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玉夫身子陡然一僵。
視線偏離少許,便看見了小仙身旁的那個(gè)……
這特么又一個(gè)很是漂亮卻寒霜滿面的少年郎!
李鳳梧很生氣!
他打算讓那愚蠢的家伙變成昨天。
“算了,又不認(rèn)識?!?/p>
小仙扯了扯李鳳梧的衣袖,將李鳳梧的殺意扯散。
二人收回了視線又向場中的陳小富看去。
齊玉夫也連忙轉(zhuǎn)移了視線,他已懷恨在心,他記住了那張漂亮的臉,雙眼一瞇也看向了前方。
韓烈眉間微蹙。
他再次看見了上將軍常歡揮了揮手。
他沉吟三息,視線落在了陳小富的臉上。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將刀抗在了肩上,他轉(zhuǎn)身一飛而去!
圍觀的百姓們驚呆了!
堂堂城防司大將軍退了!
他竟然沒有選擇與小陳大人一戰(zhàn)!
這位韓大將軍是個(gè)聰明人啊,他的一千城防軍總沒有陳堯之的三千輕騎厲害吧?
小陳大人的這百余護(hù)衛(wèi)將陳堯之的三千輕騎給殺了個(gè)干干凈凈,韓大將軍的這一千騎兵哪里是小陳大人那些護(hù)衛(wèi)的對手!
他退的好,他這一退……
陳小富忽的沖著韓烈的背影一聲大吼:
“韓大將軍,多謝!”
韓烈落在了馬上,他看著陳小富不言不語。
他只能不言不語!
就在眾目睽睽之下,陳小富大手一揮:
“破門……!”
……
……
“大將軍,真不管?”
韓烈身旁一副將憂心忡忡一問。
這畢竟是左相府!
畢竟是申老夫人通知他們前來的。
這來都來了,卻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……若是左相府的門真被陳小富給砸了,左相大人問罪下來這當(dāng)如何是好?
韓烈的視線又看向了風(fēng)雪中那處圍墻上的上將軍常歡,他忽的一笑,低聲說了三個(gè)字:
“管不了?!?/p>
那副將一怔:“……也是,那……收隊(duì)?”
“再看看。”
“好,再看看。”
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,二十個(gè)神武營的戰(zhàn)士在王破的帶領(lǐng)下手握長刀沖向了那兩扇朱紅的門。
他們的刀劈碎了風(fēng)雪,劈碎了左相府門前左右兩尊高大威嚴(yán)的漢白玉石象。
他們手里的刀,狂亂的向那兩扇大門劈了去!
“乒乒乓乓……”就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!
李向川和薛捕頭帶著一群捕快這才趕到。
他們站在了韓烈身旁,李向川眉間緊蹙,看向了韓烈問了一句:“韓將軍為何不阻止?”
韓烈伸手向陳小富的那群護(hù)衛(wèi)一指:“李大人,非本將軍不阻止,實(shí)在是小陳大人的護(hù)衛(wèi)太厲害?!?/p>
“我的這些城防兵遠(yuǎn)不及陳堯之的兵,哪里夠他們殺的?”
“倒是李大人帶著這么些捕快前來,他們正在破門,李大人何不去阻止試試?”
李向川咧嘴一笑:“這個(gè)……我等也是碰巧來看看?!?/p>
既然是看看,那就一起看看。
薛捕頭還想著去立一大功,卻被李向川一把給拽了回來:
“你有幾個(gè)腦袋給小陳大人砍的?”
薛捕頭摸了摸脖子,頓時(shí)就縮了回來。
京兆府尹左丘雄與秦文奇的馬車也到。
二人下了馬車,那門恰好轟然而破。
左丘雄倒吸了一口涼氣:“來晚了!”
秦文奇微微一笑:“我倒是覺得來的正好?!?/p>
似乎確實(shí)來的正好。
此刻金水巷子里的局面很詭異。
城防司韓烈韓大將軍的千騎在看著。
京兆府少尹李向川和薛捕頭帶來的一百來個(gè)捕快也在看著。
京兆府尹左丘雄雖然來了,他卻沒有責(zé)怪李向川半句!
他竟然也站在馬車旁就這么看著。
看著那些刀劈著那兩扇門,看著那兩扇門破,看見了門后站著的一個(gè)背影。
那背影很高大,很強(qiáng)壯。
原本以為左相府的門破了,左相府里的家丁護(hù)衛(wèi)會反撲而出,可偏偏里面也悄無聲息。
左丘雄原本很是擔(dān)心左相府里的那位二品誥命夫人出手……
對這位申老太婆他是很了解的!
他的視線錯(cuò)開了那個(gè)背影,他看見了那一身顯眼的蹙金繡云霞翟紋霞帔,他眉間一蹙,心想這是何人能將那瘋女人的暴脾氣給壓制???
重山就站在申玲瓏的面前。
申玲瓏手里正捏著那枚針。
她忽的抬起了頭來看向了重山:“老身在佛前跪了十余年,老鬼在那棺材里也關(guān)了十余年。”
“今兒個(gè)老身為了左相府出了佛堂,莫非老鬼會為了他陳小富也敢離開那口棺材?”
重山盯著這個(gè)老太婆:“不知道,義父只是讓我將這枚針?biāo)偷侥忝媲?。?/p>
“倘若老身將這枚針丟了呢?”
重山沉吟三息:“義父說,你不敢!”
你不敢!
申玲瓏那雙老眼微微一瞇,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一股強(qiáng)悍的氣勢陡然散發(fā)了開來。
就在那氣勢中,有風(fēng)雪狂舞,將她那頭花白的頭發(fā)也吹動得張揚(yáng)開來。
她身旁插著一把刀!
重山瞳孔一縮,視線落在了那把刀上!
那把刀因這股氣勢的牽引竟然在顫動!
這樣的顫動不是害怕,而是……戰(zhàn)意!
人與刀的氣勢相連,便有了一股看不見卻能清晰感受到的殺意!
殺意極為濃烈,重山退了一步。
又退了一步。
他退到了那破門的門檻前。
就在這時(shí),那股殺意忽的消失不見。
雪依舊落,風(fēng)依舊吹,卻不再狂亂,一切又恢復(fù)如常。
潘青云驚詫的看向了奶奶。
申玲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她徐徐站起。
她看向了重山:“告訴老鬼,下不為例!”
“你讓開!”
重山錯(cuò)身一步,大門洞開。
申玲瓏看見了滿巷子的人,也看見了門前不遠(yuǎn)處的那個(gè)漂亮的少年郎!
她就這樣死死的盯著陳小富看了五息。
陳小富覺得臉上有些刺痛。
他忽的一笑,對令狐多情吩咐了一句:
“那牌匾還在,本少爺很不喜歡!”
申玲瓏眉間一緊:“你敢!”
令狐多情撇了撇嘴:“你是哪里來的老妖婆?你看小爺敢還是不敢?!”
他長身而起。
申玲瓏伸手,那刀飛入了她的手中。
她手握長刀正要一斬,重山又橫身一步攔在了她的刀前很認(rèn)真的問了一句:
“你真敢?”
令狐多情已飛至牌匾處,已取下了左相府的這道金字牌匾!
他在空中將這牌匾一拋,手里長刀一輪!
他一刀向這牌匾劈了過去。
申玲瓏七竅生煙,卻未能冒出一縷煙來。
她再一次將這口惡氣給活生生咽了下去。
“砰……!”
那牌匾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轟然而碎!
門破,匾碎。
左相府的顏面,蕩然無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