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點有節(jié)奏地響起,接著就是奏樂聲,遼闊的大江之上,絲竹之聲悠揚清澈,長笛響徹云霄,這般歌舞,陳稚魚第一次看,難免新鮮。
陸曜不在乎看這表演,只將小廝送來的枇杷剝了與她吃,陳稚魚起先還不好意思,但隨著那大船上的舞女如同天女下凡一般,紅綢絲帶隨著她的甩繡揚出優(yōu)美的弧度,而她自己則在巨大的鼓面上跳躍旋轉,一時看了進去,陸曜遞來嘴邊的枇杷也眼都不眨的吃了下去,等要吐核時,才收回神,正與低頭找痰盂,便見嘴邊伸過來一只手。
包著三個核兒,陳稚魚朝他眨眨眼,那睫毛一下一下的,刷得陸曜心里一癢,喉結滾動,他說:“吐我手里?!?/p>
陳稚魚頓了下,只拿過旁邊擦嘴的手絹,吐在里頭,便打算再也不吃了。
陸曜看了她一會兒,見她吃過果子此刻唇瓣紅潤有光澤,不合時宜地想到那日嘗過的味道,一時眼眸幽深,卻見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大船上的舞臺,分毫不分一個眼神給自己,一時暗惱,手伸過去抓了她的手,見她還是溫順沒有掙扎,這才順了口氣,轉過頭去看歌舞。
那舞女身姿輕盈,一跳一折,細軟的腰肢仿佛要折過去一般,舞女向來身長纖細,陸曜看著,心里頭那股蠢蠢欲動的火又被勾了上來,不住想到每晚夜里,與她相擁而眠,她的腰肢盈盈一握,撫摸著,要比那舞女的看著還要細,曲線也很柔美,他未曾見過其彎曲折軟的模樣,但大約也能猜到,是何等的柔軟,再往下去,臀巧挺飽滿,絲毫沒有因細瘦的身體而干癟,有時她背對著自己睡,也會勾的他欲火朝天。
這些日子與她相處越發(fā)融洽,就越是不敢輕易與她成事,總忍不住憐惜她,疼愛她,怕自己的孟浪唐突了佳人,更怕看到她推諉抗拒的眼神,他只想看著她心甘情愿地躺在身下,主動地歡好,與自己共赴極樂。
陸曜臉色發(fā)沉,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,只是想想,她如何婉轉承歡,輕泣求饒,便欲火高漲,心臟狂跳,握著她的手,就有些緊了。
陳稚魚側頭看他,見他緊繃的臉,一時忐忑,湊過去問他:“大少爺可是何處不適?”
清香的、帶著她身上獨特香氣的味道鉆入鼻尖,陸曜眸色晦澀,將她看住,心里活泛起來,道:“背上癢,可否同我去船艙,幫我解開看看。”
見他這般緊繃,陳稚魚壓根想不到別的地方去,也知身上癢起來難受,便順從地點頭,同他一道起身離開。
陸曜的步子邁的有些快,陳稚魚快步跟上,一進船艙,陸曜拉著她進了一間廂房,陳稚魚剛站定,就聽到背后關門的聲音,她下意識的轉身,就被旁邊的人扣住手腕摁在門板上,灼熱的呼吸噴出,那雙黑沉的眼睛將她看住,聲音都透出暗啞。
“白日宣淫不好,我可能親親你以作舒緩?”
陳稚魚呆愣愣的看著他,看著他眼里掩蓋不住的欲望,船只飄蕩,也讓她的心跟著起起伏伏,無有定時。
“哈?”
陸曜靠近了一些,見她只是緊繃著,卻沒有抗拒推攘,喟嘆了一聲,將臉埋在她脖頸處,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清香,令他的頭愈發(fā)昏沉,欲望也一層一層地攀了上來。
“稚魚…夫人,你身上的香獨一無二,可是你自己調的?”
陳稚魚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,聞言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,便感覺到他在輕輕地啃著自己脖子上的皮膚,一時覺得癢,想要躲,卻被他掌住了臉頰,被動地承受他此刻的親近。
他的吻從脖頸慢慢攀上來,在她的下巴、臉頰、額頭、眼睛,再到鼻尖,都留下熱燙的溫度。
陳稚魚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,也聽到自己明顯氣息不穩(wěn)發(fā)問:“大少爺身上不癢了嗎?”
