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歷十七年二月十七的那個夜,對于大周百姓而言依舊是一個普通的夜。
但對于參與到潭拓山這一大事件中的某些人而言,卻是一個難眠之夜。
在嘉福寺后院的明心蓮房里,老鬼與女皇彼此猜忌彼此防備十余年,這個夜里因陳小富而冰釋前嫌!
老鬼真的賭上了他最后的一把!
這一把,他將自己隱藏了這么多年的實力全部梭哈!
他將鬼影交給了女皇。
將召回的六個義子也都安排在了嘉福寺。
將他知道的安知魚的一切,也都和盤托出告訴了女皇。
只因為女皇那女兒姿態(tài)下說的那句話:“朕,是即安的女人!”
“朕……還能生!”
一個心甘情愿給你生孩子的女人,她一定是愛你的女人。
雖然女皇與陳小富之間的這份愛有些畸形,但女皇又說了,為了陳小富的聲譽,她不會與陳小富成親。
潭拓山事畢回京之后,她會正式下旨封安小薇為長樂公主。
長樂公主將是陳小富真正的妻,而她自己……
“朕是為了助即安能早些破一境與小薇圓房,朕可不是為了偷吃那口腥!”
“老鬼啊,你要多活幾年?!?/p>
“朕、朕想偷偷給他生個孩子,你抱去花溪別院養(yǎng)著,如何?”
……
明心蓮房里溫馨和諧。
左相府里,此刻也極為安靜,但氣氛卻很是凝重。
陳小富率一百余護衛(wèi)在短短半炷香的時間里擊殺了天鳳軍足足千人!
車大將軍麾下第一先鋒楚鴻一錘未出便人頭落地!
蜀山劍宗的那個傳奇小師叔,竟然又去了城防司衙門再開殺戒。
他殺了車大將軍身邊的三十親衛(wèi),還砍了車大將軍的腦袋!
活著的四千天鳳軍頓時成了一片散沙,被驍騎將軍程猛重新整合在了一起。
這些士兵們是懵逼的!
至今他們都不知道車大將軍為什么要殺陳爵爺,也不知道陳爵爺為啥會砍死了車大將軍。
定王沒有了車子河便失去了對天鳳軍的控制。
失去了對天鳳軍的控制,就失去了對這座城的控制!
這對他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!
但現(xiàn)在他更擔心的是陳小富帶著他的這些幾近無敵的護衛(wèi)去潭拓山壞了他的大事。
“這天下大抵沒有人比得上本王對陳小富的重視程度了?!?/p>
“他入帝京時候與陳堯之那一戰(zhàn)的消息傳入定王府,本王的王妃在沙盤上推演了一天一夜,最終得出的結論是……他的那些護衛(wèi)所裝備的盔甲,當下諸國,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武器可將其破開!”
“王妃說,若要殺死他的那些護衛(wèi)有兩個辦法,其一是用江湖中的絕頂高手!”
“他們的盔甲可防御任何武器,卻無法防御內(nèi)力!”
“可接下來,那位齊國的六皇子弄來了六十余個死士……這些死士皆是江湖高手,但他們依舊全部死光,只殺死了陳小富兩個護衛(wèi)?!?/p>
“那時候李鳳梧還沒有在他身邊,王妃說這是因為陳小富的身邊也有高手,便是三劍宗的天才少年令狐多情,還有一個便是阿飛。”
“陳小富的護衛(wèi)有這二人保護,他們的巨弩便會對那些江湖高手們造成致命的傷害!”
“王妃說陳小富的這一百三十人,遠程攻擊有強大的弩,近戰(zhàn)攻擊有無堅不摧的刀,還有刀槍不入的盔甲……”
“那么第二個辦法就是采用人海戰(zhàn)術,用數(shù)萬大軍將其團團圍困,只要將他們圍困,便能將他們生擒……生擒之后剝其盔甲再將之斬殺!”
“不過這很不容易,因為他們?nèi)松傩袆屿`活,除非布置好陷阱等其自投羅網(wǎng)。”
“不管是那種方法,皆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。”
“所以安知魚是真的愚蠢!”
