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當然相信余亮,即使他再沖動,也不可能隨便砸壞這么貴重的青花瓷器。
很顯然是被這群人給誣陷了!
最讓人心寒的是,他妻子竟然完全不幫他說話。
能不讓人心寒嗎?
程俊這時又開口道:“楚總,你現(xiàn)在看怎么處理吧?”
看來今天是栽在這里了,沒辦法,誰叫余亮這么沖動呢。
到這里了,肯定什么都是對方說了算。
報警?
別逗了!
人家這里合法合規(guī)的,而且肯定上面有人,就算報警只會把事情鬧大,那就更不好收場了。
我抬頭看著程俊,問道:“這青花瓷碗,多少錢?”
程俊摸著鼻頭,沉默了一會兒說道:“楚總,這我還不好跟你說,這東西有價,但是在老板眼里這東西無價。”
“這你讓我怎么跟你說呢?”他故作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。
我也不猶豫,直接說道:“你老板電話多少?我直接跟他溝通吧。”
旁邊的人都笑了起來,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。
程俊也笑了笑,道:“楚總,你可能還不太清楚,我們老板這人??!比較神秘,別說你了,就連我也難得見他一面?!?/p>
“你想要他的聯(lián)系方式,我也想要?!?/p>
這更讓我好奇這家娛樂場所的幕后老板了,看來神秘得很吶。
我愣了愣,笑道:“那這事兒總得解決吧?”
程俊又故作沉思了片刻,點頭道:“是得解決,但我可不敢擅自做主,這事兒還得等老板回來后再定奪?!?/p>
“你直接說,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?我到底能不能帶人走?”
程俊假惺惺的笑著,說道:“能,當然能。不過打碎了我這里這么多東西,這錢得賠?!?/p>
“算一下吧,一共多少錢?”我大方道。
程俊向那光頭揚了一下頭,那光頭隨即說道:“已經(jīng)算清楚了,一共打碎了十二瓶酒,其中有兩瓶都是價值過兩千的,還有五瓶也都是五百多的,剩下的就是一些百八十塊的啤酒?!?/p>
“另外還摔壞了一把椅子,八百。還有這茶幾的玻璃也碎了,得換,就算你兩千塊吧?!?/p>
“還有我頭上這傷得去看吧?醫(yī)藥費啥的,就算你一千塊就行了,不多要你的?!?/p>
“全部算下來也就一萬零幾百塊。”
光頭說完后,程俊又附和道:“那就算一萬吧,楚總這錢誰給?”
余亮頓時就不樂意了,大聲抗議起來:“什么玩意就要一萬了?我只打碎了一瓶啤酒,其他的都是你們自己摔壞的。”
“還有這茶幾,也是你們自己剛才一臉踩碎的,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那光頭冷笑一聲,覷著余亮說道:“小子,我們這么多人都看著呢,你還想狡辯?”
“本來就不是不干的!你們這是明目張膽的搶劫!”余亮扯起嗓子,面紅耳赤的吼叫著。
可他的憤怒,在這群人眼里卻是那么可笑。
光頭男笑說道:“搶劫?那你報警??!”
“你以為我不敢?”
余亮說著,便飛快地摸出手機。
眼看他按下“110”了,我趕忙拉住他的手,向他搖了搖頭,示意他不要沖動。
余亮正在氣頭上,他很不解地問我:“怎么不能報了?他們就是在明目張膽的搶劫!”
報警只會把事情弄大!
首先這是別人的地盤,其次你都沒有任何證據(jù),人家可那么多人,你怎么狡辯都沒用。
報警,反而會把事情弄得復(fù)雜。
我當然相信余亮,但發(fā)生這種事,就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。
我深吸一口氣,看著程俊說道:“好,這錢我給。”
程俊又向那光頭示意一下,光頭摸出手機點開收款二維碼,將屏幕遞給我:“來,掃吧?!?/p>
我瞥了一眼,說道:“你得給我寫一個收據(jù),還有這些摔壞的東西,我的要一個明細。”
“啥玩意?”光頭男愣看著我,氣勢之囂張。
“沒聽見嗎?還是你耳朵有問題?”
“你他媽的!”那光頭瞬間怒了。
程俊卻在這時開口道:“行,給他?!?/p>
光頭男瞬間沒了脾氣,只好讓人拿來紙和筆,將他剛剛說的這些摔壞的東西一一寫下來,包括價格。
我掃了一眼,說道:“不行,你這個不規(guī)范,沒上過學吧?這都不會寫?”
光頭男愣看著我,好一會兒才說道:“你到底要干嘛?”
“我剛剛說得很清楚了,你要不會寫,讓會寫的來?!?/p>
頓了頓,我又補充道:“對了,收據(jù)我需要你們娛樂城的公章。”
“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呢?”光頭男抬眼瞪視著我。
我不想跟他說話了,轉(zhuǎn)頭看著程俊說道:“程總,你說怎么辦?”
程俊目光陰冷著,正準備說話時,突然手機響了起來。
他摸出手機,看了眼來電人后,讓我先等等,然后接通了電話。
“喂,悅悅,怎么了?”
看來是江悅打給他的,當然我也不在乎。
可接下來程俊的一句話,瞬間就讓我不淡定了。
他的語氣也非常吃驚的說:“什么?你,你說什么?你懷孕了?!”
聽到這話,我心頭猛的一緊。
江悅懷孕了?
呵呵,我真是呵呵了。
跟我在一起七年了,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可程俊才回來多久啊,就懷孕了。
她不是跟我說她不想要小孩么?打算做丁克么?
看來不是的,她只是不想跟我要小孩。
但話說回來,聽到這個消息時,我還是很吃驚的。
“好好,你先別著急,你在醫(yī)院嗎?我馬上過來?!?/p>
程俊掛了電話,臉色看起來有點糾結(jié)的樣子。
他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,才抬頭對我說道:“楚總今天這事兒就算了,你朋友打碎的這些東西就不讓他賠了?!?/p>
“但是,”他停頓一下,看著那個碎掉的青花瓷碗,“這個碗我做不了主,等老板來了再定奪吧!”
“那我現(xiàn)在可以帶人走了吧?”
程俊攤開手,示意請便。
我也沒再猶豫,立刻扶著余亮,對他說道:“走,跟我走。”
余亮回頭看了他妻子一眼,他妻子似乎并沒有想走的意思。
余亮半張著嘴,似乎想說點什么,可最后只是一聲嘆息。
他跟著我離開了“壞瓶子”娛樂城,外面的空氣真新鮮。
我還有點恍惚,因為剛才程俊那通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