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醒的林傾月縮在被子里,羞恥感漫上來:這做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夢??!本座分明仙風道骨、謙謙君子,怎么到了夢里就變成采花大盜了?
忽然,她一把將被子掀開,警惕地看著守在床邊的兩個嬤嬤:“誰讓你們在這里的?”
她休息的時候,不喜歡旁人守在身邊。除了阿灼之外,誰都不能靠近她。
昨天實在大意,喝多了居然醉成一灘爛泥。
嬤嬤道:“回稟王爺,您昨晚喝醉了,太子殿下送您回來后不放心,特意吩咐奴婢守在您的床邊伺候。”
林傾月掀被下床,又問:“我昨晚喝醉的時候,沒做什么過分的舉動吧——你們?yōu)槭裁词悄欠N表情?難道……”
難道我真如夢中那樣,把東方起給……給輕薄了?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?”林傾月的聲音陡然增大,“如實道來,不準隱瞞,別忘了你們的主子是誰!”
嬤嬤道:“回府之前的事情奴婢并不知道,但是回府之后……”
“之后如何?”
“之后……您就飛上了屋頂,口口聲聲喊著要帶我們打下一片江山。還嚷嚷著什么醒掌天下權,醉臥美人膝……”
說到這里,兩個嬤嬤齊齊跪下:“太子下令禁止外傳,若非王爺盤問,奴婢絕不敢多言。今日之后,也會把那些話通通忘光,絕不敢泄露一字。”
林傾月捂臉嘆息:“完了完了,臉都丟盡了!”
反正不管怎么,打死不能認!喝醉酒的是別人,不是她!
梳洗之后,林傾月?lián)Q了身男人的便服,方便一會兒和東方起出去辦事。
要不是昨天約好要去救紅瑤,林傾月都不想再見東方起了。
算算時間,宮里的早朝也快散了。
也不知道東方起睡一覺醒后,會不會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?
反正不管怎么,打死不能認!
只要不承認,昨晚醉酒的就不是她!
林傾月正準備吃早飯的時候,管家全福捧著禮盒,過來道:“王爺,晉王派人給您送了東西來?!?/p>
林傾月有點鬧不明白,這是什么意思?都和離了還來送禮物,腦子有病吧?
她正要吩咐人拒收禮物,全管家道:“晉王說,是您落在晉王府的東西。特意送來,物歸原主?!?/p>
也是,因為聽說是自家主子的東西,全管家才肯收下。
“我落東西了嗎?”林傾月招了招手,“拿來我瞧瞧。”
錦盒不大,看起來就像個首飾盒,接到手里輕飄飄的。
會是什么東西呢?
林傾月打開盒子一看,居然是一條女子的褻褲,上頭還沾了點點血跡。
惡心得她一把將東西丟掉,差點砸中剛剛進門的東方起。
東方起一低頭,就看到盒子滾落在腳邊,掉出來一條沾著血的素白褻褲。
林傾月在里面罵:“東方宴簡直是個變態(tài),大清早惡心的我飯都吃不下!”
東方起走入廳堂,問全管家:“怎么回事?”
那全管家先是給東方起見了禮,然而才回道:“晉王一早派人來給我家主人送東西,說是主人落在晉王府的物品。沒成想,居然會是……會是那種東西……”
林傾月道:“那不是我的。也不知道東方宴在發(fā)什么瘋,送條別人的褻褲當禮物,這是什么奇葩腦袋能夠想得出來的事?”
東方起問林傾月“你昨天和他談和離的時候,有沒有發(fā)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兒?”
林傾月道:“也沒什么特別的吧?他一開始不同意,我就威脅他,不同意就死。他果然怕死,然后又提出喝杯酒就簽和離書。我懷疑那酒里有古怪,果然不出所料,下了藥?!?/p>
“不過我也沒拆穿,只是悄悄調換了酒。然后拿著和離書離開晉王府,再后來就去了天香樓和你們一起吃酒?!?/p>
東方起回頭瞅了瞅那條染血的褻褲,又想起剛才東方宴在自己面前挑釁的那番話。
前后一聯(lián)系,他頓時回過味來:“原來如此?!?/p>
林傾月也突然反應過來,“那褻褲還沾著血,該不會是他中了迷藥后和別人……那為何要將那骯臟的東西送到我跟前?”
東方起揮了揮手,并退了左右侍從,這才對林傾月說了剛才和東方宴發(fā)生的事兒。
“他該不會以為和他發(fā)生關系的人是我?所以把那東西當成我的物件,送來提醒我?”
那一刻,林傾月都被氣笑了。
“那個蠢貨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?還跑到你跟前,和你說那些有的沒的。不嫌丟人嗎?”
東方起當然不會和林傾月說,那是東方宴在離間他們的關系。
雖然東方起并不相信,可此刻弄清楚了一切,心中依然有些小小的雀躍。
他就知道月月這樣的女子,不可能和東方宴藕斷絲連。
“行了,不提那個狗東西了——全管家,以后晉王府送來的任何東西一概拒收——東方起,我們走?!?/p>
全福在后面喊道:“王爺,您早飯沒吃!”
“不吃了!”
到了外面,林傾月上了馬,東方起遞過來用芭蕉葉包著的包子:“吃點吧,不然等一下沒力氣救人。”
林傾月那股惡心勁也過去了,拿著包子邊吃邊夸:“瀾園的廚子是真不錯,做的包點很好吃。聽說你以前偶爾才來住一次,居然還配這么好的廚子?”
東方起道:“現(xiàn)在這個廚子,是從東宮調過去的。對了,你如今已經封了親王,按照親王的規(guī)格,朝廷會給你新建一座府邸。不過需要些時間,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。”
林傾月道:“新建的府邸哪有瀾園的位置好,我就住瀾園了,不必再額外建造?!?/p>
“那是自然,我給你選的府邸自然是頂好的?!睎|方起揚眉輕笑,語氣里透著小小的得意。
林傾月坐在馬背上,朝他拱了拱手:“那就多謝太子殿下厚贈了!”
“對了,昨晚你喝醉之后發(fā)生的時候還記得嗎?”問這話的時候,他的語氣里透著幾分小心翼翼,但眼睛卻一瞬不眨地盯著林傾月,不敢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