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一個消息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——姚氏破產(chǎn)清算后,因為境外產(chǎn)業(yè)發(fā)展不錯,被一家新興的醫(yī)療科技公司收購。
今后的姚氏集團將不復(fù)存在,她的父親姚榮更是沒有翻身的機會。
想到這里,沈婉煙慶幸自己及時攀上了王振這顆大樹,讓她有了依靠和容身之處。
她撫摸著無名指上王振剛送她的碩大鉆戒,雖然王振年紀大了,但能給她提供優(yōu)渥的生活,這就夠了。
現(xiàn)在,她開始期待,按照往年慣例,顧硯之那邊該有所表示了,雖然現(xiàn)在關(guān)系緊張,但合約里可是白紙黑字地寫著,年度贈與條款,那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。
這次,她得好好想想,要點什么呢?
她可以出去各大珠寶店逛逛了,看看是挑選鉆石還是翡翠。
——
實驗室的食堂里,蘇晚與江墨約好在這里見面,當(dāng)她端著餐盤走向江墨時,突然余光瞟到有兩道身影朝她這邊走來。
顧硯之和高洋也同樣端著餐盤過來,蘇晚一愣,他怎么在這里?
但蘇晚很快收回目光,走向了江墨的那一桌,剛放下餐盤,就看見顧硯之和高洋也徑直朝這邊過來。
顧硯之面色如常,仿佛只是恰好找到了這個位置,極其自然地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,而高洋則坐在了江墨的身邊。
四人桌的桌子就這么被坐滿了。
“顧總,高特助?!苯3诛L(fēng)度打聲招呼。
“江博士,蘇博士,不介意拼個桌吧!”顧硯之的聲音帶著一絲溫和笑意。
“當(dāng)然不介意?!苯屏送蒲坨R,目光在蘇晚與他之間掃了一眼。
蘇晚垂下眼簾,默默地拿起筷子,江墨也迅速打開了話題,“晚晚,我發(fā)給你的郵件看了嗎?關(guān)于神經(jīng)信號在復(fù)雜環(huán)境下的干擾算法,我想聽聽你的建議——”
蘇晚點點頭,正好也是和江墨探討這個的,她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幾個可能優(yōu)化的思路。
顧硯之安靜用餐,看似沒有打擾,但深邃的目光卻不時落在蘇晚認真的側(cè)臉上,看著她全程望著江墨,那種默契和互相欣賞的氛圍,像一根陳年舊刺刺在了他記憶里的某個角落。
他的腦海里,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四年前的一個夜晚。
他深夜回家,經(jīng)過書房時,發(fā)現(xiàn)蘇晚的筆記本電腦還亮著,人不在,屏幕上她未關(guān)閉的聊天界面,聊天對象就是江墨。
他本無意窺探,只是想給蘇晚關(guān)掉電腦,目光掃過時,幾句對話卻映入眼簾。
蘇晚在訴說婚姻中的郁悶和孤獨,語氣是他從未見過的脆弱,“他永遠在忙,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我們之間,好像隔著一層永遠敲不破的玻璃,我感覺好累。”
江墨的回復(fù),充滿了理解和溫柔的安撫,甚至他叫她晚晚。
晚晚,明明是他婚內(nèi)對她的稱呼。
“晚晚,別難過,你值得被理解和珍惜,你可以多想想美好的東西,比如上次在M國見面的日子,我看得出來,你的笑容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開心?!?/p>
那一晚,顧硯之記住了這個叫江墨的男人,盡管他從未就此事質(zhì)問過蘇晚,但這根刺卻埋在心里,也是后事兩年他與蘇晚之間隔閡產(chǎn)生的諸多因素之一。
所以,在D國賀陽的私人宴會上,看到江墨,顧硯之很震驚,原來江墨是M國的醫(yī)學(xué)天才,年輕英俊,富有才華。
那一天,他才忍不住提醒蘇晚注意分寸,可后來看著他們總在角落里聊天,彼此那么的熟絡(luò),那一晚上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的不好,以至于整個過圣誕節(jié)的心情都受到影響。
顧硯之回神,這段不愉快的記憶再次浮現(xiàn),如今,他和蘇晚離婚了,也知道她與江墨只是惺惺相惜的友情,過去的不悅感,卻還是盤桓在心頭。
對面的高洋注意到老板吃得不多,他就想,以老板的身份吃大眾食堂,多少有些委屈他的。
此刻,不遠處的角落里,姚菲正死死的盯著這一幕,她今天回來上班了,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。
蘇晚和江墨坐在一起已經(jīng)夠刺眼了,更何況還有那個高不可攀的顧硯之,他也坐在蘇晚的身邊,想到顧硯之看她的目光,再看看顧硯之看蘇晚的眼神,她真的嫉妒了。
如今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被人看不起的處境了,姚家破產(chǎn),她的事業(yè)一般,在對比蘇晚,她事業(yè)有成,前夫緊追不舍,身邊又圍著領(lǐng)域界的強者,注定她的未來會更加耀眼。
這巨大的落差感讓她幾乎咬碎了牙。
蘇晚吃完了之后,看了一眼時間,朝江墨道,“江師兄,我先上去了?!?/p>
說完,蘇晚端起餐盤,也朝顧硯之看了一眼,顧硯之沖她瞇眸一笑,“你先去忙?!?/p>
蘇晚離開后,江墨和顧硯之三人也起身去放餐盤,剛邁出餐廳里,顧硯之突然叫住了江墨,“江博士,你知道嗎?我曾經(jīng)誤會過你和蘇晚?!?/p>
江墨的腳步一頓,轉(zhuǎn)過身來,臉上露出驚訝,“顧總何出此言?”
高洋見狀,立即識趣地退開幾步,保持著距離。
顧硯之的目光銳利了幾分,“四年前,我無意看到蘇晚與你的聊天記錄,她向你傾訴婚姻中的苦悶,而你們聊得似乎很投緣,你那時候就稱呼她為晚晚。”
江墨聞言,先是愣了一下,隨著露出一抹恍然又無奈的笑意,坦然點頭,“首先,我為我當(dāng)時引起的誤會向您道歉,晚晚這個稱呼,是我跟著蘇叔叔一起叫的,她年紀比我小,認識之后就習(xí)慣這么叫了,并非我有意逾越。”
他看向顧硯之,眼神清澈而坦蕩,“當(dāng)初我只是作為朋友安慰她,希望她能振作起來,僅此而已?!?/p>
說完,江墨也陷入了回憶之中道,“事實上,我們更多的是在討論醫(yī)學(xué)課題,不過,晚晚為了不影響家庭,我們每次的談話,她都會刪除,顧總要是早點認識到她在醫(yī)學(xué)上的天賦和熱情,我相信你肯定也會多抽時間鼓勵她,理解她吧!”
因為那段時間,他影響最深刻的,就是顧硯之太忙,忙到蘇晚會時不時向他抱怨這件事情。
江墨的話,讓顧硯之瞳孔微顫,他后知后覺回憶起書房角落里多出來的厚厚書籍,他曾以為那只是蘇晚打發(fā)時間的愛好。
即便現(xiàn)在,那些書還在那棟別墅里,他從未真正地去看一看那是什么書。
婚后的蘇晚曾向他說過要立志做個賢妻良母,所以,他忽略了她真正的追求是什么。
顧硯之感覺一只手緊緊攥住了心臟,他沉默了片刻,低沉道,“謝謝你的坦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