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只是普通的花,肯定沒什么好奇怪的,也許就是巧合。
可這并不是常見的話,我后來大一些了上網(wǎng)查過,這種花叫“瓷玫瑰”,一般生長在云滇的版納地區(qū)。
它區(qū)別于所有的玫瑰,不是那種大葉片,它的葉片細(xì)而長,呈不規(guī)則形狀,顏色嬌艷。
雖然墓碑上這朵瓷玫瑰沒有顏色,但完全能分辨出來,正是我幼時包被上的那朵瓷玫瑰。
可,真的只是碰巧嗎?
那件包被正是老院長撿到我時就一直在我身上的,也就是說,那件包被上刺繡的瓷玫瑰,大概率是我親生母親刺繡上去的。
而今,看見龍青青墓碑上的這朵瓷玫瑰,我恍惚了。
“你咋了?”戴寧見我盯著墓碑許久未動,她突然向我問了一聲。
我恍惚過來,看著墓碑上的那朵瓷玫瑰,問她說:“這朵花,你知道什么意思嗎?”
戴寧也是一臉茫然地?fù)u了搖頭,她也看了過來,說道:“你不說,我都沒注意,還真有朵花耶?!?/p>
“你爸應(yīng)該知道吧?”
“可能吧,這怎么了?”
一些不確定的事情,我就沒和戴寧說了。
我頓了頓,才對她說道:“沒事,就是覺得這朵花有些奇怪,怎么會刻在墓碑上啊?!?/p>
“是有點(diǎn)奇怪,不過萬一是龍阿姨生前喜歡的呢。”
要多喜歡,才會刻在自己的墓碑上?
我沒有再想那么多了,這個問題回頭找戴金山問一下就了解了。
不過現(xiàn)在我真有點(diǎn)懷疑,我可能真和這個龍青青有關(guān)系了。
就算不是母子關(guān)系,也絕對有一定的聯(lián)系。
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可能就是一種預(yù)感吧。
我和戴寧沒有在龍青青的墓前多待,祭奠后就離開了。
可是在下山的途中,我看見了柳青。
她此刻正在我的墓碑前,似乎還在說著什么。
她才從國外回來,來這里看看我,也正常。
戴寧見狀,突然對我說道:“還真是巧?。∧悴淮蛩愦蚵曊泻裘??”
我看了戴寧一眼,她笑了一下說道:“看我干嘛?你想打著招呼就去打唄,我去車上等你?!?/p>
“認(rèn)真的嗎?”
“快去吧,我沒那么自私?!?/p>
說完,她便自顧往山下走了。
我感覺他確實(shí)變了不少,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莫名其妙就吃醋了。
或許她也想清楚了,我并不是她的誰,她也沒理由限制我的交際。
我向戴寧喊了一聲:“我很快就來。”
她回頭沖我一笑,然后又向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快去。
我這才向柳青那邊走了過去,聽見腳步聲,柳青轉(zhuǎn)頭向我看過來。
她有些驚訝,“你怎么來這兒了?”
“來看看老朋友。”我邊說,邊看著我的墓碑,緩緩走了過去。
柳青目不轉(zhuǎn)睛的看著墓碑,滿眼深情的說道:
“今天剛好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第150天,我終于可以來告訴他,可以安息了?!?/p>
我稍稍詫異,“你連這都記得這么清楚?”
“記得,他是6月28號走的,今天是11月25號,剛好150天。”
我頭皮發(fā)麻,因?yàn)檫B我自己都沒記這些。
當(dāng)然,我記得自己是6月28號這天出的車禍。
因?yàn)檫@一天,恰好是我和江悅的結(jié)婚紀(jì)念日。
只是沒想那么多,柳青居然還記得,我心里頓時有種難以言表的感覺。
她繼續(xù)對著墓碑說道:“江河,你可以安息了,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,那些害你的人都得到了懲罰。”
“程俊已經(jīng)成了植物人,江悅家里也發(fā)生了很多變故,江氏集團(tuán)破產(chǎn)了,她媽媽也瘋掉了,你終于能安息了?!?/p>
說著,她慢慢仰起頭,長長吐出一口濁氣。
“只可惜呀!你卻永遠(yuǎn)回不來了,我想告訴你,我現(xiàn)在也挺好,認(rèn)識了一個好姐姐,她教會我很多東西,現(xiàn)在又讓我負(fù)責(zé)她國內(nèi)的公司?!?/p>
柳青說著,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,“說起來真的是挺奇怪的,我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女總裁啦!”
“可是如果有的選的話,我寧可要你回來,我才不要這些虛偽的一切?!?/p>
說著說著,她突然蹲下了身,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,聲音也開始有些哽咽。
“江河,我好想你……真的好想你!如果當(dāng)初,我勇敢一點(diǎn),可能就不是這樣的結(jié)局了?!?/p>
“你說呢?就像你追求她那樣,如果我當(dāng)時也那么做了,你會選擇我的,對嗎?”
此刻,我就站在她旁邊,聽見這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時。
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,我好像回答她:一定會。
可在她眼里,我已經(jīng)死了。
我的眼眶也紅了,只好轉(zhuǎn)過身,偷偷抹了一下眼淚。
再次轉(zhuǎn)過身,我摸出煙點(diǎn)上兩支,將其中一支放在墓碑前。
“柳青,你別這么難過,我想他如果知道你現(xiàn)在這么難過,他肯定心里也不好受的?!?/p>
柳青聽見了我的話,她深吸一口氣,站了起來。
“對,我應(yīng)該高興一點(diǎn),現(xiàn)在一切都過去了,天晴了,我該高興點(diǎn)。”
“你也要開始你自己的生活,人總不能一直抱著回憶過日子,你說對吧?”
柳青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讓人憐憫。
她從小就是那種看上去很堅(jiān)強(qiáng),可實(shí)際上很需要保護(hù)的女人。
特別是她此刻看我的眼神,充滿了憂傷。
“或許吧!但很難?!?/p>
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了,其實(shí)安慰的話我已經(jīng)和她說過很多了。
哪怕過去150天了,她似乎還沒有釋懷。
“楚江河,你說人,真的會有來生嗎?”她突然又向我問道。
我頓了頓,笑說道:“有沒有來生我不知道,但有可能會重生?!?/p>
“重生?”她滿臉茫然的看著我。
“對,比如我?!?/p>
說著,我笑了一下,“我跟你說過,但是你不相信,我也知道你討厭我拿他跟你開玩笑,所以我也不敢說了?!?/p>
柳青突然很震驚的看著我,慢慢轉(zhuǎn)身面向我,一直看著我沉默了很久。
她才說:“你是說,你重生了?”
“沒錯,我是死了,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,我醒來后變成了這個和我同名同姓的楚江河了?!?/p>
柳青仍然一臉震驚的看著我。
其實(shí)這些話我和她說過很多次了,但前幾次她都打斷了我,甚至可以說很排斥我說這些。
可這一次,她卻讓我繼續(xù)說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