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蒼崖、白洛舟等察覺到白蒼樹的舉動,臉色再次一變。
白蒼樹竟召喚出了自己的守護靈。
虎毒還不食子呢,他竟要殺自己的親生女兒!
白蒼崖想阻止,可隨著威壓席卷而來,他寸步難行。
白洛舟著急大喊:“時初,你快跑?。 ?/p>
時初不為所動,她只是微微仰頭,望向白蒼樹身后。
虛影漸漸成形,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,他頭發(fā)花白,瘦削的臉遍布皺紋,深陷的眼窩里,藏著一雙渾濁的小眼睛,陰冷的視線定格在時初身上時,時初有了一種自己被毒蛇盯上的感覺。
他笑起來,咧開的嘴角好似被割裂開。
“有意思的小姑娘?!?/p>
蒼老、沙啞的聲音如悶雷般響在在場每個人耳中,震得白洛舟他們頭暈?zāi)垦!?/p>
白洛舟早早退到堂外,因此被威壓波及到的影響很小,他見勢不對,將全部靈力注入腳下,終于擺脫身體上的桎梏,立即趁著沒人注意到他,快步離開。
他心道,時初啊時初,小爺為了你也算是拼命了,就當是還你當初的救命之恩,你可千萬得堅持住??!
時初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破靈棍冰涼的棍身。
渡靈境九重,倒是比當初白黑虎召喚出的守護靈厲害一些。
“殺了她!”白蒼樹蒼白著臉,對守護靈下達命令。
然而守護靈沒有立即行動,他感到疑惑。
因為他在時初身上,感受到了令他畏懼的力量。
這股力量,令他本能地想要遠離她。
可無論他怎么看,面前少女都不過十五左右,就算天賦遠遠高于同齡人,也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。
那是什么讓他如此畏懼?
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,時初已經(jīng)率先出手。
好不容易又等到一個守護靈,可不能讓他再跑了!
她身形一掠,眨眼間出現(xiàn)在老者面前,破靈棍裹挾破空聲,猛然朝老者腦袋揮下,帶起的強大力量,令周圍的空間都震顫了一瞬。
老者感受到危險,卻沒有躲,而是抬掌,要接下時初的這一棍,直到這一刻,他對時初都是輕視的。
“轟——”
破靈棍產(chǎn)生的蠻橫的靈力與老者的靈力碰撞,掀起巨大威力,如洪流往大堂傾瀉,白蒼崖、白修瑾等連忙祭出靈力防御。
就連大長老、三長老都停止了對美丫的攻擊,往后躲了躲,然后驚訝地看向時初。
她一個小丫頭與渡靈境九重強者的打斗,竟然能掀起這么大的威力?!
破靈棍與老者手掌接觸的瞬間,驟然迸射出熊熊火焰,帶著銀紫色的電流,將老者身形吞噬。
烈焰下,時初與老者對峙,老者已經(jīng)沒有了先前的從容不迫,他錯愕地瞪大雙眼,當感受到周圍的火焰直接對他的靈體造成了傷害后,老者當機立斷想跑。
然而這時,破靈棍上散發(fā)出一陣血紅光輝,化為絲線,連接老者的靈體,將他牢牢束縛。
時初勾唇一笑:“想跑?晚了!”
老者的眼睛越瞪越大,顫抖的瞳仁里全是恐懼。
因為他感受到,這些穿插進他靈體里的血紅絲線,正在一點點地蠶食他的靈體,它們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深,仿佛浸泡在血水里。
“不,不……”
老者恐懼得聲音都變了。
這些絲線在他眼里,變成了趴在他身上,不知饜足吸食著他血肉的水蛭。
他的靈體越來越虛弱,越來越透明,覆滅般的痛苦摧殘著他的意識。
“啊啊啊!”
老者劇烈地掙扎起來,他的靈體開始被絲線撕裂。
為了活著,他開始瘋狂地汲取白蒼樹的力量。
白蒼樹在烈火外,不知道里面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可他能感受到他的守護靈在急劇虛弱,漸漸的,他開始感受不到他的存在,在他為此焦慮不安時,他的靈力開始急速流失,順著他與守護靈的羈絆,涌向守護靈那邊。
“不,不可以!”白蒼樹恐懼到極致,“這樣我會死的!”
本身召喚出守護靈他就已經(jīng)付出了巨大代價,身體如今虛弱得只能勉強維持站立,體內(nèi)靈力幾乎消耗一空。
可現(xiàn)在,守護靈強行奪取他的力量,便是在透支他的身體、靈魂,超過一定的界限,他會死。
但顯然,守護靈不管他的死活。
祭靈師與守護靈之間的契約關(guān)系,本身就是不公平的,祭靈師死亡,對守護靈沒有任何影響。
“父親!”
“爹爹!”
白景逸、白景辰望著白蒼樹奄奄一息的模樣,慌了神。
可他們被彌漫在空氣中的威壓禁錮,只能干著急。
白蒼樹越來越虛弱,無力地倒在了地上,他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,他要死了,他的眼前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大片黑暗。
可是,他不甘心。
明明他的人生一片光明,只待這次的三千州天才選拔賽,他的女兒白優(yōu)星在選拔賽上大放異彩,他就可以受到無數(shù)人的討好、追捧,在三千州的地位直線上升,他怎么能倒在這個時候。
就在他意識要徹底墜入黑暗之前,他的生命停止了流失,那些被奪取的力量如開閘的洪水般快速回到他的體內(nèi),他混沌的大腦逐漸清明。
白蒼樹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。
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,那就是他的守護靈死了,真正意義上的死了,靈體消散。
所以……是時初殺了他的守護靈?
這怎么可能!
擋在白蒼樹面前的火焰逐漸熄滅,現(xiàn)出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,她杵著一根纏著銀紫色紋路的血紅長棍,一步步來到他面前。
她的白衣仿若世間最純凈的雪,可在白蒼樹看來,她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。
他無法抑制身軀的顫抖。
時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笑容甜美:“父親,你在害怕什么?”
輕柔的語氣,卻是令白蒼樹顫抖得更厲害了。
時初持著破靈棍一點點地移到白蒼樹咽喉位置,看他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恐懼,她笑得惡劣。
“父親,跪嗎?”
柔緩的語氣并不會讓白蒼樹覺得她是在與自己商量,而是她給他的最后機會,不容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