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正興送蘇玉珍到火車站。
蘇玉珍今天穿了一件嶄新的軍大衣,她雖然依舊清瘦,但臉上卻比在勞改農(nóng)場那段時間多了血色。
就連臉上的皺紋都淺了許多,白掉的頭發(fā)更是已經(jīng)被她拔了。
她皮膚本來就挺白的。
在軍大衣軍綠色的映襯下,更顯白皙。
此時她看著崔正興,一雙眼睛紅成了兔子,眼里還含著淚。
“正興哥,你為我做了這么多,還把所有的積蓄都給我了,你自己怎么辦?”蘇玉珍看向崔正興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情意。
但若細看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她眼底藏著的是掩不住的野心和興奮。
她是真沒想到,崔正興這個公認的廢物這次居然給了她一個這么大的驚喜。
他不僅把她從勞改農(nóng)場里弄出來了,還給她弄了個考上了大學的假身份。
她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了。
這一次,她要把沈如意、陳建國踩在腳下!
崔正興滿眼深情的看著她,“玉珍,你到了大學就好好學習。
你這么聰明,大學畢業(yè)后,肯定會有美好的未來。
你不用擔心我。等你走了,我就回云城去。
我爹娘就只有我這么一個兒子,有他們在,我不會有事的?!?/p>
蘇玉珍眸底的光閃了閃。
她撲過去抱住了崔正興,還踮起腳尖,飛快的在崔正興臉上親了一下。
才靠在崔正興懷里,“正興哥,你對我真的太好了。
這輩子,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對我更好的人。
你等著我,等我大學畢業(yè)有工作了,我就去找你。
到時候我們結(jié)婚,換我養(yǎng)你?!?/p>
崔正興此時雖然站在冰天雪地里,但因為蘇玉珍剛才那輕輕的一吻,和她這一番話,他心臟滾燙。
不自覺的,他就伸手把蘇玉珍摟得更緊了一些,“好,玉珍,我等你,我等你大學畢業(yè),我們結(jié)婚!”
楚家在北城的家也是在北城軍區(qū)大院兒。
是一座很寬敞的二層小樓。
警衛(wèi)員剛把車開到小樓外面停下一會兒,小院兒的門就打開了。
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同志從院兒里走出來。
“楚大哥,小杰,你們回來了?!贝髬饍嚎匆姵蠣斪雍统苁譄崆榈恼泻舻馈?/p>
接著又看向了沈如意,“你就是小意吧?”
“以前就經(jīng)常聽老爺子和小杰提起你,咱們家這冷清了十幾年,終于有了個女主人,可以熱鬧起來了。”
沈如意這時候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。
是一直在楚家?guī)凸ふ疹櫪蠣斪语嬍称鹁拥膹垕饍骸?/p>
“張嬸兒,你好,我是沈如意,您叫我小意就好?!鄙蛉缫獯蟠蠓椒降母鷱垕饍捍蛘泻舻?。
張嬸兒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了幾分。
“老大哥,小意,小杰,你們先進屋去坐,午飯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。
我這把行李搬進去,就來給你們下面?!?/p>
張嬸兒做事十分麻利,一邊說著,一邊已經(jīng)跟警衛(wèi)員一起把行李往屋里搬了。
行李搬進屋之后,張嬸兒就對楚老爺子道:“老大哥,小意的東西,我直接搬進崢嶸房間去了?!?/p>
“嗯?!背蠣斪狱c了點頭。
這時候楚杰已經(jīng)懂事的去廚房給張嬸兒幫忙打下手去了。
北城有上車餃子,下車面的習俗。
所以張嬸兒今天準備給他們做老北城的炸醬面。
沈如意之前基本上都在南方,第一次到北方,吃到北方的面。
現(xiàn)搟的面勁道,配上現(xiàn)做的炸醬簡直香迷糊了。
沈如意吃著都忍不住給張嬸兒豎了大拇指,“張嬸兒,你手藝太好了,這是我長這么大吃過最好吃的面?!?/p>
張嬸兒聽到沈如意這話,一臉的驕傲和滿足,“小意,你喜歡吃就多吃點。
張嬸兒別的不敢說,但這老北城的炸醬面我稱第二,沒人敢稱第一。
崢嶸每次回來也是惦記著要吃這一口?!?/p>
沈如意最近胃口本來就一天比一天大。
再加上今天這炸醬面確實是好吃。
她一不小心就吃了三大碗。
三大碗炸醬面下肚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暈碳還是懷孕犯困。
反正就感覺眼皮好像有千斤重,眼睛根本睜不開了。
她打了個招呼,就先回房間去睡覺了。
卻不知道,她前腳剛上樓,后腳就有人上門來拜訪了。
“楚叔,我們夫妻倆聽說崢嶸他媳婦兒這次跟您一起回來了,特地來拜訪?!?/p>
葉甜甜的父親葉志明坐下后,客客氣氣的對楚老爺子說道。
“你們倆這動作倒是快?!背蠣斪有χ?。
“我孫媳婦兒剛才還說甜甜那閨女托了她去看你們,她得去你們家拜訪一趟,沒想到你們倒是先來了?!?/p>
葉志明和梁馨月夫妻倆本來就是為了閨女來的。
一聽楚老爺子提到葉甜甜了,兩人立即都坐得更端正了一些。
“楚叔,甜甜那野丫頭現(xiàn)在還好吧?
她說是被選去參加什么特訓去了,可這一去就是幾個月聯(lián)系不上人。
不瞞您說,我們兩口子之前還托人問過那特訓究竟是咋回事兒,都沒打聽到?!?/p>
楚老爺子一聽葉志明這話,臉色瞬間嚴厲了,“你倆膽子倒是不小??!
部隊里的事情,你們也敢托人打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