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她那一副似笑非笑還帶著點小曖昧的表情,我頓時一個寒顫。
“我靠!你別嚇我??!我……剛才看了,我穿得整整齊齊的?!?/p>
“這又說明什么呢?”她繼續(xù)用那種表情看著我。
看得我心頭發(fā)毛,感覺真做了什么似的。
我當(dāng)然也看出來了,她就是在嚇我,昨晚我是喝醉了,但不至于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我拿起床頭柜上的煙,點上一支后,才笑著說道:“你去嚇一嚇那些純情小白還差不多,跟我來這套?”
“哇!你個渣男!不想負(fù)責(zé)就算了,還說這些傷人的話?!?/p>
她橫了我一眼,直接上手將我嘴里的煙奪了過去,自己抽了起來。
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她,又一聲苦笑,只好又點了一支煙。
“我昨晚都喝成那樣了,還有那行動能力嗎?”
“你沒有,我有呀!我可以搞你??!”
“……你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詞啊!”
我差點忘了,她是一個具有相當(dāng)社會經(jīng)驗的夜店女王!
我在她面前,不就是個新手小白么。
“行了行了,我服你了行了吧,你贏了!反正我又不吃虧?!?/p>
“嚯……不好說喲!我可有……那種病,一個傳染倆,哈哈哈……”說著她又嬌媚的笑了。
我當(dāng)然也知道她是在說笑的,便也配合道:“是嗎?那咱們還是病友呀!實不相瞞,我也有。”
“哈哈!是嗎?病友好……”她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。
我看著她身上穿的這件簡單干凈的T恤,問道:“你啥時候換的衣服?你昨晚不是穿的這個呀?”
她往床邊一坐,很自然地翹起二郎腿,手里夾著那支煙吞吐之間說道:
“我包里隨時都帶著的啊,我總不能隨時隨地都穿著那種衣服吧?”
“你別說,你穿成這樣還挺……”
沒等我說完,她便搶過話頭說道:“挺好看的,我知道,這不用你說?!?/p>
“挺臭美呀!”
“這叫自信?!?/p>
“呵呵,行吧。”
她扭頭看著我,又說道:“你昨晚答應(yīng)我的事情,沒忘吧?”
“啥事?。俊?/p>
一開始我真沒想起來什么事情,因為昨晚和她聊了太多,加上宿醉的感覺讓我還有點暈乎。
結(jié)果她一臉不高興的嘆了口氣:“哎!男人的嘴真的是騙人的鬼??!算了算了,不記得就算了?!?/p>
我愣是想了一下才想起來答應(yīng)過她什么事,再加上她今天穿得那么樸素。
我頓時笑了一下,說道:“逗你玩呢,我知道,陪你回趟老家見見你父母,對吧?”
“你可真討厭!老實交代吧,你這張嘴騙了多少妹妹?”
“實不相瞞,我長這么大也就只有過三段感情,其中一段還特別糟糕。”
“被渣了?”
“呵呵,應(yīng)該比這還慘。”
她倒是沒繼續(xù)多問,優(yōu)雅的吸了口煙后才又問道:“那你現(xiàn)在女朋友對你好吧?”
“好啊?!?/p>
“你這毫不猶豫地回答,可真讓我羨慕?。 ?/p>
“別羨慕了,你以后也會有的?!?/p>
“我?”她自嘲般的笑了笑,“下輩子吧!”
我想說點什么安慰的話,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沉默中,她將我從床上拉了起來:“快起來了,我老家有點遠(yuǎn)?!?/p>
“把這支煙抽完?!?/p>
“起床就抽煙可是不好的行為!”
說著,她直接又上手將我嘴里的煙拿走了,并掐滅在煙灰缸里。
我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,就這么被她硬生生從床上拉了起來,又把我推進(jìn)了洗手間里。
我站在洗手間鏡子前,看著里面那個宿醉未消、頭發(fā)蓬亂、眼下泛青的自己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昨晚確實喝得太猛了,胃里還隱隱有些不適。
冷水撲在臉上,帶來一陣短暫的清醒。
門外,蘇玥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,帶著點催促:“快點?。∧ゲ涫裁茨??再晚點路上該堵車了?!?/p>
“知道了?!蔽覒?yīng)了一聲,快速洗漱。
等我收拾妥當(dāng),換上干凈衣服走出洗手間時,蘇玥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,低頭看著手機(jī)。
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她身上,那件簡單的白色T恤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了許多,甚至透出幾分照片里那個“蘇玥”的影子。
那張完全素凈的臉上帶著一種難得的平靜,只是眼底深處,似乎還藏著一絲風(fēng)塵氣息。
聽見聲音,她抬頭看向我:“好了?”
“好了,走吧。”
下樓退房,走出酒店大門。
白天的鵬城和夜晚截然不同,少了那份喧囂和浮華,多了幾分匆忙和秩序。
陽光有些刺眼,我下意識瞇了瞇眼睛。
蘇紅在打車軟件上叫了一輛網(wǎng)約車,我們躲在陰涼處等待著。
她又去路邊的小攤上,買了兩份煎餅果子和豆?jié){,遞給我一份。
“喏,湊合墊墊,咱們趕緊點中午能到我家吃點好的。”
“你沒車嗎?”我的意思是開車應(yīng)該會方便些。
她咬了一口煎餅果子,一邊吃著一邊說道:“你當(dāng)我是有錢人???”
“不是,你好歹也是在夜場里工作這么多年了,而且你還是頭牌,你別跟說你沒賺錢?還是說你平時消費太高都花了呢?”
“你要這么理解也行,所以你不能光看表面。”
其實我有點不信,因為她用的東西雖然看上去都很高端,可就是那種很一般的小眾品牌,包括她用的化妝品,也是很普通的那種。
如果真的是把錢花在這些上面,不至于這樣的。
不過我也沒多問,人家的私事我管不著。
我只好對她說道:“如果你老家真的遠(yuǎn)的話,我覺得咱們還是有輛車方便,要不去租一輛車吧?”
“不用了,想要有車我隨時能借一輛,沒必要呀!我老家雖然遠(yuǎn)但是現(xiàn)在交通方便了,高鐵直達(dá)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”她停頓一下,“老家那些人你可能不知道,我這么多年沒回去,突然開著車回去,他們指不定會說三道四的?!?/p>
這個我能理解,人性如此,見不得你富有,卻又嫌棄你窮。
蘇紅的社會閱歷真的很豐富,她根本不像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,方方面面考慮得太周到了。
等了一會兒,網(wǎng)約車到了,直奔高鐵站而去。
這一路上,蘇紅的目光都一直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,顯得有些沉默。
這和她昨晚在燒烤攤上、在酒店房間里那副帶點“虎”勁的樣子又不太一樣了。
此刻的她,更像是一個近鄉(xiāng)情怯的游子,帶著某種沉甸甸的心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