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扭頭一看,喊童欣的人是一個大概二十五六的男人。
中等身材,頭發(fā)燙了摩根,穿著一件灰色的衛(wèi)衣,脖子上還戴著一根銀質(zhì)的項鏈,看上去有些張揚的作態(tài)。
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張餐桌前,在他對面還坐著一個女人。
女人年齡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樣子,一頭微卷的頭發(fā),化著精致的妝容。
童欣一見到此人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住了,其實當時我就知道這男的是誰了。
童欣拽著我就要走,顯然不想見到這男的。
而這男人忽然又笑了一聲,說道:“怎么?這才多久沒見啊?就裝不認識了?”
童欣還是沒說話,只是很厭惡地看了他一眼。
那女的也是輕描淡寫地瞄了童欣一眼,陰陽怪氣的說道:“親愛的,這就是那個一直纏著你的女人吧?難怪你看不上她,太土了?!?/p>
那男的接著說道:“你別當著人家的面這么說呀,人家男朋友還在身邊呢。”
童欣又用力拽了我一下:“走啊,你干嘛呢?”
“他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前男友吧?”我開口問道。
童欣沒回答,但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。
那男的聽見我的話后,忽然譏笑一聲說道:“哥們兒,你說錯了,我可從來就沒有看上過她,是她自己死乞白賴的跟著我,知道嗎?”
“哦,所以你還很自豪咯?”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一句。
“比起你,我肯定很自豪啦!”
說著,他又向我挑了挑眉,壞笑著說:“怎么樣兄弟,拿下沒有?要不要我?guī)湍愎ヂ砸幌??!?/p>
童欣聽見這話也沒忍,直接就給他懟了回去:“陳峰,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?還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?。吭趺礉M嘴噴糞呢?”
這個叫陳峰的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冷笑一聲:“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?你說你們既然吃不起那來這里做什么呢?拍照啊?拍完照發(fā)個朋友圈裝個逼假裝自己來過了,是吧?”
“我都不想跟你這種人浪費口水?!?/p>
童欣說完,再次喊了我一聲:“趕緊走啦,別跟他這種人一般見識了。”
陳峰又繼續(xù)說:“要不你求我一下,我讓你們一塊過來吃,讓你們也感受一下這高級餐廳的美食?!?/p>
他說著,還故意聞了聞桌上菜的問道,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。
我快被他惡心死了,真的就沒見過一個男人有他這么惡心的。
我當即冷笑一聲,說道:“在你眼里,這里就是高級餐廳了嗎?那你的眼界也就只有這么窄了?!?/p>
說完,我又看著那個女的說道:“如果沒猜錯,你就是他那個白月光吧?挺好,你們挺般配的,長得挺像人的?!?/p>
這女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在罵她,瞬間皺著眉頭瞪著我說道:“你罵誰呢?”
“我有罵你嗎?那么激動干什么?”
陳峰也一下拍桌而起,伸手指著我叫囂起來:“你他媽誰說不是人呢?你這種人自己沒本事來這里吃飯,嫉妒生恨是吧?”
我大笑道:“你真是太可愛了,我嫉妒你?”
“你不是嫉妒是什么?剛才我就發(fā)現(xiàn)你們了,在那里磨磨蹭蹭半天都沒有點菜,你說你們不是來這里拍照裝逼的,那還是什么?”
我剛想說話,童欣突然拉著我,搶先說道:“陳峰,我看你真的是病得不輕!我們吃不吃的,跟你有什么關系嗎?你以為你有很有錢了?在這里裝什么呢?”
陳峰繼續(xù)冷笑著說道:“比起你,我至少不用擔心吃不吃得起?!?/p>
“你吃得起,那你怎么才點這么點?他們家的招牌菜都上啊,還有你們喝的這酒也太低級了,應該喝點好的??!”
我譏諷的聲音瞬間讓陳峰臉都綠了,他怒視著我,冷聲說道:“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!”
“啊對對對,你說什么都對,我跟你這種人都懶得計較?!?/p>
說完,我就轉(zhuǎn)身準備和童欣離開。
卻在這時,餐廳的經(jīng)理走了過來。
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,臉上帶著職業(yè)的微笑,顯然是注意到了這邊的爭執(zhí)。
“各位客人,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?”經(jīng)理禮貌地問道,目光在我們幾人之間掃視。
陳峰見狀,立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,指著我和童欣說道:“經(jīng)理,你們餐廳的檔次是不是越來越低了?怎么什么人都能進來?這兩個人坐了半天,連杯水都沒點,明顯是來拍照裝逼的。你們餐廳難道不應該管管嗎?”
經(jīng)理聽了陳峰的話,眉頭微微一皺,但很快恢復了平靜。
他轉(zhuǎn)向我和童欣,語氣依然客氣:“兩位客人,請問需要點餐嗎?如果暫時不需要,我們可以為您安排其他服務?!?/p>
我冷笑一聲,看了一眼陳峰,然后對經(jīng)理說道:“經(jīng)理,你們餐廳的服務態(tài)度確實不錯,不過有些客人似乎不太懂得尊重別人,有點拉低你們餐廳的檔次??!”
陳峰一聽,立刻暴怒道:“你他媽說誰拉低檔次呢?你還裝上了?”
陳峰對面那女的也跟著冷哼道:“就是,你們連菜都點不起,還在這里裝什么大尾巴狼?”
“陳峰,你說話太傷人了,首先我們沒招惹你吧?”
我抬手按住童欣微微發(fā)抖的手背,示意她沒事,我來解決。
我轉(zhuǎn)過身直接對經(jīng)理說道:“這樣,麻煩把你們餐廳的招牌菜都上一份,另外,開一瓶你們這里最好的紅酒?!?/p>
經(jīng)理聽見我這話時顯然有些發(fā)愣,童欣也是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。
陳峰也在短暫的愣怔后,突然笑了起來:“你真當隨便說話不用負責的?。〗?jīng)理,你就給他上,我看他怎么應付?!?/p>
也就在這時,大廳的水晶吊燈忽然暗了三分。
后廚通道快步走出六名戴著白手套的服務生。
為首的女領班捧著鎏金菜單,徑直穿過看熱鬧的賓客,在我們桌前彎下九十度的腰。
“林先生,云頂閣已經(jīng)為您準備好?!?/p>
她聲音里帶著小心翼翼的顫抖,“何總說您上次贊過的白松露,今早剛從阿爾巴空運到五公斤?!?/p>
整個餐廳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角落里傳來刀叉跌落的脆響——那是陳峰手中切牛排的銀器,正扎在桌布上微微顫動。
我有點傻眼,也沒明白怎么一回事,包括旁邊的經(jīng)理也是一件茫然的樣子。
童欣更是有些瞠目結(jié)舌地看著我。
“你們何總?”我試探性地問道。
“對,林先生您忘記了,我們老板何雅何總一直期待著您的光臨吶。”
聽著女領班這么一說,我當即明白怎么一回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