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著熨貼的橄欖綠軍裝,肩章上的三顆金星在頂燈下發(fā)著冷光,腰間的象牙柄手槍套上鑲嵌著鴿血紅寶石,走一步晃三晃,軍靴踩在地板上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,派頭十足。
身后跟著十幾個精壯漢子,個個穿著黑色背心,古銅色的胳膊上紋著張牙舞爪的青龍,龍睛用朱砂點染,腰間鼓鼓囊囊的,顯然藏著短刀或手槍。
“叔,這是李云,我老公李成的堂弟,如今是大成的新老板?!眲④奋愤B忙起身介紹,聲音帶著幾分緊張,“弟弟,他是我叔,名叫劉阿寶?!?p>“你好。”我伸出手。
劉阿寶的手掌粗糙如砂紙,握上來帶著蠻力。
鑒定信息浮現(xiàn)腦海:“姓名,劉阿寶,43歲,緬甸劉家家主,桶水境后期,心狠手辣,殘酷嗜血,手里有幾十條人命,身懷至寶。請遠離?!?p>“李云?”劉阿寶抽回手,翹著二郎腿往紅木椅子上一坐,傭人連忙遞上古巴雪茄,他用金質打火機“啪”地點燃,叼著煙,又拿起牙簽剔著牙,語氣里的輕蔑像淬了毒的針,“小子,你繼承了李成的家產?運氣不錯啊,撿了個現(xiàn)成的金疙瘩?!?p>“聽說劉先生找我有事?”我沒理會他挑釁的羨慕,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(fā)上坐下,阿嬌和四名僵尸王如雕塑般立在身后,水晶面具反射的冷光投在米白色的墻壁上,像四座移動的冰山,將廳內的暖意都吸走了幾分。
“也沒什么大事?!眲毻鲁鰝€煙圈,青灰色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,他瞇起眼睛,視線掃過我身后的僵尸王,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,“你大成那些礦脈,以前都是劉家?guī)屠畛烧种摹?p>軍隊那邊的孝敬,白家的騷擾,哪樣不是我們出面擺平?
現(xiàn)在李成死了,規(guī)矩得改改——給劉家三成股份,我們幫你出人力、通關系,保你順順當當挖礦。不然,”
他摸了摸腰間的槍柄,紅寶石在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,“帕敢的軍爺們,可不好說話,到時候機器全給你砸了,別怪我沒提醒你。”
客廳里的劉家子弟頓時哄笑起來,一個個眼神像餓狼盯著肥肉,有人吹著口哨,有人拍著桌子,滿室的喧囂幾乎要掀翻屋頂。
劉阿寶的兒子劉虎最是囂張,他狠狠拍著紅木桌面,震得茶杯都跳了跳,粗聲粗氣地叫囂:“就是!我姐嫁給你哥,我們劉家就是你半個靠山,給點股份怎么了?小氣巴拉的,難怪李成死得早!”
“三成?”我端起劉芊芊剛遞來的茶,杯沿還留著她的指溫,輕輕吹了吹浮沫,茶香混著她身上的梔子味漫過來,倒也清爽,“劉先生怕是忘了,李成的礦脈,本就是他自己砸錢出人探礦拉關系弄到手的,你劉家不過是在旁邊敲敲邊鼓,沒出什么力?,F(xiàn)在想空手套白狼?”
劉阿寶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像暴雨前的烏云,雪茄從嘴角滑落到衣襟上,燙出個黑窟窿他也沒察覺。
“你找死!”他猛地拍案而起,軍靴在地板上踏出沉悶的響,身后的漢子們也跟著站起來,手按在腰間的武器上,氣氛瞬間像拉滿的弓弦,一觸即發(fā)。
“坐下?!蔽业_口,指尖在他即將按到槍柄的手上輕輕一點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,劉阿寶像被無形的巨手按住,竟“噗通”一聲重重坐回椅子上,紅木椅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,仿佛要斷裂一般。
他的臉漲得通紅,像煮熟的蝦子,眼里滿是驚怒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聲響,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你敢動手?”他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。
“找死!”
他身后的大漢也個個滿臉怒容,似乎馬上就要拔槍。
我身后的阿嬌忽然往前半步。
一股磅礴的尸氣瞬間彌漫開來,像寒流突襲,客廳里的溫度驟降,頂燈的鎢絲“滋啦”一聲燒斷,玻璃罩炸開,碎片濺落在地,發(fā)出清脆的碎裂聲。
阿嬌緩緩摘下面具,露出那張跨越五千年的絕美容顏——眉如遠山含黛,眼似秋水橫波,肌膚白得像長白山的初雪,卻透著玉石般的瑩潤。
她的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寒刃:“再吵,拔了你們的舌頭?!?p>劉家眾人嚇得臉色慘白,剛才還囂張的劉虎腿一軟,竟直接癱坐在地上,褲襠濕了一片,散發(fā)出淡淡的騷味;劉阿寶也嚇得一動不敢動。
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,這女人身上的氣息比政府軍的坦克還要恐怖,仿佛只要她動動手指,自己就會像剛才的燈泡一樣,瞬間變成碎片。
“現(xiàn)在,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?!蔽曳畔虏璞着c桌面碰撞發(fā)出輕響,“舊礦脈的股份,一分沒有。但最近我又找到了兩條新礦脈,其中一條的質量非常高,儲量也非常大??梢越o你們一成,條件是解決軍隊的問題,擺平白家,再派五百個礦工過來,工錢從礦脈收益里扣?!?p>“一成?你打發(fā)叫花子呢!”劉阿寶滿臉怒容,眼睛里的兇光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想要更多的股份當然可以,”我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,目光冷冷地掃過他身后的高手,“但你也要拿出一點實力來。難道你們劉家連個池水境的修士都沒有了?就幾個桶水境、盆水境?”
“誰說我們劉家沒高手了?”劉阿寶額頭冒汗,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強撐著嘴硬,“只是他們出去有事兒,沒在家而已?!?p>他哪敢說實情——前段時間聯(lián)合白家設陷阱對付那個冒充劉龍的神秘人,結果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,劉家的人死光了,損失了四個池水境高手,桶水境也死掉了七個;白家也同樣損失這么多,但剩個白蕓蕓,現(xiàn)在老老實實地給神秘人開礦。
那家伙就是個兇神,實力深不可測,他連提都不敢再提,生怕引火燒身。
“嘿嘿嘿,你可能想不到,那個劉龍就是我吧?”
我在心中冷笑。
如今的劉家,實力大減,自保都難,還想打我的礦脈的主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