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她這話,我真笑了,憋著沒笑出來。
這有的人吶,真的是自私又自利。
表面看起來對安寧那么好,實際上就是想讓她當兒媳婦,連哄帶騙。
可假如安寧真的成了她的兒媳婦,那安寧今后的日子恐怕是難過了。
沒想到童欣這個辦法效果這么明顯,見效也快。
安寧還是有點懵,她微微皺著眉頭說道:“朱媽媽,你不是說要我在這里陪你嗎?”
“哎,我這個有啥好陪的嘛,我現(xiàn)在狀態(tài)還挺好的。再說了,不是還有阿生在這兒么,你呀就跟這位小伙子去吧,盡快恢復(fù)記憶。”
可誰知,老太婆越這么說,安寧越是擔(dān)憂。
“朱媽媽,您別這么說,我還是留在這里陪您吧,等您手術(shù)過后再說?!?/p>
聽見安寧這話,我的心就涼了半截。
但也怪不了她,因為她不明真相,而且她失憶后性情也變了,真怪不了她。
可朱生媽卻慌張了,她估計是一想到剛才發(fā)生的那一幕就嚇得不行。
她急忙搖頭:“不用不用,真的不用,清池,你就跟這位小伙子去吧,我也……我也希望你快點恢復(fù)記憶?!?/p>
看得出來,她真的慌了。
可能在她看來,此刻的安寧就是一顆定時炸彈,隨時能引爆,巴不得快點讓她離開這里。
朱生也跟著說道:“是啊,清池,我看我媽媽的情況還是蠻穩(wěn)定的,要不你就跟林哥去吧。”
我一直沒有說話,這個時候其實我什么都不用說。
安寧糾結(jié)了一會兒,也只好點了點頭:“行,不過有任何情況給我打電話,我白天也會來醫(yī)院的?!?/p>
“不用不用,”老太婆又急忙說道,“清池,你真的不用天天來,你先把你的記憶恢復(fù)再說吧,我在這里沒事的?!?/p>
安寧可能已經(jīng)察覺到奇怪了,她眉頭緊蹙道:“朱媽媽,你這是怎么啦?是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嗎?”
朱生媽又連忙說道:“沒有,你做得很好,我就是希望你盡快恢復(fù)記憶?!?/p>
她哪里是這么想的,她是怕給自己和朱生帶來麻煩。
我站在病房門口,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,心里既覺得好笑又有些心酸。
安寧顯然被朱生媽突然的態(tài)度轉(zhuǎn)變弄得一頭霧水,她求助般地看向朱生。
“阿生哥,這到底怎么回事?”安寧的聲音里透著不安。
朱生尷尬地搓著手,他顯然也不明所以,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。
他母親卻突然從病床上坐起來,動作利索得完全不像個病人。
“你看,我現(xiàn)在挺好的,前兩天可能就是受了一點風(fēng)寒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好了?!?/p>
安寧見狀,又急忙說道:“好了好了,朱媽媽,你快躺下吧,我知道了,也知道你的意思了,我會好好恢復(fù)記憶的,快躺下?!?/p>
她說完,又扶著老太婆慢慢躺下。
接著,她又對朱生說道:“朱生哥,那就辛苦你了,有什么事情就給我打電話?!?/p>
“好,我知道的,清池你放心去吧,媽這邊有我呢?!?/p>
安寧又交代了幾句話,才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,走過來對我說道:
“江……江河,我跟你走吧?!?/p>
我微笑著點點頭,臨走前我還是假裝禮貌的對朱生媽說了一句:“阿姨,那你就安心治病,錢的事不用你操心?!?/p>
她還是無比惶恐,飛快點頭,巴不得我們快點走吧。
安寧這才跟著我離開了病房,不過看她的樣子,明顯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吧。
一直到走出醫(yī)院大門,她才自言自語了一句:“好奇怪啊,朱媽媽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奇怪呢?!?/p>
我尷尬一笑,說道:“可能,就是前兩天受了點風(fēng)寒吧,我昨天看她還有點咳嗽呢?!?/p>
“你這么一說還真是,只要沒事就好?!?/p>
我心中嘆息,安寧啊安寧,你怎么就變得這么善良了呢。
不對,她一直都挺善良的,但以前的她不是那種老好人的性格。
只是現(xiàn)在的她,根本不明真相,而且她的性格明顯和失憶前不一樣了。
我安慰道:“行了,別多想了,人家醫(yī)生都說了,她這種情況是完全可以治好的,別自己嚇自己了?!?/p>
安寧這才放松了一些,和我一起向停車場走去。
上車后,她突然又問我說:“我去你那邊,真的不會打攪你嗎?”
“你怎么又這么說了,不會的,我一個人住?!?/p>
“哦,謝謝??!”
我多少有點不習(xí)慣這樣的她,以至于愣看了她許久。
安寧小臉一紅,小聲道:“你……你這么看著我干嘛?”
“你知道嗎?你以前的性格不是這樣的,你現(xiàn)在變了好多?!?/p>
“那……我以前是怎樣的?”
“就比如剛才那句謝謝,你以前不會跟我這么客氣的,而且你不會顯得這么不好意思的樣子,你很自信。就像……女王一樣?!?/p>
“女王?”她頓時噗呲一笑。
“沒錯,特別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,那氣場簡直沒人能比?!?/p>
她又笑了笑道:“那我現(xiàn)在變了,假如說我恢復(fù)記憶后,性格還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呢?”
“沒事啊,我之前就跟你說過,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,而不是你的性格……”
停頓一下,我又補充道:“再說,不管是你以前還是現(xiàn)在的性格,我覺得都挺好的?!?/p>
她似乎有些害羞,淺淺一笑,很不自然的攏了一下頭發(fā)。
我這才發(fā)動了車子,一路上我們都很隨意的聊著。
她突然問我:“你是做什么的呀?我感覺你蠻有錢的。”
“我?。俊蔽倚α诵Φ?,“我就是個繼承人,我現(xiàn)在擁有的都是我父親留下來的。不過現(xiàn)在我自己也適當做了一點投資。”
“哦,你是個富二代?”
“呵呵,你要這么說,也沒錯。”
“那我呢?我昨天跟你去了你說那是我家,那我的家人呢?”
“嗯……”我沉吟了片刻,才說道,“安寧,你的家人都不在了?!?/p>
“都不在了?”她似乎有些驚訝。
“對的,而且昨天我?guī)闳サ哪莻€地方,確實是你以前住的地方,但那不是你家?!?/p>
“哦?!彼瓚?yīng)了一聲,突然就沉默了。
至于戴金山的事情,我自然沒有跟她說,因為這個時候的她也許還承受不了那些記憶。
帶著她回到家的那一刻,我好像突然松了一大口氣。
大半年了,她終于回來了。
雖然她失憶了,也不記得我了,可我們又能生活在一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