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街上
寧安和呈安得了準(zhǔn)許可以出宮探望外祖父,兩人懷里揣了碎銀子,身后還跟著侍衛(wèi)。
一路好奇地來到京城街頭,看的眼花繚亂。
“外祖父肯定不喜歡吃這個,甜膩膩的。”呈安看著寧安手里攥著兩串糖葫蘆皺起眉。
下一瞬卻見寧安張嘴就咬了上去,秀眉一抬看向了弟弟,含含糊糊的問:“你說什么?”
呈安眼巴巴的盯著瞧。
卻見寧安大方的遞給了呈安一串,呈安有些猶豫:“外祖父不喜咱們吃這個?!?/p>
寧安點頭:“咱們吃干抹凈了再去探望外祖父不就行了?”
“若是外祖父問起來呢?”
“那你就實話實說?!?/p>
“豈不是會挨罵?”
“嗚嗚,好吃?!睂幇渤缘靡荒橉愖悖瑵M心歡喜地咧著嘴朝他笑:“偶爾吃一次沒關(guān)系的,再說就算被罵也值了,反正我挨罵,你也要陪著,不吃豈不虧了?”
一番解釋還真將呈安給繞進(jìn)去了,他撓了撓腦袋,嗷嗚咬下一口。
從皇宮到喬家,一路走一路吃。
還帶著大包小包,侍衛(wèi)不遠(yuǎn)不近地跟著。
快晌午了也沒到門口,還是寧安吃撐了打嗝兒,才作罷了。
這一幕被喬祿看得清清楚楚,他有些無奈,也沒點破,換了一條路回喬家等著去了。
“大哥,小太子和長公主怎么還沒來?”喬二爺忐忑問,極擔(dān)心路上會不會出現(xiàn)什么意外。
喬祿揮手:“昨兒京兆尹就帶兵巡邏了,身后還有禁衛(wèi)軍跟著,哪有不長眼的來找事?”
只怕對方還沒有什么動作,就被按下了。
兩個小家伙難得出來放松,也是第一次逛京城,他睜只眼閉只眼就當(dāng)做不知情。
這時管家來傳話說是府上來貴客了。
喬祿對著喬二爺說:“午膳就不必準(zhǔn)備了,讓小廚房熬一些消食的湯水來。”
喬二爺雖不解但還是照做。
一大家子人去迎,按照規(guī)矩該行禮的行禮。
“外祖父!”
兩個人嘴巴極甜,一人抱著一只胳膊:“外祖父,我好想你呀,嗝兒…”
寧安打了個嗝兒。
呈安也沒好哪去,揉著肚子,慘兮兮地跟在寧安身后,像極了小跟班,寧安觸及喬祿的視線,咧嘴一笑:“外祖父。”
喬祿也沒戳破,問起:“這些日功課可曾落下?”
二人齊齊搖頭。
于是喬祿當(dāng)場考驗了幾句,兩個孩子對答如流,讓喬祿臉上多了幾分笑意,一旁的喬二爺?shù)溃骸按蟾纾@么小的孩子能學(xué)成這樣已是極厲害了。”
喬祿也沒反駁,開始對著二人逐一介紹起喬家長輩。
二人乖乖喊人,還不忘將見面禮掏出來,稀奇古怪的玩意滿滿一包袱,吃的,喝的,玩的都有。
“這就是大姐姐的兩個孩子呀,長得可真好看,我是你們的姝姨呀?!眴替缇吐犝f今日兩個孩子上門,不顧孕肚前一天就來了。
“姝姨?!睂幇沧彀吞鹨膊徽J(rèn)生:“母親提過您?!?/p>
喬姝咧嘴。
“還有我,還有我。”喬玉湊上前,彎腰蹲下:“我是玉姨,是大姐姐的三妹妹?!?/p>
“玉姨好?!倍撕?。
認(rèn)全了大概后,喬祿對著幾人揮揮手:“第一次來別嚇著孩子了,日后還有機(jī)會?!?/p>
“大伯父,怪不得你留在酈城不舍得回來,這兩個孩子就跟年娃娃似的,瞧著就歡喜?!眴逃竦?。
在喬家逗留快傍晚
寧安和呈安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,又看了眼四周,長輩們只多不少,最后還是喬祿發(fā)話了:“時候不早了,宮門鎖快要落下了,你們兩個快回去吧?!?/p>
是喬祿將二人送上馬車。
寧安眨眨眼拉著喬祿的衣袖:“外祖父,我下個月還來?!?/p>
喬祿看了眼她衣袖沾上的糖漬,故意板著臉:“是京城街頭的糖人好吃,還是酈城的好吃?”
“都好吃!”呈安下意識的如實回應(yīng)。
一旁的寧安捂嘴都來不及,她眨眨眼還想要裝傻,喬祿只是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白皙的腦門,面露無奈:“從前在酈城也就罷了,如今在京城,任何進(jìn)嘴的東西都要讓身邊人查一查,這年頭防不勝防,你也不想吃了一口糖人就變成滿嘴黑牙,頭發(fā)掉光光的小丑八怪吧?”
經(jīng)喬祿這一嚇唬,寧安臉色微變,趕緊伸手摸了摸臉頰:“會嗎?”
“當(dāng)然會,你們還小不知世間險惡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無。”喬祿揉了揉寧安的發(fā)鬢,又對著呈安叮囑:“你也是一樣,若是不明白的事就去找皇祖父,不要輕易相信旁人。”
呈安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:“外祖父,呈安知道了?!?/p>
緊接著又看向了寧安。
“外祖父,我也知道了。”
有些話喬祿只需要說一次,兩個孩子就懂了。
臨走前寧安問:“那爹爹和娘親可有消息?”
說到這呈安也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喬祿。
喬祿搖頭:“若是惦記就寫信,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。”
“那我回去就寫!”
兩人嘰嘰喳喳說個沒完,簾子放下,喬祿目送馬車離開,身后的喬二看出自家大哥的落寞,于是道:“大哥若是不介意,琉哥兒今年也有三歲了,可以養(yǎng)在您膝下,以解寂寞。”
琉哥兒是喬姝的孩子,當(dāng)年回京后沒多久就嫁了人,次年得了個孩子。
喬祿揚起眉,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:“太小了,離不開母親,等大一大再說也不遲?!?/p>
倒不是有多喜歡孩子,只是寧安那張臉像極了小時候的喬書吟,脾氣,秉性,都是骨子里刻出來的古靈精怪,又貼心。
總讓他不自覺想起了女兒,有時在外打仗,好幾年不見女兒一次,有些虧欠,下意識地想要補償給寧安。
至于呈安,他一樣疼惜。
但礙于身份又不能和呈安走得太近,讓呈安過于依賴喬家不是好事。
關(guān)于帝王之術(shù),他也從未在呈安面前提過半個字,只是教了一些世家子弟學(xué)的知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