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,樂姎按響門鈴。
等了會兒,入戶門打開。
“傅……”
‘先生’兩個字在看到宮茜榆時卡住了。
宮茜榆一身職業(yè)裝清冷干練,看到樂姎,慣來平靜的眼睛也閃過一絲詫異。
兩個女人門里門外對視著。
氣氛有些微妙。
樂姎沒忘記自己現(xiàn)在是傅念安的協(xié)議女友,而他們的觀眾,就是眼前的宮茜榆。
正思考著要如何應(yīng)對時,傅念安的聲音傳來:“不是給你入了指紋嗎?”
傅念安走過來,看著門外的樂姎,神色如常道:“忘了跟你說一聲,宮總過來和我談一下項目的細節(jié)?!?/p>
樂姎沖著傅念安甜甜一笑:“哦,沒事沒事,你們公事要緊!”
傅念安盯著她,“都包好了?”
樂姎點頭,剛想把打包盒遞過去,就聽見傅念安說:“時間也正好,你進來煮,我和宮總這邊也馬上談完了?!?/p>
聞言,樂姎馬上反應(yīng)過來,立即走進屋,將打包盒放在鞋柜上,然后打開鞋柜,從里面拿出一雙卡通的粉色的棉拖換上。
整個過程,行云流水,就好像這件事她已經(jīng)做過很多次。
這是他們提前說好的,既是男女朋友,那家里自然是要留有女朋友的專屬棉拖。
宮茜榆站在一旁,視線落在樂姎腳上。
看著那雙與這個房子、與傅念安本人都顯得十分割裂的粉色卡通棉拖,宮茜榆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。
她再垂眸掃了眼自己腳上的棉拖,很普通的米白色客人款。
這區(qū)別對待,宮茜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(yù)感。
等樂姎抱著打包盒走進廚房,宮茜榆才看向傅念安。
“你們在一起了?”
傅念安一頓,隨即看向?qū)m茜榆,微微一挑,慣來淡漠的男人,此刻卻是嘴角微勾,眸中更是帶著些許笑意。
“這么明顯嗎?”
這簡單的幾個字,將男人此刻的好心情完全體現(xiàn)出來。
宮茜榆一顆心沉了沉。
盡管她猜到遲早會是這個結(jié)果,但真正聽到傅念安承認,她還是無法做到無動于衷。
她不是沒有談過戀愛,但都是逢場作戲的年下弟弟,她從未想過和那些弟弟有什么結(jié)果。
而傅念安是她第一個想要認真對待的男人,是她活到至今,唯一一個讓她想要與他結(jié)婚共度余生的男人……
心臟一縮一縮的,那種循序漸進的疼在提醒著宮茜榆,不知從何時開始,她對傅念安早已不僅僅只是喜歡了,她早已愛上傅念安。
只是這份愛,注定是得不到回應(yīng)了。
宮茜榆走了。
傅念安倒是把人送到電梯口,客客氣氣的送別。
電梯門關(guān)上的那一瞬,宮茜榆看著電梯門上的女人。
女人眼睛很紅,眼里有淚光閃動。
車子開出小區(qū),直朝市中心最高級的私人會所開去。
到了會所,她下車前補了下妝,遮去臉頰上的淚痕。
宮家的繼承人從不會允許自己在人前表現(xiàn)出半分脆弱。
宮茜榆最日常的解壓的方式就是找弟弟談戀愛。
她玩得開,但也謹慎,談過的幾個弟弟都是她精挑細選,相中了,助理親自帶去熟悉的醫(yī)生那里做了健康檢查,拿到報告才會正式在一起。
當然,弟弟雖好,但新鮮感都只能維持一陣子。
她的準則,一個弟弟最多不能超過半年。
女人多少感性,日久生情是大概率。
宮茜榆不會讓自己因為依賴和習慣而愛上任何一個伴侶。
作為宮茜榆,她和宮家需要的另一半是傅念安那樣完美強大的男人!
