字了,但我不認(rèn)識,想試試看能不能寫出來?!?/p>
說著,她握著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下兩個字。
圐圙。
然后又認(rèn)真看了看,點(diǎn)頭,“沒錯,就是這兩個字?!?/p>
安平侯愣住了。
“這是什么字?”
李南柯兩手一攤。
“我也不認(rèn)識啊,就是二風(fēng)叔叔抄在紙上給我看了一眼,說爹爹曾經(jīng)畫過這樣一幅畫。
讓我看看能不能找到,祖父你見過嗎?你要是見過就幫著王爺找找?!?/p>
說罷,她麻溜地從椅子上爬下來,擺擺手。
“沒其他事的話,我就先走啦?!?/p>
話音落,倒騰著小腿,噠噠噠跑出了門口。
留下安平侯一人站在桌案前,盯著紙上的兩個字陷入了迷茫。
這什么字啊?
李慕那個逆子還畫過這么高深的畫?
若是能找到宣王想要的畫作,是不是就能借此攀上宣王這層關(guān)系?
李南柯揣著兩張蓋了私印的紙,一路跑到賀氏住的正院。
“諾,祖母,給?!?/p>
賀氏看到紙上面蓋的印章,眸光微亮。
“你祖父平日里將私章看得可緊了,你是怎么拿到的?”
李南柯湊到她跟前,低聲將事情說了一遍。
“......爹爹被免職,祖父被罰了俸祿,賦閑在家,一心想攀上宣王,我就找點(diǎn)事情給他做。
“你啊,可真是個鬼機(jī)靈。”
“哎呀,祖母快幫我寫信吧?!?/p>
賀氏年輕時曾模仿過安平侯的字跡,因此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,叫了心腹孫媽媽進(jìn)來。
交代孫媽媽讓她兒子親自走一趟信陽府。
“......要快去快回,不可耽擱,更不要過多聊起侯府的事情?!?/p>
孫媽媽拿了信立刻出去安排。
李南柯又陪著賀氏說了幾句話,見她面露疲態(tài),便回了芳華院。
孫媽媽的兒子辦事十分給力,第二日一早便從信陽府趕了回來。
一同帶回來的還有一張加蓋了信陽府大紅印章的嫁妝單子。
賀氏讓紫玉將嫁妝單子送過來的時候,李南柯正和宋依一起吃早飯。
經(jīng)過兩日的休養(yǎng),宋依后背的傷已經(jīng)止住了血,起臥都正常,整個人精神狀態(tài)也好了不少。
李南柯讓紫蘭翻出了當(dāng)初宋家給的嫁妝單子,把兩份截然不同的嫁妝單子擺在了她面前。
“娘親你看看這個。”
“什么?”
宋依拿起兩份嫁妝單子看了又看,臉色頓時變了。
握著嫁妝單子的手顫了顫,片刻,倏然將嫁妝單子摁在了桌子上。
眼眶泛紅,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掉下淚來,而是泛起滔天的怒火。
她倏然起身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。
“可兒,走,跟娘親去要回自己的嫁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