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剛接通。

“張董，周軒的創(chuàng)作能力您清楚，多少作品都是自己寫的，能剽竊誰？”

“那天彩排秦墨根本沒來，全程不在場，哪來的連日操勞？”

“純屬捏造。”

“節(jié)目組從頭到尾只安排唱《黃種人》，連《天地龍鱗》這名字都沒提過，他怎么會有歌詞？這種話也能編出來？”

張?zhí)熹h在那頭靜了幾秒。

低笑一聲。

“我知道?？删W(wǎng)上不看真相，只信他們想信的?！?/p>

手機擱在一邊，消息還在刷。

熱搜第一掛著“周軒原創(chuàng)被搶？秦墨演出臨時取消引爆爭議”。

評論炸了。

百萬條翻滾而下，幾乎全是沖著秦墨罵的。

張明寒坐在公司頂層。

他猛地拍桌，保溫杯一跳，水灑在玻璃面板上。

翻出一個號碼，手指狠狠按下去。

電話接通。

“誰讓你搞這熱搜的？誰給你的膽？”

那頭懶洋洋地笑。

“哎呀張哥，粉絲情緒上來了嘛，總得有個出口。我們這不是幫你家秦墨說話嗎？”

“全給我撤了！”

“刪帖、降熱、控評，現(xiàn)在就做。否則，以后一分錢都不會打過去?！?/p>

對方不緊不慢。

“行啊。”

“先把賬結(jié)了？推廣、控評、買榜，哪一項不是錢堆的？”

“你家秦墨要保，我們也得吃飯。”

“張哥，您說，咱們是繼續(xù)捧他，還是換人？”

張明寒站起，臉漲成紫紅。

“你威脅我？”

一把將手機砸在桌上。

“砰”地炸響。

他又抓起來吼。

“你算什么東西？拿秦墨的命換錢？我現(xiàn)在就能讓你滾出這個圈！”

“老子給你洗了多少負面，堆了多少數(shù)據(jù)，你轉(zhuǎn)頭就捅刀？”

他罵了三分鐘，掛斷時手指發(fā)抖。

手機甩向沙發(fā)，屏幕裂了道縫。

他喘著粗氣，轉(zhuǎn)頭盯住角落里的秦墨。

那人縮在沙發(fā)里，穿件寬大的白毛衣，眼皮浮腫，像剛醒。

聽到動靜，手指在手機上猛劃幾下，動作快得模糊。

隨即鎖屏，抬眼。

“關(guān)我什么事啊?！?/p>

“粉絲鬧的，我能管？熱搜不是我上的，張哥你得信我?！?/p>

他聲音發(fā)虛，眼神亂飄。

張明寒沒吭聲，一步步走近。

他站在秦墨面前，俯視。

“真沒關(guān)系？”

“那星輝為什么把你從晚會撤了？鳳凰臺直播前收到身體不適的通知，誰發(fā)的？”

“到現(xiàn)在都還在裝死，連句聲明都沒有，你以前可是他們搖錢樹?！?/p>

他頓了頓，冷笑。

“造型、宣傳、法務，全圍著你轉(zhuǎn)。國民男友，人設(shè)穩(wěn)了五年，黑料一個沒有?！?/p>

“可現(xiàn)在呢？高層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?！?/p>

“資源全撤，連宣傳總監(jiān)見你都不說話。”

他盯著秦墨。

“老子在外面拼關(guān)系、拉代言、搶檔期，你在后面搞這些？”

“讓整個團隊給你的粉絲斗法陪葬？”

“真……真的跟我沒關(guān)系……”

秦墨的聲音低下去，額角滲出細汗。

他盯著地面，不敢抬頭。

張哥今天不對勁，那股壓過來的勁讓他胸口發(fā)悶。

張明寒冷笑了一聲，嘴角拉出個沒有溫度的弧度。

“還在裝？”

他往前一步，影子蓋住秦墨。

“我把你從酒吧拉出來，找老師，拍寫真，定人設(shè)。公司砸了多少資源，你才有今天？”

“就這，你還敢在粉絲面前攪風攪雨，帶節(jié)奏？你算什么東西？”

“記清楚，人氣是人家給的，飯碗是我給的。除了這張臉，你還剩什么？你以為你能決定誰紅誰涼？”

“一句話，就能讓你從頂流變成沒人記得?！?/p>

平時秦墨撒個嬌，鬧個脾氣，張明寒都由著他。

可現(xiàn)在，對方眼底沒有一點溫軟，只剩下冷硬。

秦墨喉嚨動了動，一句話也吐不出來。

張明寒轉(zhuǎn)身就走。

他推開門，腳步?jīng)]停，只留下一句話飄在空氣里。

“從現(xiàn)在起，所有通告暫停，行程全撤。你哪兒也別去，待家里，閉門反省?！?/p>

秦墨從沙發(fā)上彈起來，聲音變了。

“張哥！等等！就因為一個人？我只是沒及時回條微博，這算什么理由？！”

門已經(jīng)關(guān)上。

火一點，就難滅了。

不到半小時，張?zhí)熹h在鳳凰臺被勸退的消息傳開。

星輝娛樂立刻發(fā)聲明，十分鐘內(nèi)放出后臺完整監(jiān)控。

畫面里，周軒獨自在休息室調(diào)吉他，反復練一段旋律。

秦墨團隊三次試圖進房，時間全對得上。

緊接著。

一段手機視頻流出。

晚上，周軒坐在角落輕聲彈唱《天地龍鱗》的小樣。

副歌還沒定型，但主旋律已經(jīng)清晰。

背景里有工作人員的對話，確認地點就是星輝晚會后臺。

證據(jù)一層疊一層，扣死了。

現(xiàn)在，只看秦墨怎么接招。

畢竟這場風波，還停在粉絲互撕和幾個自媒體煽風點火的層面。

秦墨本人，一直沒出聲。

星輝公關(guān)打了多通電話，沒人接。

直到晚上九點，微博發(fā)了一條聲明，字正腔圓。

【我們始終致力于……】

不疼不癢，躲得干凈。

公關(guān)災難。

同一時間。

張明寒的微博更新。

沒情緒，沒解釋，只有幾句干干凈凈的話：

【秦墨作為藝人始終認真對待每一次演出。因檔期出現(xiàn)不可預期的調(diào)整，遺憾終止與星輝娛樂合作。他本人對此深感遺憾。另代為轉(zhuǎn)達。周軒是位有實力的歌手，未來可期?！?/p>

張?zhí)熹h正吃飯，手機一震，筷子直接摔在桌上。

“操！說等于沒說，還把火撩得更旺?！?/p>

這聲明看著平和，其實刀藏在話里。

先夸秦墨敬業(yè)，再夸周軒有潛力。

看似中立，實則輕輕一推。

把“終止合作”說成行程調(diào)整。

不爭不吵，不提創(chuàng)作，不碰核心。

可圈內(nèi)人都懂。

這種輕描淡寫的切割，往往是風暴前的靜默。

最刺眼的是，那首爆火的《天地龍鱗》，到底是不是秦墨寫的？

這問題懸在頭頂，聲明卻像繞著走，一個字不沾。

微博一發(fā)，社交平臺炸了。

【黑幕！絕對是黑幕！】

【我老公拼了多年，憑什么被人這么壓著？他值得一個真相！】

【明擺著欺負人。】

【當然有問題！你們沒看出來嗎？秦墨歌被人偷了都敢站出來說話，怎么不敢認創(chuàng)作權(quán)？他不怕，心里沒鬼?！?/p>

【周軒呢？從頭到尾一聲不吭，縮著腦袋當烏龜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