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連嚇得渾身一哆嗦。
但是為了保全體面,他還是幻想馬明濤沒有真憑實據(jù)。
“有本事就拿出來,我沒做就是沒做過。”
于連硬著頭皮繼續(xù)抵賴。
“不見棺材不落淚啊,你舍得死,我就舍得埋。”
馬明濤叼起煙,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材料摔在辦公桌上。
那些都是從電信部門搜集來的馬明濤和多個女人的通聯(lián)記錄,尤其是短信內(nèi)容更是露骨和肉麻。
于連隨手翻了幾頁就驚恐到面如死灰。
他不能不承認(rèn)上面的內(nèi)容都是真的。
韓進勇一聲不響地端坐在沙發(fā)上,看著于連的樣子心里感嘆。
百無一用是書生。
這樣的讀書人毫無抗壓性,一點擔(dān)當(dāng)都沒有,也不知道馬素莉怎么看上這種貨色。
“于連,你違反生活紀(jì)律,嚴(yán)重破壞社會公德和組織形象,在組織三令五申下,你依然頂風(fēng)違紀(jì)?,F(xiàn)在居然還想對抗審查,毫無改過反省之念,看來我只能給省紀(jì)委聯(lián)系了……”
馬明濤冷笑著拿出手機。
“別,別,我老實交代……能熬到這個地位不容易,求你放我一馬?!?/p>
于連嚇的淚如雨下,可憐巴巴地向馬明濤央求。
“你現(xiàn)在才知道害怕了,早干什么了。如果想得到寬大處理,那就跟我走一趟,換個地方交代問題。”
馬明濤摁滅香煙,站起身把材料放回公文包。
“去……去哪……”
于連哆哆嗦嗦地問,非常擔(dān)心會被帶走隔離審查。
“哪那么多廢話,想戴罪立功就跟我走,再磨磨唧唧,你就考慮后果吧?!?/p>
馬明濤轉(zhuǎn)身看了看韓進勇。
韓進勇點點頭跟著站起身打開房門。
于連知道已經(jīng)沒有選擇,除了服從命令,他沒有任何籌碼可以抵抗。
三個人走出辦公樓,一起坐進轎車內(nèi)。
韓進勇啟動汽車駛出校園。
汽車行駛過程中,于連一直雙手捂著臉,像是才感覺自己干的事丟人。
馬明濤又點上煙,戲虐地問:“于主任果然是有學(xué)問的人,能和那么多女人上床,這水平比西門慶都強啊,教教我,你是靠什么得手的?”
正在開車的韓進勇皺了皺眉,瞟了一眼后視鏡,對馬明濤投去不滿的目光。
就算是私下里調(diào)查,那也應(yīng)該嚴(yán)肅些,說這些話實在太不莊重了。
馬明濤看到了韓進勇的眼神,笑了笑不再調(diào)侃,默默抽著煙看向窗外。
汽車行駛?cè)虢纪庖粋€農(nóng)家樂小院,馬明濤和韓進勇把于連帶下車走進一個包間。
“我們?yōu)榱四愕氖旅η懊?,還沒有來得及吃午飯?!?/p>
馬明濤讓于連背對房門坐下,叫來服務(wù)員點了一份鐵鍋靠大鵝和四個涼菜。
于連的大腦一片空白,像是僵尸一樣幾乎沒有思考能力,目光空洞地看著餐桌一語不發(fā)。
韓進勇從車?yán)锬昧藘善棵┡_,打開其中一瓶為馬明濤倒了滿滿一杯。
馬明濤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桌面,算是表示感謝。
他此次跟隨韓進勇到省城抓于連,是奉了辛勝利的命令,并不是要讓于連受到懲罰,而是要把于連變成自己的眼線,隨時匯報省廳偵查李衛(wèi)兵之死的進展。
“于主任,來一杯壓壓驚。”
馬明濤把一杯酒放在于連面前。
韓進勇則拿出錄音筆,放在餐桌上。
于連愣了幾秒鐘,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四兩白酒,直接嗆得劇烈咳嗽。
馬明濤笑著點點頭:“好酒量,看來你平時也不少喝啊。你不能這么喝酒,把自己灌醉也逃不脫追查,還是慢點喝吧?!?/p>
“你們想讓我交代什么?”
于連仗著酒勁,終于說話不再結(jié)巴。
“我們調(diào)查過你近一年的通話記錄,但你絕不是這一年才開始的。所以你要老實交代,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個毛病的,禍害過多少女人,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
馬明濤夾了一筷子紅油耳絲放進嘴里。
于連知道瞞不過去,只要馬明濤繼續(xù)追查,他的任何隱私也藏不住。
因此,他整理了一下思路,老老實實交代了一遍。
馬明濤和韓進勇聽的瞠目結(jié)舌。
好家伙。
于連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尋花問柳,但他能清楚地記得每一個和他有染的女人。
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。
但于連也明確說過,他和那些女人來往從來不涉及金錢交易,他沒有讓女人幫他做過什么事,那些女人也沒有讓他干過違紀(jì)的勾當(dāng),完全都是單純填補空虛寂寞的生活。
等到于連說到馬素莉的時候,馬明濤和韓進勇不由再次對視一眼,心里都覺得馬素莉?qū)嵲趬虼辣康?,放著辛勝利這樣的男人不珍惜,怎么會和他搞在一起。
“于主任,你了解這些女人的背景嗎?”
馬明濤忍不住問。
“我不了解,我不想過問,女人們也都不想提及自己的家庭,大家都是露水緣分,各有各的家庭,問多了都是負(fù)擔(dān),這是偷歡的規(guī)矩?!?/p>
于連手握著酒杯,低頭如實回答。
馬明濤長出一口氣。
這家伙如果知道馬素莉的男人是辛勝利,恐怕魂都會嚇飛。
韓進勇向馬明濤使了一個眼色,暗示搜集到的口供已經(jīng)足夠,于連已經(jīng)被牢牢掌控。
“于主任,你知道你違紀(jì)的嚴(yán)重后果嗎?”
馬明濤夾起一塊鵝肉,有滋有味地吃起來。
“知道,我會被雙開。”
于連從始至終沒有動過筷子,他低垂著頭感覺顏面無存,哪還有心思吃菜。
“你知道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違紀(jì)?”
馬明濤斜著眼呵斥了一句。
“我一直抱有僥幸心理,覺得我又沒有貪污牟利,也不存在權(quán)色交易,紀(jì)委不會為了男女作風(fēng)問題浪費精力。但是我現(xiàn)在才知道我錯了,我無比沉痛、萬分愧疚,不應(yīng)該規(guī)矩意識松懈,理想信念滑坡……”
于連的酒勁上來,已經(jīng)不再慌亂,回答問題開始變得流利。
“得得得,我沒有讓你寫悔過書,你少來這一套。”馬明濤吃得滿嘴流油,“于連,你認(rèn)識到錯誤就是奔向光明第一步,但你的違紀(jì)性質(zhì)很嚴(yán)重,必須戴罪立功才有挽回的可能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