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方荼不在,錦初看向了飛雁:“盡快打聽后宮,哀家要知道全部?!?/p>
飛雁點(diǎn)頭。
半個時辰后朝曦抱著慶安來了。
“兒臣知曉母后一定惦記慶安?!?/p>
慶安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(shí)實(shí),進(jìn)了內(nèi)殿才露出了腦袋,蹬蹬腿從朝曦懷中躍下來,站穩(wěn)后,直朝錦初撲過去,軟軟糯糯喊了句:“祖母!”
看著粉雕玉琢的慶安,錦初一顆心都要化了,彎著腰將人攬入懷中,低著頭輕輕啄了兩口:“慶安?!?/p>
將慶安抱在膝上,問長問短。
小小的慶安模樣像極了朝曦小時候,惹得錦初不愿撒手。
正說著話從偏殿整理了儀容的方荼回來了,錦初笑著夸:“荼兒將慶安養(yǎng)的極好,怪不得樂晏日日念叨著,等慶安再大一大,就派人接去南牧住些日子。”
提及樂晏,方荼才問:“妹妹可好?”
“一切都好?!卞\初道。
方荼微微笑。
錦初又沖著朝曦道:“從今日開始慶安就養(yǎng)在哀家這,你得空多來看看。”
朝曦點(diǎn)頭。
方荼這才恍然太后要收養(yǎng)慶安的目的,不由得臉頰微微紅,飛快的看了一眼朝曦。
卻見朝曦的視線落在慶安身上,對她仍是淡淡。
太后回宮第一頓晚膳,朝曦自然是要留下的,一桌美食珍饈,朝曦沒什么胃口但看著自家母親吃的開心,硬是陪著。
吃飽喝足后,又陪著慶安說了會兒話,眼看著慶安打了個哈欠,困頓了,飛雁帶著乳母將慶安抱去了偏殿。
方荼目光一路跟隨,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。
“不論哀家在哪,都惦記著你們,如今荼兒有了身孕,你作為丈夫,理應(yīng)多陪陪,多忍讓?!卞\初對著朝曦語重心長的說。
朝曦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兒臣知曉?!?/p>
說罷他抬起手握住了方荼的手,低聲道:“確實(shí)是朕疏忽了皇后許多,朕得空一定會多看看皇后?!?/p>
一句又一句的皇后聽的錦初直皺眉,但也不曾戳破。
只見方荼垂眸:“皇上日理萬機(jī),臣妾不敢耽擱國事?!?/p>
“荼兒,他還不至于連抽空看你的時間都沒有?!卞\初揮揮手:“至少每隔兩日要去一趟鳳儀宮,陪著荼兒吃吃飯也好?!?/p>
朝曦應(yīng)了。
方荼想要說什么,卻被扶月在背后戳了戳后背,于是忍住了。
又聊了大半個時辰,錦初心疼方荼挺著孕肚陪著,便道:“哀家在宮里一時半會不會走,想閑聊日后有的是機(jī)會,時辰不早了,朝曦送荼兒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朝曦小心翼翼的扶著方荼起身,扶月趕緊遞了厚厚大氅來,幾個小太監(jiān)在前面掌燈引路。
人走后,錦初微不可見的嘆氣。
“太后?”飛雁詫異。
錦初道:“先晾著貴妃些日子,看看朝曦和荼兒如何,貴妃那,也派人盯著點(diǎn)兒,別讓她有了閃失?!?/p>
飛雁點(diǎn)頭。
……
回到鳳儀宮
朝曦想著前朝還有奏折,可一想到錦初的話,又硬生生忍住了,讓魏公公去將奏折搬來。
“皇上若是忙,可以回太和宮,臣妾不礙事?!狈捷钡?。
朝曦?fù)u頭:“奏折不多,加之天色已晚,朕也懶得再跑一趟?!?/p>
于是魏公公將奏折端來時,朝曦埋頭處理奏折,時不時皺著眉,嘆氣,若有所思。
方荼幾次想要上前都被李嬤嬤給攔住了,只好耐著性子等。
到了深夜奏折才處理完,朝曦揉著眉心,一抬頭看見了方荼還在等自己,他立即站起身:“這么晚了還沒睡?!?/p>
“臣妾不困?!?/p>
朝曦?fù)]手讓人將奏折全都抬走,匆匆洗漱后拉著方荼去了內(nèi)殿,兩人同床共枕時,方荼忽然問:“皇上在想什么呢?”
“朕在想國庫空虛……”朝曦脫口而出,立馬就要提到喬貴妃三個字時,又生生給忍住了。
耳畔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。
朝曦卻睡不著了。
次日早早起來去上朝,人走后,扶月笑著進(jìn)來:“娘娘,皇上孝順,有太后在必定日日都來陪您?!?/p>
李嬤嬤卻欲言又止。
有些時候越是阻攔,反而越是激起一個人的好勝心,皇上總不會一直聽從太后的話,日日陪著皇后。
喬貴妃這么大個活人在宮里,是抹除不掉的。
但愿方荼能早些和皇上和解,及時將心給拉回來。
連續(xù)幾日朝曦來鳳儀宮,大多時候都是帶著奏折來,有時候下了朝就扶著方荼去慈寧宮坐坐。
儼然將喬貴妃拋之腦后。
錦初不許人打攪,所以免了所有妃嬪來請安,日日陪著慶安,就連御花園都很少去。
“皇上可曾去探望喬貴妃?”錦初忽然問。
朝曦?fù)u頭:“不曾,貴妃日日嗜睡,喜靜不宜打攪,有朕在,反而還要耗時陪著,睡不安穩(wěn)?!?/p>
“貴妃這般多久了?”
朝曦脫口而出:“足有一個月了?!?/p>
一旁的方荼也不明白太后怎會突然提起喬貴妃,心里有些惴惴不安,卻又插不上話。
幸好只是聊了幾句就岔開話題了,再沒提過喬貴妃。
午膳時,錦初看著方荼有些心不在焉,也沒戳破,一直將方荼留到了晚上。
前朝有八百里加急文書來,朝曦才匆匆離開。
方荼眼皮一跳,目光追隨而去,喃喃道:“八百里加急,十有八九是喬丞相送來的書信,每個月喬丞相都會送來書信?!?/p>
“于公,喬丞相在前線征戰(zhàn),理應(yīng)匯報(bào)戰(zhàn)況。于私,他是喬貴妃的父親,又是獨(dú)女,多些關(guān)心問候也是人之常情?!卞\初勸她別多慮。
“可每次書信都是皇上親自送去咸福宮?!?/p>
“這次,皇上不會?!卞\初道。
很快就驗(yàn)證了錦初的話,朝曦派人將書信送去了咸福宮,本人并未到場。
聽到這個消息,方荼有些詫異。
“在貴妃未曾生產(chǎn)前,皇上不會私底下見喬貴妃。”錦初淡淡道:“荼兒,這是你抓住皇上的心最好時機(jī),慢慢培養(yǎng)感情,你是哀家看著長大的,有情分在,哀家自是向著你的?!?/p>
聞言,方荼眼眶微紅,心中感激涕零:“多謝母后?!?/p>
“皇上憐弱,又慕強(qiáng),哀家能幫得了你一時,也不能強(qiáng)行壓著皇上一輩子,日子終究是你自己的,若顧忌皇嗣,大可不必。”
錦初認(rèn)真的看向了方荼:“哀家可以保證,若你能拉回皇上的心,哀家許喬貴妃出宮,且不論喬貴妃腹中子嗣是男是女,絕不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,荼兒,僅此一次。”
方荼渾身一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