“本王命俞圖將韋印江引薦給忠義侯,本王又費了那么多的心思給黑蓮教送去了一個消息,說只要他們擁有了陳小富那些護衛(wèi)的武器盔甲,紅花會對他們就構不成任何威脅?!?/p>
“黑蓮教的人果真來了,果真藏在了忠義候府?!?/p>
“他們果真綁架到了陳小富,也將陳小富給藏在了忠義侯府……”
定王雙手一攤:“瞧瞧,這是多么完美的計劃?”
“只要他們將陳小富帶出帝京,本王就能取了陳小富的狗命!”
“可本王萬萬沒有料到母皇她……竟然對陳小富這狗東西如此重視,竟然宵禁,還封閉了城門?!?/p>
“這特么的!”
“他的狗命是真硬??!”
“更令本王氣憤的就是安知魚這蠢豬了!”
“陳小富竟然逃了出來,竟然恰好遇見了韋印江,”
定王笑了起來:
“你們也都知道了,安知魚這蠢豬,好死不死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那條地道里鉆了出來!”
“忠義侯府的地窖里竟然有條地道……這特么的,天下就有這么巧的事!”
“就差那么數(shù)息功夫??!”
“韋印江就將陳小富給殺死了!”
“你們知道本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多么的絕望?”
定王伸手向左右二相一指:
“即便是現(xiàn)在,你們對陳小富依舊沒有足夠的重視!”
“本王敢說,你們想的是他不就一百三十號人么?面對十萬二十萬的大軍,是不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們?”
“你們錯了!”
“他那一百三十號人是淹不死的!”
“你們就沒懷疑過打造那些盔甲和戰(zhàn)刀的技術他是從哪里得來的?”
左右二相頓時一驚,廖世坤拱手一禮,說道:“殿下,聽說是魏國的匠人帶來的!”
定王嗤笑一聲:“這你也信?”
“如果魏國的匠人有如此技術,上陵君怎么可能輸給了長懷君?”
“本王已調查清楚了!”
“那些匠人原本是上陵君的人,他們?nèi)羰墙o上陵君的護衛(wèi)打造出這樣的武器和盔甲……魏國的皇帝就是上陵君了!”
廖世坤面色一白:“……殿下的意思是,這鍛造的技術是陳小富的?”
定王雙眼一瞇,深吸了一口氣:
“去歲四月,陳小富跳樓而亡,臨安城所有郎中皆被莊老夫人請去了花溪別院?!?/p>
“經(jīng)過臨安城所有郎中診斷,確定死了的陳小富,他竟然又活了過來,你們不覺得奇怪么?”
左右二相又大吃了一驚——
當時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是覺得有些奇怪,但陳小富確實是活過來了,那只能認為是他命大。
可定王現(xiàn)在說這話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這樣。
“死而復生!”
“從大字不識幾個的白癡突然變成了比肩大儒的天才!”
“原本花溪別院夏侯常勝訓練了兩千士兵,結果陳小富將這兩千人重新甄選,最終選出了這一百三十人?!?/p>
“他在花溪別院后山的瓦泥山搗鼓了一些奇形怪狀的玩意兒,除了那處鐵匠鋪子之外,其余東西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出現(xiàn)過!”
“恰好魏國的那些匠人前來投奔,于是,他有了這樣的武器和盔甲?!?/p>
“現(xiàn)在花溪別院正在修建院墻……說是院墻,卻比城墻還要堅固!”
“這城墻又與眾不同,應該是多了許多的防御工事?!?/p>
“這一切,都是他死而復生之后發(fā)生的!”
廖世坤張大了嘴: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他并不是陳小富?”
“不,他依舊是陳小富,卻是道典中所記載的生而知之者!”
“……什么叫生而自知者?”
“死而復生,知常人不知之事……你們可以理解為從后世而來的人!”
這一說法顯然顛覆了左右二相的認知,他們幾乎同時說道:
“這怎么可能?”
“大千世界無奇不有!比如道教舉行的羅天大蘸,便可召喚異空間的魂!”
“也可能是天上的神!”
潘不負咽了一口唾沫:“那如何才能殺死他?”
定王雙眼一瞇:“神,是殺不死的,但他轉世為人就有短處!”
“他短在何處?”
“神沒有感情,但人有!”
“他的短處便是……安小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