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安靜了下來,戴寧坐在沙發(fā)上,玩著手機(jī),時不時地瞟我?guī)籽邸?/p>
安靜的環(huán)境下,只有風(fēng)吹著窗簾發(fā)出那沙沙的聲響,我出神的看著唄風(fēng)吹起來的窗簾。
戴寧卻突然起身去關(guān)上了窗子,將窗簾也全部拉上了。
她走到病床旁,向我問了一句:“你要睡的話,我就去把燈關(guān)了?!?/p>
“不困,你把手機(jī)給我,我也看會兒手機(jī)?!?/p>
“不行,”戴寧卻直接拒絕,“醫(yī)生說你輕微腦震蕩,手機(jī)就別看了。”
“那我怎樣?就這么發(fā)呆???”
她聳了聳肩道:“看我唄,我比手機(jī)好看。”
“呵呵,”我干笑兩聲,說道,“你有什么好看的?”
這話立刻換來戴寧的白眼相對,她冷哼道:“別人想看我排隊都不一定能看見,我給你機(jī)會看我,你還不樂意了。”
我哭笑不得的說道:“我說戴大小姐,你這個人怎么回事???怎么時而溫柔,時而兇悍呢?”
“怎樣?不服???”
“服,我服,你別那么兇,其實你安靜下來,還是挺像一個女人的。”
戴寧柳眉一蹙,一臉溫怒的看著我,說:“你這是罵我呢?說我不像個女人是吧?”
“沒有沒有,絕對沒有?!?/p>
“還說沒有!你分明就是覺得我不夠溫柔,不夠女人,對不對?”她兇巴巴的問道。
我看著她,笑了笑說:“你自己覺得呢?”
她不服氣似的哼了一聲,故意嬌滴滴的說著:“不就是溫柔嗎,我也會呀!你看,我還會夾子音呢?!?/p>
不知道為什么,聽別的女孩子夾著嗓音說話可能會挺舒服的。
男人嘛,都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妹子,說話像棉花糖似的軟綿綿的。
可聽戴寧這么說,我真起一身雞皮疙瘩。
我翻了一個白眼,說:“行了行了,你別夾了,跟唐老鴨似的?!?/p>
“你!”戴寧揮起小粉拳就要朝我打過來。
我急忙說:“別動手??!我現(xiàn)在可是個病號!”
她氣咻咻的瞪著我,最終放下了拳頭,又咬牙切齒的說:
“楚江河,你現(xiàn)在是個病號我就不跟你計較了,等你好了,我再慢慢跟你算賬?!?/p>
我訕笑一聲,忽然正色道:“說真的,你今天叫我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???我看地址顯示一家商場,你該不會又讓我陪你去逛街吧?”
戴寧走到沙發(fā)上坐下后,說道:“不是,本來想讓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的?!?/p>
說著,她又自責(zé)起來,“算了,不說這個了,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叫你去了?!?/p>
“都說了跟你沒關(guān)系,你別自責(zé)了。”
戴寧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,忽然又說:“我爸說是那個司機(jī)自己打的報警電話,他人也沒跑,據(jù)那個司機(jī)說他當(dāng)時趕時間去送貨,就超了個近道,剛好從路口出來就遇到你的車了。”
我倒吸了口涼氣,說道:“這么說,真是意外了?”
“反正交警那邊判的是那個司機(jī)主責(zé),你是次責(zé)。”
責(zé)任劃分我沒意見,因為過路口我自己也沒有減速觀察,甚至還分心去摸手機(jī)。
只是如果真是意外的話,那我這太倒霉了吧!
戴寧又說道:“現(xiàn)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意外,我爸已經(jīng)找人去查了,相信很快就能出結(jié)果。”
戴金山親自去幫我查這件事,我自然是放心的。
也沒再去想這個事了,和戴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兒,就睡了。
次日醒來時,戴寧已經(jīng)沒在病房了。
她昨晚確實一直睡在沙發(fā)上,半夜還來幫我蓋過被子。
其實她完全沒必要一直守在這里,完全可以找一個護(hù)工來,可是她卻還是在這里守了我一夜。
心里挺感動的,我也看得出來,戴寧現(xiàn)在對我的改觀還是挺大的。
不過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不在了,我早上起來時就習(xí)慣去上個廁所,還是大號。
我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自己去,雙腿倒是有知覺了,可雙手這個樣子完全動不了啊。
急得我都準(zhǔn)備叫護(hù)士了,戴寧終于回來了。
她出去買早餐去了,手里提著剛買回來的早點。
見我醒了,她直接朝我走過來,將早餐放在一邊后對我說道:“買了幾個包子還有蔬菜粥,你現(xiàn)在吃嗎?”
“我想上個廁所。”
“大的還是小的?”
“大的?!?/p>
戴寧也沒有多說,立刻將病床搖了起來,然后又把拖鞋放在病床邊,一切都準(zhǔn)備好后,她才靠了過來對我說:
“你用右手扶著我下床,試試看能不能行。”
我隨即將右手搭在她肩膀上,她用力將我從病床上扶起來,我又一點點挪動身體。
明明翻個身就能下床,硬是挪了半天。
我都有些氣惱了,戴寧卻沒有一點不耐煩,繼續(xù)扶著我。
而我身體的重量幾乎全壓在她身上。
終于下床后,她又一直扶著我,往廁所走。
到廁所門口后,她停下來向我問道:“你自己能行不?”
“不行也得行呀,沒事?!?/p>
好在現(xiàn)在沒有輸液了,右手是沒有問題的。
可一只手解褲子也挺麻煩,也弄了很久才終于坐在坐便器上。
等我上完廁所出來時,戴寧還守在廁所門口,她又繼續(xù)扶著我回到病床。
讓我躺好后,又在我背后塞了一個枕頭,這樣會舒服很多。
她也累夠嗆,額頭上都有汗水了。
她也沒停下,繼續(xù)幫我弄早餐。
我一直看著她,心里一股暖流流過。
“戴寧,謝謝你?。 ?/p>
她忽然愣了一下,抬頭看著我說道:“干嘛呀?”
“就是謝謝你啊,沒你,我都不知道怎么辦了,我現(xiàn)在就是個半廢的人?!?/p>
戴寧一邊弄著早餐,一邊輕聲說道:“你也別這么想,只是受了點傷而已,醫(yī)生都說了,等恢復(fù)好之后就跟正常人一樣了?!?/p>
我知道她這是在安慰我呢。
我配合的笑了笑,又向她問道:“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?”
戴寧猛地一抬頭,與我四目相對。
她沒說話,不過表情卻漸漸有了些變化。
戴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情緒,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,似乎在猶豫著什么。
然后,她輕輕地嘆了口氣,放下手中的早餐,坐在床邊。
“其實,我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匯來表達(dá)自己的感受。
“我可能……只是覺得,我們之間不應(yīng)該只是朋友?!?/p>
她的聲音很輕,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空氣中凝結(jié)成了實體,重重地落在我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