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我身后,有一頭黑毛野豬!
我被嚇得咽了一下口水,心頓時懸在了嗓子眼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野豬,特別是這種黑毛野豬,攻擊力可不低。
一般的動物都不是它們的對手,更何況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。
可是那野豬沒有再朝我們靠近,只是那眼神就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盯著我們。
“怎……怎么辦?”童欣緊張得結(jié)巴道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,極力保持鎮(zhèn)定后,對她說道:“跑,你先跑,我斷后?!?/p>
“往,往哪兒跑啊?”
“往山下跑,別管我,快跑?!?/p>
“那你呢?”
“叫你別管我,你趕緊跑……”
“我不,要死一起死。”
“死個屁死,別啰嗦了,趕緊給我跑!”
說著,我猛推了童欣把,順便將剛才灌滿水的瓶子遞給她。
同時,我抓起了放在地上的木棒。
而那黑毛野豬也在童欣跑走的一瞬間,哼哧哼哧的向我撲了過來……
我肯定不是這野豬的對手,不過我知道面對這種大型野獸千萬不能慫,更不能跑。
因為在叢林里根本跑不過它們,唯有面對。
在那野豬朝我撲過來的一瞬間,我扯起嗓子大吼一聲:“啊!——”
那野豬竟然停下了,我不斷揮動著手中的木棍,不斷發(fā)出吼叫聲,試圖將它嚇退。
我曾經(jīng)聽一個著名的動物學(xué)家說過,如果在野外不幸遇見老虎、獅子、熊這樣的大型食肉動物時。
你應(yīng)該做的就是虛張聲勢,讓它知道你很強(qiáng)大,讓它知道這是你的地盤。
那野豬顯然是被我唬住了,它停在了原地,但仍然呲牙咧嘴的看著我。
我心里在打顫,雙腿也不自覺的發(fā)抖。
因為根本沒有足夠的勇氣,哪怕我有一把刀,我也會膽大一點。
見那野豬不動了,我繼續(xù)揮動著手中木棒,重重敲擊在旁邊的樹干上。
那野豬嗓子里發(fā)出“亢亢亢”的吼聲,一張嘴,滿嘴的熱氣往外冒。
這一張嘴仿佛能將我整個頭都咬進(jìn)去,可盡管怕,我也沒有跑,因為跑的下場只有一個。
我再次深吸一口氣,握緊手中木棒,開始一點點向前,同時不斷揮動著木棒。
“滾!給我滾!這是我的地盤……滾??!啊……”
我不斷大吼著,不斷揮動著手中木棒,以虛張聲勢的效果來嚇唬它。
幸運的是,這一招還真有用。
在我就要靠近那野豬時,它竟然轉(zhuǎn)身跑了。
看見它跑遠(yuǎn)后,我長吁一口氣,整個人像泄了氣一般,癱坐在地。
我全身都在發(fā)抖,心也不停地跳動著,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可還沒等我喘過氣來,在我身后又傳來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我下意識地抓緊木棒,轉(zhuǎn)身一看。
是一只鹿,我也認(rèn)不得是什么鹿,挺小一只,應(yīng)該沒什么殺傷力。
我長吁一口氣,也不敢在這里多待了,急忙往山下走。
等我回到洞穴時,童欣連忙向我跑了過來,上頭到腳地打量著我,著急的詢問道:
“江河你沒事吧?沒受傷吧?”
“你看我像是有事嗎?”
她有一臉驚愕的看著我說:“你……你怎么從那野豬手中逃脫的?”
“你不是說了嗎,人之所以是高級動物,因為人有腦子?!?/p>
“可是……那是野豬欸!你能從野豬的手中逃脫?”
“可能就是運氣吧!不過咱們今天晚上得把這門加固一下了?!?/p>
童欣一臉驚恐道:“那野豬不會找到這里來吧?”
我想的當(dāng)然不是那野豬,因為我發(fā)現(xiàn)的那個比我巴掌還大的腳印,明顯不是野豬的腳印。
至于是什么野獸我也不清楚,但從腳印來看,哪怕是野豬都無法抗衡的東西。
我向附近看了一圈,說道:“昨晚那腳步聲明顯是被什么東西給嚇走的,而野豬在大自然里幾乎沒有天敵,不會被嚇跑的?!?/p>
“那會不會有人啊?”
童欣這話忽然提醒了我,因為野豬的天敵只有人!
我打了個冷顫,如果這島上有人的話,那對我來說可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了。
野獸并不可怕。
人,才是最可怕的。
沉默了一會兒,我向她問道:“你感覺有人嗎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!可是這洞子里明顯就是有人住過的?!?/p>
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,結(jié)合我們現(xiàn)在住的這個洞穴里,很顯然是有人在這里住過的。
雖然這里的痕跡不是最近才有的,但也讓我感到后背發(fā)涼的感覺。
如果是野獸,我們或許還能憑借火和工具周旋。
但如果是一個,或者一群,能夠長期在這樣與世隔絕的荒島上生存的人……
他們是什么人?為什么在這里?是敵是友?
童欣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,她下意識地向我靠近了一步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:
“江河,我們……我們還要繼續(xù)住在這里嗎?萬一……萬一這島上真的還有其他人,怎么辦?”
我強(qiáng)迫自己冷靜下來,說道:“這個洞穴的痕跡看起來有段時間了,灰塵很厚,火坑里的灰燼也早就冰冷。主人可能已經(jīng)離開,或者不在了?!?/p>
我頓了頓,看向她,繼續(xù)說道:“但現(xiàn)在離開這里,我們更沒有地方可去。夜晚的叢林比這里危險十倍。這里至少有水源,有相對堅固的遮蔽。”
“我們得假設(shè)最壞的情況。從今天起,必須有人輪流守夜。不僅僅是防野獸,更要防人。”
童欣用力點了點頭:“我聽你的?!?/p>
接下來的時間,我們幾乎是在沉默和高度警戒中度過的。
我利用石頭,將一些樹枝磨尖,做成簡易的矛,分別放在洞口和我們睡覺的地方附近。
傍晚,我在洞穴附近點燃了一堆潮濕的雜草,利用煙霧試圖提醒路過的船只。
看著灰白色的煙柱倔強(qiáng)地升向天空,然后又一次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傍晚的海風(fēng)中。
希望一次次燃起,又一次次破滅。
絕望像是緩慢上漲的潮水,一點點侵蝕著內(nèi)心的堤壩。
夜里,我讓童欣先睡,自己守在洞口,耳朵捕捉著外面的任何一絲異響。
海風(fēng)穿過荊棘柵欄的縫隙,發(fā)出嗚嗚的聲響,每一次都讓我神經(jīng)緊繃。
月光下的沙灘泛著冷白的光,遠(yuǎn)處的叢林像一頭匍匐的巨獸,隱藏著無數(shù)未知的危險。
后半夜時,童欣突然驚醒,她大喊一聲:“江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