自從下定決心要追求傅念安后,宮茜榆已經(jīng)一年多沒有找弟弟談戀愛了。
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才后知后覺地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自己早已動真格了,只可惜,事與愿違。
上周父親還在追問她和傅念安的進展呢!
看樣子,她得找個機會跟父親說清楚了。
只是,傅念安選擇樂姎這件事,到底還是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。
樂姎長得很漂亮,23歲也的確是很年輕,可是,她只是一個黑料滿天飛的花瓶藝人,傅念安選她,這讓宮茜榆覺得自己輸?shù)煤迷?/p>
難道像他們這樣習慣掌控的高位者,都喜歡年輕的?
宮茜榆坐在吧臺上,單手拖著下巴,一只手捏著水晶杯,淡淡扯了扯紅唇。
她不年輕了,過完年已經(jīng)三十一歲了。
再不結(jié)婚,宮家下一任繼承人都不知道能不能生出來了呢!
宮茜榆盯著杯中的酒液,忽而勾唇,自言自語:“原來繼承人不管男人女人來當,都一樣要面臨傳宗接代的壓力呢……”
“宮總?”
身旁忽地傳來一聲低沉溫潤的嗓音。
宮茜榆側(cè)頭,對上聞宴白那雙溫潤的眼眸。
“你是……”宮茜榆擰了擰眉,“不認識……”
長得倒是挺帥,難道是新來的頭牌?
“你幾歲?。俊睂m茜榆看著聞宴白問道。
聞宴白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問自己年齡,但還是回道:“三十一?!?/p>
“?。俊睂m茜榆驚訝了,慣來清冷的臉蛋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。
一轉(zhuǎn)頭,宮茜榆舉著酒杯對正在調(diào)酒的調(diào)酒師吐槽道:“你們會所越來越敷衍了啊,現(xiàn)在超過25歲的居然也要了?考慮過我們消費者的感受了嗎?”
調(diào)酒師:“????”
“他啊……”宮茜榆放下酒杯,蔥玉指尖指著聞宴白那張溫潤清雋的面容,很公道地評價一句:“雖然臉是很帥,戴著副眼鏡確實也挺斯文的,可是他三十一歲了啊……”
說到這兒,宮茜榆輕笑一聲,收回指著聞宴白的那只手,放在嘴虛捂嘴,對已經(jīng)切換到八卦模式的調(diào)酒師說:“超過25歲的男人姐從來不用!”
調(diào)酒師:“?。?!”
聞宴白:“……”
聞宴白看著已經(jīng)有幾分醉意的宮茜榆,總算反應(yīng)過來了。
他一個學(xué)術(shù)教授,克己守禮潔身自好多年,別人當成鴨了!
很好。
超過25歲的不用是嗎?
聞宴白抬手推了推鏡框,鏡片下那雙溫潤的眸漸漸浮上一抹戲謔……
……
宮茜榆走后,傅念安又接了一個工作上的電話,聊了大概五分鐘就掛了。
掛了電話后,他掃了眼廚房。
樂姎進去后就沒有出來了。
他放下手機,邁步走向廚房。
廚房里,樂姎背對著廚房門站在灶臺前。
鍋里的水燒開了,她打開裝著小餛飩的打包盒,戴上一次性手套,抓起幾顆小餛飩放入鍋中……
怕燙,一邊放一邊還往后躲。
這架勢一看就是平時基本不做飯的。
傅念安淡淡勾唇,邁步走到她身后。
樂姎剛又抓了一把丟進鍋里,這次太用力了,濺起一些滾燙的水花,把她嚇得連連后退幾步。
后背撞上一堵溫熱堅硬的肉墻。
樂姎一愣,轉(zhuǎn)過身看到傅念安,又發(fā)現(xiàn)兩人挨得太緊了,急忙又要往后退……
傅念安預(yù)判了她的動作,先一步抬手攔住她的腰身,將人牢牢扣在懷中。
帶著松香的清洌氣息包裹住了她。
女人瞳仁瞪圓,心跳再次急速跳動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