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去!”
“混賬東西,你敢忤逆我?”
李慕冷笑。
“吃團圓飯祭祀祖宗,也講究吉時。
父親遲遲未歸,總不能讓列祖列宗都餓著等父親吧?這樣父親也太不孝了。
若是誤了吉時,祖宗們生氣怪罪,又該如何是好?”
李慕挺直了腰板,振振有詞。
“兒子正是為父親著想,不能置父親與不孝之地,又不能讓祖宗怪罪,所以才代替父親上香祭祀?!?/p>
“況且兒子既是長子,又是朝廷四品官員,剛才祭拜祖宗的時候,祖宗們很是歡喜呢。
我們先行吃飯,也是奉了祖宗們的指示呢?!?/p>
安平侯氣得倒仰。
“混賬東西,胡說八道,祖宗們怎么可能給你指示?”
李慕瞪圓了眼睛,兩手一攤。
“可是祖宗們就是這么指示的,父親若不信,可以自己去問祖宗呀?!?/p>
“你……你放屁!”
安平侯忍不住罵了句臟話。
李慕指著安平侯,一臉震驚。
“父親你怎么能罵祖宗們放屁?你……你這是不孝啊。
“混賬,我罵的是你!”
安平侯勃然大怒,想也不想就抓起了桌上的碟子,朝著李慕的腦袋扣過去。
李南柯突然站起來,大聲道:“爹爹今晚還要進宮給陛下拜年,祖父若是傷了他,爹爹無法進宮,若是陛下問起來,祖父打算怎么解釋?”
安平猴握在手里的碟子僵在了半空,砸也不是,不砸也不是。
李耀上前將碟子接了過來,溫言勸慰。
“父親息怒,大哥竟然已經(jīng)祭拜過祖宗,時辰也不早了,咱們一家人快吃團圓飯吧。”
安平侯神色悻悻地坐下。
屁股剛挨著椅子,賀氏突然站起來。
冷聲道:“我吃飽了?!?/p>
李南柯隨后站起,機靈地扶住賀氏。
“我扶祖母去休息。”
說著沖宋依眨了眨眼睛。
宋依會意,也跟著起身。
“兒媳還要準備給下人發(fā)放賞錢,先行告退。”
話音落,宋依麻溜地離開了。
李慕慢吞吞站起來,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。
“我吃飽了,走了?!?/p>
瞬間,花廳內(nèi)只剩下了安平侯與李耀兩人。
砰!
安平侯再也忍不住了,一把掃落了桌子上的東西。
筷子,碗和碟子摔了一地,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。
安平侯黑著臉道:“反了你們,一個兩個的都敢和我叫板?!?/p>
“父親息怒?!?/p>
李耀輕輕拍著他的后背,一邊幫他順氣,一邊壓低了聲音。
“過了今晚,就不會有人再氣父親了。”
安平侯雙眸微瞇。
“一切都安排好了?”
李耀點頭,眼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。
“都安排妥當了,保管李慕今天夜里進了宮,就再也回不來?!?/p>
安平侯心中積攢的怒氣頓時消散了兩分。
冷笑道:“很好,過了明日,整個侯府都將是我們父子倆的了?!?/p>
父子二人對視一眼,忍不住都笑了。
李耀小聲問:“父親,我們今晚要不要去陪母親一起吃團圓飯?
母親一個人在京城孤苦伶仃,兒子想過去陪著母親。
兒子特地中午去了孫氏那邊,就是為了空出晚上的時間陪母親?!?/p>
安平侯臉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。
“你是個孝順孩子,你母親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守歲。
我們今晚一起去找你母親,咱們一家三口,過個開開心心的團圓年?!?/p>
“好,兒子一切聽父親安排?!?/p>
父子二人對視一眼,都笑了。
另外一邊。
李南柯陪著賀氏在他自己的菜園子里走了走。
然后又為賀氏讀佛經(jīng),直到賀氏安穩(wěn)睡下,她才離開。
剛出賀氏的院子,紫蘇迎接上來,低聲道:“剛才馬房的管事來了,他說咱們的馬車被人動了手腳?!?/p>
李南柯低頭琢磨了片刻,“告訴馬夫,讓他當做不知道此事,正常安排馬車就是?!?/p>
紫蘇臉色有些發(fā)白。
“姑娘,若是出事……”
“別怕,我自有安排。”
李南柯回了芳華院。
宋依已經(jīng)將進宮穿的衣裳和首飾都收拾出來。
見她回來,連忙招呼丫鬟婆子。
“快為她梳妝打扮?!?/p>
以上是李南柯自己設(shè)計的。
她從梳妝臺的匣子里找出沈琮送她的發(fā)帶。
“梳雙丫冀,今兒就戴這個。”
收拾完,她寫了一封信,交給了南宮薔。
“麻煩南宮師父走一趟宣王府,將這封信交給王爺?!?/p>
與此同時。
趙家。
趙婉晴的弟弟趙學(xué)澤躺在地上打滾,哭鬧著。
“這身衣裳不好看,我不穿。我就要穿云棲梧的衣裳。
我們學(xué)堂好幾位小公子都定到了云棲梧的衣裳。
娘你為什么沒有訂到?”
宋慧被他哭得腦仁疼,勉強耐著性子哄他。
“好孩子,咱們今天晚上進宮參加除夕宮宴。
宮宴上有很多你沒吃過的精致點心,你要再不換衣裳可就吃不到了?!?/p>
趙學(xué)澤有些猶豫。
“可是……可是這衣裳真的不好看,我就想穿云棲梧的衣裳,然后你就幫我去買一件嘛?!?/p>
趙學(xué)澤拉著宋慧的裙角撒嬌。
宋慧頭疼不已。
那個云棲梧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店鋪,竟然讓片京城很多高明夫人都穿了他家的衣裳。
等她想去訂的時候,掌柜卻說訂單已經(jīng)滿了,實在做不過來了。
害得她兒子在家哭鬧不休!
“一個商戶而已,也敢如此拿喬。
兒子你等著,過了年娘一定給你買個十件八件?!?/p>
趙學(xué)澤破涕為笑,這才同意了換衣裳。
宋慧松了口氣,又去看趙晚晴的打扮。
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。
三步并作兩步上前,一把將趙晚晴頭上綁著的蝴蝶小簪子拿下來,沒好氣地點著她的額頭。
“不是已經(jīng)告訴你了,讓你戴紅色的發(fā)帶,你怎么又帶上這蝴蝶小簪子了?”
趙晚晴看著被丟在桌子上的蝴蝶小簪子,委屈地咬著嘴唇。
“我.....我喜歡戴蝴蝶簪子?!?/p>
“不行!”
宋慧一口否決。
“我早上說的話你全當了耳旁風(fēng)?大皇子自從回宮后,一次也沒叫你進宮去玩。
可見已經(jīng)把我們的救命之恩忘到腦后了,你這個時候戴著紅色發(fā)帶,才能讓大皇子一看到你就想起在我們家的事?!?/p>
“還有啊,你見了大皇子以后,要恭敬,但也要帶著兩分親昵,要會哄著他說話知道嗎?”
“發(fā)什么呆呢,我說的話你記住沒?”
宋慧沒有得到回應(yīng),沒好氣地再次伸手點了點趙晚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