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,華燈初上。
醫(yī)院外頭是很熱鬧的馬路,燈光亮起,宛如一條金色的長龍。
晚棠醒來的時(shí)候,病房里只有母親跟趙寒柏。
其實(shí)趙母亦未走。
只是跟趙寒笙還有翠珍守在外頭,這個(gè)時(shí)候是關(guān)鍵,她可不能走,并且還叫上老趙一直等候著。
何家有需要,老趙馬上就得頂上。
可不能讓陸驍搶先了。
雖辛苦,但是趙母心里美滋滋的。
這會(huì)兒,一個(gè)秘書長模樣的人過來,見了趙母就叫大小姐。
趙母一怔,這是她父親的貼身秘書,怎么到京市來了?
來人微微一笑:“老爺子這兩天犯了痛風(fēng),不方便乘坐飛機(jī),不然這會(huì)兒已經(jīng)趕到京市了。他讓我?guī)г捊o大小姐,說寒柏的媳婦兒生產(chǎn),不能太寒酸,所以叫我送些東西過來表表心意,也讓大小姐好好照顧寒柏的媳婦兒?!?/p>
趙母拿過東西一瞧,心中喜悅。
她推門進(jìn)去時(shí),晚棠已經(jīng)坐起來喝著滋補(bǔ)的湯,以便產(chǎn)奶哺乳小嬰兒,見到趙母,她淺笑招呼:“洛洛在睡覺,您去看看吧?!?/p>
孩子趙母早就見過了。
這會(huì)兒,她要好好安慰晚棠。
但蘇綺紅在,她又不好太肉麻,于是坐到床邊握住晚棠的手掌,小心仔細(xì)地說道:“寒柏外公原本要親自來的,但他老人家身體抱恙,便安排秘書過來,給洛洛送了見面禮?!?/p>
一份厚實(shí)的東西,遞了過去。
趙寒柏接了過去。
翻看一看,好家伙——
京市與H市分別一套大別墅。
另外,是整整八套收藏級別的珠寶,其中一件粉鉆的全套首飾讓趙母眼熟,那是她母親最珍貴的首飾,粉鉆原本難得,如同這般上到5,6克拉的是稀世珍品了。
在國內(nèi),挑不出第二件來。
趙母有兩個(gè)兒媳婦兒。
老爺子將最好的送給晚棠。
趙母并不覺得不妥,人都會(huì)有個(gè)偏愛,老爺子心中還是偏愛寒柏多些,但是她知道,最終老爺子不會(huì)虧待翠珍的,他亦很憐惜欣賞翠珍的人品。
這會(huì)兒,趙寒柏笑笑:“老爺子將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?!?/p>
他去逗弄熟睡的小女兒:“爸爸跟著你沾光了?!?/p>
晚棠失笑:“沒出息的樣子?!?/p>
雖好氣好笑,但是她臉上的神色是溫柔動(dòng)人的。
趙母心里發(fā)軟,萬分感激。
……
夜深,除了守在外間的護(hù)士外。
只有趙寒柏留下了。
晚棠睡了一覺,再醒來的時(shí)候,因?yàn)樘撊醭隽艘簧砗埂?/p>
趙寒柏用熱毛巾擦一遍,再用干毛巾擦一遍,確保干透了才為她套上新的衣裳,舒舒服服地放在被子里。
他半蹲著握住她的手,黑眸里滿是心疼:“還疼不疼了?”
晚棠輕輕搖頭:“不怎么疼了?!?/p>
趙寒柏拽緊她的手掌,慢慢地靠過去,將臉貼在她細(xì)嫩的臉側(cè),雖說她樣子比平時(shí)憔悴,又沒有化妝,但是他卻覺得是小仙女。
男人嗓音粗啞:“晚棠,我會(huì)待你好,一輩子待你好?!?/p>
她伸手輕摸他的臉。
體會(huì)硬硬胡子扎手的感覺。
然后淡笑:“就是一輩子好,我也不會(huì)生第二個(gè)。趙寒柏,疼死了?!?/p>
趙寒柏聲音更沉:“我知道,我知道的?!?/p>
就在情生意動(dòng),適合表明心意的時(shí)候,小床上的何洛洛哇地一聲哭起來。
聲音震天,明顯是餓了。
趙寒柏連忙過去,寶貝地抱過來,直勾勾地望著晚棠。
晚棠雖與他無數(shù)次肌膚相親。
但仍是羞澀難當(dāng)。
她接過小洛洛,解開衣裳的時(shí)候小聲說:“趙寒柏,你背過身去。”
趙寒柏卻是不肯,一手托著小嬰兒一邊挺無賴地說:“我?guī)湍阃兄艃海僬f咱們多少次了,還不好意思?”
晚棠睨他一眼,倒是不曾再趕人了。
夜色深沉。
偌大的病房里,很安靜,只有小洛洛貪婪吞咽的聲音,聽得大人心頭軟軟。
趙寒柏望著小嬰兒,再看向晚棠,手掌伸到被子里輕握住女人的。
他低低說道:“小乖,謝謝你?!?/p>
晚棠沒有應(yīng)聲,只是低頭看著小洛洛。
小嬰兒的臉上,清楚地刻著DNA,是她與趙寒柏的親生骨血。
她想,她輕易動(dòng)搖,輕易原諒。
——是因?yàn)樵凰拼?/p>
那些日子,趙寒柏待她極好。
即使后來收獲了無數(shù)的傷感與失望,她還是決定勇敢一次,不是為了趙寒柏,而是為了她自己。
是因?yàn)樗胍?,所以她接受他?/p>
她想,等到洛洛過百天,她就跟趙寒柏說——
她原諒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