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整晚下來,林向婉都沒怎么搭理蕭鶴川。
蕭鶴川被冷落了,滿心困惑。
他獨自坐在書房,手中的雪茄煙霧裊裊,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融入到黑夜中。
想來想去,他都想不明白,自己到底哪里惹她不高興了。
甚至,他還打電話給了左勤。
左勤卻在電話里說,林向婉今天一切如常,沒什么異樣。
這回答,讓蕭鶴川更疑惑了。
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,她還好好的,怎么晚上一回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?
隨著雪茄的最后一縷青煙緩緩消散,他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。
蕭鶴川起身,走出書房,散了散身上的煙草味后,才抬腿上樓。
皎潔的月光高掛于黑夜之中,光影斑駁地灑在地上。
林向婉站在臥室的陽臺上,抬頭仰望著那片寂寥無云的夜空,神情不自覺地染上一抹淡淡的哀愁。
今晚的她,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蕭鶴川。
在心門封鎖時,她還能很平靜地對待他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
可是現(xiàn)在……
她的心被攪亂了,一塌糊涂。
面對這種感情上問題,她不知道該怎么去處理,她不懂,也很害怕。
所以,她選擇了退縮,選擇了逃避。
因為對蕭鶴川的感情愈深厚,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就愈發(fā)強烈,強烈到讓她不知所措。
林向婉深深吸了一口氣,試圖將心頭的苦悶悄然掩埋,卻不知眼眶已漸漸泛了紅。
蕭鶴川回到臥室,目光迅速掠過室內(nèi)的每一個角落,最終定格在外面陽臺那抹纖瘦的背影上。
他輕聲走近,雙手在女人腰間兩側(cè)滑過,小心翼翼地從背后擁著她。
“今晚怎么了?怎么都不理我?是不是我哪惹你生氣了?”
他的突然靠近,瞬間讓林向婉從愁緒中拉回,心尖猛地一顫。
她穩(wěn)了穩(wěn)呼吸,口吻依舊保持著那份冷淡與疏離:“沒什么,就是有些累了?!?/p>
聽著林向婉這疏遠(yuǎn)的口吻,蕭鶴川心里實在不好受。
他不由地蹙起了眉頭,隨即將她的身子轉(zhuǎn)過來,迫使她面對著自己。
“到底怎么了?你要是生氣,或者不開心,都可以說出來,我哄你,嗯?”
林向婉躲開他的視線,眼簾垂下,沉默著,不愿吐露半句心聲。
“婉婉……”蕭鶴川有些急了。
然而,林向婉卻淡淡地開口,打斷了他。
“我困了,先睡了。”
她隨即掰開男人緊握著自己肩頭的手,悄然從他身旁掠過。
林向婉回到床邊,緩緩躺下,將自己淹沒在被褥之中。
蕭鶴川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那抹孤高清冷的背影,一股煩躁不安的情緒在心底漸漸蔓延開來。
他雙手叉在腰間,喉間發(fā)出一聲深沉的嘆息,那聲音在靜寂的夜里顯得格外沉重。
在陽臺上站了許久,他才終于轉(zhuǎn)過身,緩緩步入臥室,徑直走向浴室,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。
當(dāng)他回床上躺下時,見林向婉依舊遠(yuǎn)遠(yuǎn)地蜷縮在床的另一側(cè),背對著他。
蕭鶴川這心里愈發(fā)不是滋味,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住一般,難以言喻的酸楚油然而生。
他默默地躺了片刻,終究耐不住這壓抑的氛圍,也賭氣般側(cè)身而臥,同樣背對著林向婉。
隨后,他將臥室里的燈光一一熄滅。
但在這無聲的較勁中,他還是習(xí)慣性地給她留下一盞微微亮著的小燈。
次日,早晨。
蕭鶴川站在衣帽間的鏡子前,著手整理著白襯衫和西裝馬甲,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望向衛(wèi)生間的方向。
等林向婉一出來,他便拿起之前她送的那條銀灰色腰果花紋領(lǐng)巾,特意當(dāng)著她的面系在頸間上。
可她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一秒,繼續(xù)漠視他的存在。
看她還是那般無動于衷,蕭鶴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。
氣氛凝滯……
半晌,蕭鶴川薄唇微啟,聲音略顯僵硬:“中午,一起吃飯?”
“不了,我中午有事?!?/p>
林向婉雖然回應(yīng)了他,但眼神始終在躲避與他的對視。
蕭鶴川眼底閃過一抹失落,音色清冷:“好?!?/p>
言罷,他拿著西裝外套,轉(zhuǎn)身走出了衣帽間。
隨著他的背影逐漸淡出視線,林向婉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脊背不由自主地彎成了弧。
她好像更難過了。
可理智在提醒她,如果不及時抽離,任由自己越陷越深,日后只會讓自己掉進(jìn)更深的痛苦里。
林向婉無力地趴在梳妝臺上,雙臂緊緊環(huán)抱著自己,聲音細(xì)若蚊蚋,帶著幾分迷茫與無助。
“我該怎么辦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