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,我知道了,我就是隨口問問,真要是那啥,我肯定也注意,肯定不能傷到孩子?!?/p>
兩人嘰里咕嚕半天,還好沒人聽到她們的聊天內(nèi)容,不然得傻眼。
秦小柔本以為把方廣白找回來后,日子總算能步入正軌了。
最近每天忙完回去,方廣白都學(xué)著做飯了,還給她燉雞湯喝,生怕肚子里的孩子營養(yǎng)跟不上。
雖然記憶還沒恢復(fù),但秦小柔已經(jīng)挺知足了,一切慢慢來唄,也不怕。
不曾想這安穩(wěn)日子還沒過上幾天,林小魚就拎著個破包袱找上門來了。
這天秦小柔正在院子里曬被子,今天太陽好,前兩天下雨了,被子有點潮。
她打算休息一天,今天就不去店里了。
剛把被子拍了拍,調(diào)整了下長度,一抬頭,就看見林小魚站在門口,眼睛腫得像核桃,身上的穿著一件皺皺巴巴的花布衫。
“小柔姐……”
林小魚怯生生地開口,聲音帶著哭腔,“我爸媽前些天出海捕魚,遇到危險,人沒了……”
說到這里,她已是泣不成聲,“我現(xiàn)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,實在是走投無路了,沒辦法,我只能來投靠你們?!?/p>
秦小柔心里咯噔一聲,手里的晾衣竿差點掉在地上。
她看著林小魚那可憐樣,想到這姑娘不僅救過廣白的命,如今又遭遇這樣的不幸,心里頓時不是滋味起來。
哪怕林小魚對方廣白有那種想法,她也不能置之不理。
“你先進(jìn)來,別著急,慢慢說?!?/p>
秦小柔連忙讓林小魚進(jìn)屋,給她倒了杯熱茶。
方母聽見動靜從廚房出來,手里還拿著鍋鏟,一聽這事也是傻了眼,走的時候那兩口子還好好的,雖然當(dāng)時候鬧得不太愉快,但畢竟是這家人救了自己兒子,要不是他們,現(xiàn)在方廣白早沒了。
“咋還能有這種事兒,你這孩子命也太苦了……”
等方廣白買東西回來,一家人坐在客廳,林小魚把父母遭遇海難的經(jīng)過又說了一遍,哭得幾乎要暈過去。
方廣白雖然不喜歡林小魚,可看著小姑娘這么凄慘,心里也不禁動容。
“要不這樣……”
方父沉吟片刻開了口,“咱們在城里給小魚找個活計,讓她認(rèn)廣白當(dāng)干哥哥?總不能讓小姑娘無家可歸,說起來也是救過廣白的命?!?/p>
秦小柔心里雖然有些不是滋味,但想到林小魚現(xiàn)在的處境,也只好點頭同意。
方家把二樓的客房收拾出來一間,直接把林小魚安頓了下來。
其實他們也理解,林家就這么個閨女,現(xiàn)在老兩口死了,在村里是待不下去的,光是那些親戚都能把她吃了。
這也是為什么農(nóng)村人拼死拼活都得生個兒子,說是重男輕女,實際上有時候也是被逼的。
第二天去店里,秦小柔把這事跟江舒棠說了,江舒棠正在整理貨架的手頓了頓,眉頭微皺。
“唉,怎么就這么倒霉,攤上了這種事兒,你說的沒錯,這姑娘的確是可憐,但我勸你,還是要多留個心眼。畢竟她之前那么喜歡廣白,如今又住在一個屋檐下,萬一使壞怎么辦?到時候破壞你們夫妻兩人的感情?!?/p>
秦小柔也是發(fā)愁這個呢,“誰說不是呢?我都快愁死了,能找到工作,就趕緊讓她搬出去,幫忙可以,但不能把人留在身邊,要不我這心里不踏實。”
江舒棠其實也沒這么惡毒,但畢竟這事跟自己好朋友有關(guān),她肯定要多上心一點。
今天忙了一整天,店里人特別多,晚上回去的時候,江舒棠腰都疼了,把車停到大院門口,進(jìn)了院子,還沒進(jìn)門就聽見屋里傳來陣陣哭訴聲。
江舒棠一愣,推門進(jìn)去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親大姨正抱著方婉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也不知道發(fā)生什么了。
看到江舒棠回來,方婉蘭擤了下鼻涕,跟江舒棠打了聲招呼,隨后又繼續(xù)哭起來。
江舒棠坐到旁邊,忍不住問了一句,“媽,大姨這是怎么了?”
方婉如一邊給親姐遞手絹,一邊嘆氣,“是你表妹曉月,非要嫁給個不務(wù)正業(yè)的混混,怎么勸都不聽!那男的我見過一次,流里流氣的,一看就不是正經(jīng)人。”
坐在一旁的李建國猛吸一口煙,眉頭皺成了川字,“那小子我打聽過了,整天游手好閑,還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。曉月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湯,死活要跟他,連學(xué)都不愿意上了?!?/p>
江舒棠一聽,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現(xiàn)在有些女孩也是不好管,做父母的頭疼。
“要我說,曉月這邊勸不動,就從那男的身上下手。找?guī)讉€人嚇唬嚇唬他,讓他知難而退?!?/p>
說了好半天,方婉如給出了個主意。
李建國點點頭,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。
“眼下也只能這樣了,我明天帶幾個人過去教訓(xùn)教訓(xùn)那小子,我看看他有幾個膽子?!?/p>
這種事情,江舒棠作為晚輩也不好多說什么,便領(lǐng)著幾個孩子到樓上寫作業(yè)。
她先檢查了老二的算術(shù)題,又幫小兒子聽寫了生字。
輪到檢查老大的作業(yè)時,她發(fā)現(xiàn)小老大今天有些不對勁,大熱天穿著長袖。
她皺著眉,把袖子擼起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小老大胳膊受傷了。
“子辰,你這胳膊怎么回事?”
江舒棠輕輕握住兒子的手,心疼地問道。
小老大低著頭不吭聲,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。
還是老二小聲告密,“媽媽,哥哥在學(xué)校跟人打架了?!?/p>
在江舒棠的再三追問下,小老大這兒才紅著眼睛說出來。
“王小軍說我爸是漢奸,是賣國賊……我氣不過就跟他打起來了?!?/p>
江舒棠心里一緊,沒想到這事兒都傳到學(xué)校小孩耳朵里了。
她把老大摟進(jìn)懷里,心里憋著一口氣。
“爸爸不是漢奸,他在做很重要的事,以后你們會明白的。”
王小軍的父母都在研究院工作,看來是他們在兒子面前說了這種話,王小軍才會拿到學(xué)校說。
江舒棠知道,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(fā)生了。
安撫完孩子,江舒棠站在窗前發(fā)呆。
顧政南為了國家在異國他鄉(xiāng)背負(fù)罵名,孩子們卻要被人孤立,這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