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國使臣對此紛紛不滿。
“鎮(zhèn)王這是趁人之危?!?p>“小人行徑!”
“就是,大慶早就在一年前投降,鎮(zhèn)王怎能帶兵偷襲?”
一句句的辱罵飄揚在大殿上空。
姬承庭也只能安撫,將鎮(zhèn)王的行為定性為不道德,卻并未譴責。
宮宴上,鎮(zhèn)王府的人也被邀請。
面對大家的指指點點,他們幾個找了個借口離開了,姬雪顏臉色火辣辣,也不知是激動還是失望。
“父王在大慶登基,為何立姬郢為太子?”姬虞南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如此。
姬雪顏沒吭聲,看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姬長安。
“能有什么,不過是各取所需,保持平衡罷了?!奔чL安倒是面色淡然,翹著二郎腿看向姐弟兩個,臉上甚至還有幾分笑意:“棄車保帥,扶持旁人不如扶持自己,如今也算是了全心愿?!?p>姬長安鄙夷的看向上調(diào)下竄的姬虞南。
對方急了,想要動手卻觸及了姬長安凌厲眼神,硬是給憋了回去,這幾個月他也見識了姬長安的手段。
早已不敢將卑微庶子掛在嘴邊。
“父王到底許你什么了,你要留在這當質(zhì)子?”姬雪顏忽然問。
若沒有極大的好處,姬長安又怎會卷入其中,心甘情愿地做質(zhì)子,給鎮(zhèn)王機會逃脫?
姬虞南也跟著看向了姬長安:“我們的處境是一樣的,你又何必笑,父王難道還能接你離開不成?”
癡人說夢!
姬長安不語,更不會對姬虞南這個蠢貨解釋什么,要是姬虞南招惹他不高興了,轉(zhuǎn)頭就是一句:“怪不得父王寧可帶著姬郢也不愿意帶你?!?p>或者是說一句:“若姬郢真是父王所生,何必大費周章,皇位必定是姬郢的?!?p>就這么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讓姬虞南破防,氣得破口大罵。
“不,你會蠱,卻能有恃無恐地留在鎮(zhèn)王府,你是……并未給父王解毒,一定還有所保留!”
姬雪顏猜來猜去就只能猜到這個。
如若不然,姬長安拿什么來控制鎮(zhèn)王?
姬長安嗤笑一聲:“與其在這里猜來猜去,倒不如多過幾日瀟灑日子,免得哪一日大禍臨頭,重哥兒還在東原吧?”
重哥兒就是姬雪顏的命脈,她立馬不做聲了。
在京城透露鎮(zhèn)王的底,必會牽連重哥兒。
姬長安緩緩站起身看向了姐弟兩個:“老老實實的別亂說話,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被父王接回去,做個長公主和親王還是綽綽有余的?!?p>兩人訕訕閉嘴。
很快翻過了年,內(nèi)務(wù)府選定了二月初八,北梁空懸了十年的皇位終于迎來了新主人。
朝曦在眾目睽睽,百官叩拜之下緩緩步入祭臺。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眾人跪拜。
朝曦一襲明黃龍袍,隔空抬起:“免禮!”
“謝皇上?!?p>朝曦稱曦帝,依舊用北梁為國號,冊封生父姬承庭為太上皇,生母為梁錦太后,樂晏公主為護國長公主。
儀式結(jié)束后
便是慶功宴,姬承庭和錦初早早就離開了皇宮,搬去了朝曦在宮外的府邸。
只等八國使臣離開后便離開京城。
樂晏眼看著公主府的牌匾被摘下來,換成了更闊氣的護國長公主府這六個字,她面上露出幾分笑意。
夜深人靜時才問起了南牧那邊的消息。
“長公主不必擔心,小王爺一定會有法子脫身的?!奔t梔勸。
樂晏抿了抿唇,眼眶微熱:“他這一路走來磕磕絆絆,實在不易,如今還要背井離鄉(xiāng),與虎謀皮?!?p>若是小叔也像大哥這樣,有真心疼愛的父母,也不至于這么艱辛。
三月
八國使臣各自獻上了和親公主,文武百官也要求新帝大選秀女,充盈后宮,盡快立下中宮,繁衍子嗣,鞏固北梁江山。
朝曦第一次坐在龍椅上,所有人都在勸他。
令他不勝煩躁。
偏初登基,他還要拉攏人心,安撫民心,只能敷衍推遲,架不住百官日日來找。
樂晏看在眼里,也問過了方荼:“兄長初登基,想要廢除六宮,那是不可能的,八國虎視眈眈,爭相搶占后宮位置,你若嫁過去,會很辛苦,但有朝一日我相信兄長一定可以替你掃清障礙?!?p>兄妹倆一同長大,她怎會不知兄長為人?
方荼陷入了沉思。
樂晏也沒勉強,這話是錦初要她代為轉(zhuǎn)達,兩人是知己好友,說出來不會傷感情,可若是錦初提了,難免是給了方荼壓力。
“樂晏?!?p>“嗯?”
“你還記得在青云臺的批命嗎?”方荼看向她:“起初我也覺得天方夜譚,不可置信,小王爺怎會是帝王命呢,可如今的局勢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樂晏臉色微變,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方荼的批命,子嗣艱難。
“方姐姐,這話也不能這么說,事在人為?!睒逢讨苯?。
方荼搖頭:“將來有一日小王爺在他國稱帝,娶你為妻,且不論后宮有無妃嬪,你可愿意?”
三宮六院只是一部分,自從姬郢助鎮(zhèn)王登基后,方荼就想過這個問題,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睡不著。
一個子嗣艱難的后妃,將來又能有什么下場?
迫于無奈,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去寵幸旁人,看著對方兒女雙全,她又能如何?
樂晏低著頭思考了一會,設(shè)身處地地想,她也會糾結(jié)猶豫,畢竟那個位置是皇帝。
皇帝膝下不可能沒有子嗣。
不能愧對百姓,愧對百官。
“方姐姐要放棄?”樂晏紅了眼眶,她是看在眼里的,兩個人彼此有心意,卻并未捅破。
若是沒有那個批命,兩人一定能在一塊。
“你真的愿意我被困深宮大院,日復(fù)一日地等著他來?”方荼想了想,這份感情太沉重了,要用后半輩子去賭。
與其如此,不如放棄。
依方家如今局勢,找個門當戶對的嫡次子,她只需要過繼一個孩子養(yǎng)在膝下,又不需要繼承什么,照樣吃香喝辣。
礙于她和樂晏之間關(guān)系,誰敢給她氣受?
“人生在世總有不圓滿的,未曾得到,也談不上失去,夫妻恩愛也好,相敬如賓也罷,至少我還能在父母面前承歡膝下,不必讓父母跟著提心吊膽天家威嚴?!?p>方荼想開了。
她不是嫂嫂柳沁春,沒有男丁,就算是生女兒,方家也不在意,她的心上人的帝王。
子嗣就是天大的事。
無法跨越。
只能放棄。
樂晏嘆氣,擰緊了眉對著方荼說:“咱們明兒再去一趟青臺山吧,不能這么輕易放棄了,大師不是說過,遇貴人,許有法子?!?p>見她執(zhí)拗,方荼也不好回絕只好妥協(xié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