說完,聽到一聲悶笑,笑得她耳根子都燙了,目光上揚,落在他微笑的眼眸里,他的臉漸近,額頭抵著自己的,曖昧的氣息在兩人的呼吸間纏繞,他聲音低啞,說道:“這里癢,夫人幫我治治?!?/p>
說罷,滾燙的唇印上她的,一只大手穿過扣住她的后腦,也避免了動作激烈下撞到門板,只是這樣,兩人就嚴絲合縫,半分空隙都不留了。
他的吻急切又熱烈,這是二人第二次親吻,卻遠比第一次更讓陳稚魚心跳加速,被迫地承受著他的攻池掠地,唇舌間都是他的氣息,還有霸道的味道。
這一回,她懂得要空氣了,只是剛分開一些,膠黏的唇瓣還貼在一起,就又被他掌握回了主動權,陳稚魚只覺得舌根發(fā)麻,脖子也仰的快要斷了,為了不落下酸痛的毛病,她只好將原本攥拳放在面前的手抬起,去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,讓他更低一些。
而她這一舉動,很好的鼓舞了汲取香甜的男人,這無疑是一種回應,陸曜一只手撫住她的脖子,一只手則穿過她的腰將她帶了起來,這一下,陳稚魚當真是被他整個抱在懷里,因為身高的相差,雙腳都被迫離地了。
一吻畢,兩人皆氣喘吁吁,不同于陳稚魚的狼狽,陸曜好很多,但得美人香吻,原本黑沉的眼眸竟是光亮,他幾乎是不掩興奮的看著陳稚魚,看她因缺氧而酡紅的臉,手在她唇瓣上按揉了兩下,上面有一點印子,是他剛才情動之下留下的。
陳稚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,感受到他的手還在自己腰肢上游離,怕他又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,咬了咬下唇,小手按住他的小臂,聲音懇求道:“外面還有姐妹,我已經進來很久了……”
言外之意,她得出去了。
聽著她溫軟的懇求,陸曜微咽,盯著她紅艷的唇瓣,說道:“那你親我,親我一下我就放你出去?!?/p>
陳稚魚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,心撲撲跳的她眼前都是花的,但見他一副不親就不讓走的架勢,只好閉上眼踮起腳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。
讓她主動親他的唇……她還是做不到,不是嫌棄,只是羞……
哪有女孩子主動這般的?房術上可沒教。
而被她猛親了一口的陸曜則是愣了愣,眼里的欲望隨之變得清明,看著她時愈發(fā)溫柔起來。本以為這個小古板是不會主動親,心里正盤算著等她猶豫之際,再占會兒便宜,哪知她竟是豁出去了。
“這樣可行了?”她問著,語氣里還有說不上來的委屈。
君子重諾,也意識到再逗下去她怕是真要翻臉了,陸曜便放開了她,笑著在她背上拍了拍,語重心長道:“平時多吃些,這身量還要再高一點,才不會吃力?!?/p>
他說的,可不只是親吻而已。
但陳稚魚只以為他在想這個,是方便他好占便宜,一時羞惱不已,暗道“流氓”,不僅被他占了便宜,還被嘲諷長得矮了?她哪里矮了?明明同齡的女子中,她都算高挑的了,一時氣得在他腳上跺了一腳,隨后提了裙子就往外跑。
陸曜本她這小發(fā)脾氣弄得一蒙,隨后爽朗地笑出了聲,這笑聲在陳稚魚跑出去了都還聽得見。
小貓一樣的力氣,哪里能弄疼了他?只是被她這可愛的舉動逗笑,心里愈發(fā)憐愛起來。
陳稚魚跑出去后,站在空地深吸了兩口氣,借著溫柔的江風降了降臉上的熱氣,又理了理發(fā)飾,整了整衣裳,輕咳了一聲,裝作無事發(fā)生一般,往前頭去。
歌舞還在繼續(xù),又換了節(jié)目,陳稚魚暗惱他害得自己錯過了表演,但一想他方才舉動,覺熱浪一浪一浪的沖擊過來,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又燃了起來,讓她不得不喝涼茶緩解。
此處的幾人,除了陸茵和薏疏是在認真看戲,其他人都在陸曜帶著陳稚魚走后心不在焉起來,其中陸萱尤甚,等陳稚魚坐下以后,陸菀見后面久不見陸曜來,又看了眼臉色紅潤的陳稚魚,便知方才這對年輕的小夫妻是做什么去了。
尚未嫁人不曉人事的陸萱、陸蕓不懂,但她們明白,大哥哥帶著陳稚魚離開,總不可能是換個地方訓斥,顯然是夫妻二人單獨相處去了。
陸蕓的目光從陳稚魚臉上下來,在陸萱耳邊輕聲道:“你說,大哥哥方才帶她離開,她會不會私下告狀?”
沒說告誰的狀,但一聽這話,陸萱的臉色就變了,看向陳稚魚的眼神也不友善起來。
故作強硬道:“我又沒做什么,她告狀能說什么?只會叫人覺得她心眼小,愛計較?!?/p>
陸蕓微微一笑,忙說:“也是,什么都沒發(fā)生,能拿什么告狀?萱妹妹莫擔心?!?/p>
讓她不擔心,反叫她擔心起來,不由地問:“若她真那么小心眼,去同大哥哥告狀……”
陸蕓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:“只消看大哥哥一會兒來的臉色就知道了,她若真為一點小事告狀,可見品行小氣了。”
陸萱依舊忐忑,抿緊了唇,聽陸蕓這般說,又想開了一樣,是啊,說來說去都是小門戶出身的,沒什么胸襟,也沒什么眼界。
哪家做嫂嫂的會和小姑子過不去?若是嫁來的是木姑娘,定不會為這些小事鬧。
陳稚魚坐了會兒,方覺沒那么羞了,剛長出了口氣,就見薏疏摸了過來,在她面前站定,小手伸到她嘴邊,輕輕點了點,嘶了一下,像是替她痛一般:“魚魚舅母,你嘴巴怎么破啦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