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會兒后,她才開口問道:“什么時候的事?”
“我自己都不知道,不過是前幾天檢查出來的?!?/p>
葉佳怡輕輕嘆了口氣:“行,那你好好調整心態(tài),公司這邊你不用擔心。不過……”
她停頓一下,繼而又向我問道:“我只是擔心葉長風那邊,你打算怎么處理?”
我深吸了口氣,淡淡道:“不用怎么處理,他給我的卡片上的文字,我已經破解出來了?!?/p>
葉佳怡怔了怔,聲音又大了些許道:“那你昨天告訴我還沒有啊。”
我沒有解釋這么多,是真的不想再和過去又任何交集了,我只想擺脫那糟糕的過去。
我深吸了口氣,平靜的回道:“你也知道,我身邊有葉長風他們的臥底?!?/p>
“你懷疑我???”
“我懷疑任何人,不是針對你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怎么又想著要說了?”
我輕松一笑,說道:“沒有為什么,正如我剛才所說,想和過去徹底告別。”
“可你覺得真的能徹底告別嗎?”
我不知道葉佳怡為什么要說這么多,包括昨天她打給我的那通電話,也是很莫名其妙。
我不想再解釋了,淡淡的說道:“不說了,我的車來了?!?/p>
說完,我果斷掛斷了電話。
我不想再任人擺布了,好像我做的所有選擇都必須應該要怎樣,這讓我很惱火。
上車后,我給時間說了個地方,就在我昨晚擺攤那個公園。
司機是個熱情的中年男人,一路都在抱怨早高峰的擁堵和生活的不易。
我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、熟悉的城市景觀,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像個局外人。
到公園門口下車后,我就近找了一家中介公司。
就在離公園幾條街外的一個老式居民區(qū),租下了一個單間。
房間很小,只有基本的家具,墻壁有些泛黃,空氣里有淡淡的霉味。
但這很好,這才是“林江河”現(xiàn)在應該住的地方。
有人可能覺得我是瘋了,人家想住進大別墅,想開豪車還做不到,可我卻降低身份。
其實抑郁癥這個東西,是不分人。
可能也是因為我現(xiàn)在擁有的這一切都太過于簡單,以至于讓自己有點無法承受這樣的落差。
我需要在這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,而不是永遠被生活牽著鼻子走。
我應該掌控生活,做生活的高手。
就像柳青那樣。
一開始我也不理解她的想法,甚至還要去當尼姑。
現(xiàn)在我非常理解她了,可我還是不愿意去當和尚。
像她那樣,找到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生活,去和過去告別。
……
安頓好后,我去了批發(fā)市場,批發(fā)了更多的小夜燈、文具和一些便宜的小玩具。
就這樣把自己現(xiàn)在的小生活給支棱了起來,我真的很快樂。
中午,就在小區(qū)門口的小餐館里,花了八塊錢吃了頓豆花飯,吃的很飽。
下午,我掐著時間拉著新買的簡陋小拖車,再次來到了公園那個熟悉的位置。
李師傅看到我,很是驚訝:“小伙子,你還真來???玩真的?”
“嗯,”我點點頭,努力扯出一個笑容,“李師傅,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,多關照?!?/p>
支起攤位,將商品一件件擺好。
這個過程莫名地讓我平靜了一些,是一種機械的、不需要思考的體力勞動。
傍晚時分,人流漸漸多了起來。
我學著昨天李師傅的樣子,有些生澀地招攬著客人。
“套圈了,十塊錢二十個圈,套中不吃虧,套不中免費送……”
我的聲音起初有些干澀,但慢慢地,也放開了。
猶豫時間還早,這個時候公園里的人流量并不是很大。
轉眼一個小時過去了,也沒有一單生意。
倒是我的手機鈴聲,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。
我并沒有將手機卡徹底扔掉,事實上我也做不到完全擺脫之前的生活,因為我現(xiàn)在不是一個人。
這個電話是葉長風打來的,我毫不意外。
我平靜的接通電話,沒有先說話。
電話那頭隨即傳來葉長風的聲音:“林少爺,現(xiàn)在該告訴我卡片上的內容了吧?”
我笑了笑,語氣毋庸置疑的回道:“葉總,我也想問一下,你問過你的老板沒有?到底能不能說了……我說過了,你要想知道卡片上的內容,那就告訴我你的老板是誰?這不是在跟你商量?!?/p>
葉長風的語氣也隨之冷了下來:“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,你現(xiàn)在也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?!?/p>
“是嗎?那就別再給我打電話了!”
停頓一下,我又補充道:“還有,你但凡動我身邊的人,你們這一輩子也別想得到卡片里的內容!我就把話擺在這里了,就算你們弄死我,卡片里的內容也不再會有第二人知道?!?/p>
葉長風被我氣得不輕,明顯感覺到他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。
我就是在逼他,他敢給我打這個電話,那么就證明他背后的那個老板已經發(fā)話了。
“好,我告訴你,你聽好了,我老板就是你現(xiàn)在身邊最親近的人。”
我沒有驚訝,也沒有激動,因為他說了等于沒說。
“叫什么?”我平靜的問道。
“你想想,現(xiàn)在誰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?”
“童欣?”
他冷聲一笑:“行了,我已經告訴你了,現(xiàn)在該你告訴我了?!?/p>
“你說實話了嗎,你就讓我說,葉長風你是當我傻唄?隨便說個人就來糊弄我,有那么好糊弄嗎?”
“你看,我說了你也不信,那你要我怎么做?”
我笑了笑道:“你不想說,還是不敢說?要不要我?guī)湍阏f?”
葉長風忽然沉默了,他肯定沒想到我會這么說。
在他的沉默中,我不疾不徐的開口道:“是葉佳怡吧?”
我不是在隨便胡說,其實我早就感覺葉佳怡不太對勁了。
具體應該是她從歐洲回來,只是那時候我并沒有想這么多,但是這段時間發(fā)生的所有事情,都在指向他。
包括之前的趙立明,也是因為她引起來的。
最重要的是江梓,她跟我說過一句話,說我身邊有趙立明的人。
那個時候我懷疑身邊所有人,以至于被困擾了很久,因為我想不到會是誰?
我甚至一度覺得是江梓在胡說八道,她的話自然是不可信的。
直到我身邊開始出現(xiàn)越來越多的怪事,比如那張卡片是如何出現(xiàn)在我褲子口袋里的?
當時我醒來時,只有童欣在我身邊。
但是后來童欣告訴我,在我昏迷時葉佳怡來過,但她只是來看了一眼就走了。
那個時候我就有所懷疑了,但我還是不敢相信,畢竟他和林少華那么好的關系。
而且和我也是最早認識的,甚至我能“重生”也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。
按理說,她是絕對不可能有問題的人。
但我不相信什么絕對,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,誰的話都不可能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