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嗤!”沈輕云被他逗笑,嗔了他一眼道:“你小子想得美,我就算是把你的屁股打開花,也不會動汐兒一根手指?!?/p>
言青松嘿嘿一笑,撓了撓頭道:“沒事,我皮糙肉厚的抗打。
我姐細(xì)皮嫩肉的,不抗揍。”
沈輕云眼一瞪,“敢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說給你姐聽,看我不抽你。”
言青松趕忙小跑了兩步,湊過去挽住宋言汐的胳膊道:“汐姐姐救我,伯母要打死我?!?/p>
他說著,沖著她眨眨眼,小聲道:“王爺姐夫來了?!?/p>
宋言汐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,面帶淺笑道:“快回去把濕衣服換了,免得感染風(fēng)寒。”
言青松一拍胸脯,“男子漢……”
沈輕云打斷他的話,問他:“大丈夫害不害怕吃藥扎針?”
眼見言青松臉色發(fā)白,她又看向宋言汐道:“汐兒,我看你這小表弟是皮子發(fā)緊,待會兒你給他好好扎一扎。
再給他開上一個月的苦藥湯子,好好治治他這毛病。”
一聽要扎針還要喝藥,言青松扭頭就朝外跑。
邊跑邊高聲喊道:“我這就回去換衣服,馬上換!”
沈輕云趕緊拿了把傘跟上,生氣道:“這個臭小子,等會兒身上的衣服濕透了,非病一場不可?!?/p>
目送兩人走遠(yuǎn),言卿見宋言汐還坐在那里,不由問:“汐兒,松兒不是說王爺過來了?”
想到什么,她輕笑道:“別擔(dān)心,你娘不是那么小氣的人,不至于為了這么點事放在心上?!?/p>
宋言汐試探問:“那您方才?”
言卿理了理衣袖,幽幽道:“總該讓你們長長記性,省的往后再遇到什么要緊的事,全家就我一個人蒙在鼓里。
不知道的,還以為是嫌我沒本事,怕拖你們后腿。”
聞言,宋言汐很是無奈。
她輕嘆一聲,解釋道:“娘親,您明知曉,我們絕沒有半點嫌您的意思?!?/p>
言卿冷笑了笑,“是,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?!?/p>
宋言汐:“……”
得,還在生氣呢。
方才是誰說,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,不至于為了這么點事情生氣?
對上她的視線,言卿分明猜到了什么,冷哼一聲道:“你快去找王爺吧,萬一有什么正事,別我這里浪費時間?!?/p>
宋言汐眉心跳了跳,趕忙湊上前挽住她的胳膊,輕晃了晃道:“管他什么王爺,天大地大都沒有陪娘親重要?!?/p>
哪怕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,可言卿聽著這話仍覺得心口暖暖的。
她嗔了眼宋言汐,“你這丫頭,慣會說這些虛的來哄我。
真遇到事了,照樣還是主意大得很?!?/p>
宋言汐剛想說自己沒有,可話到嘴邊,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無論是隨軍出征,還是此后與林庭風(fēng)和離一事,她確實不曾提前知會過娘親。
就連與錦王殿下之事,也是她在明了自己的心意,回京之后才與娘親提及。
所以娘親說她主意大的很,雖然是氣話,倒還真沒冤枉她。
可許多事的走向都不在她的預(yù)料之內(nèi),事急從權(quán),那種情況下也來不及提前寫信與娘親說明。
有道是知女莫若母,宋言汐還未開口,言卿就已經(jīng)猜到了她要說什么。
她涼涼問:“旁的事情不說,今日這樁事也來不及同我知會一聲?”
倘若沒讓她撞個正著,宋言汐還能閉著眼說,當(dāng)時情況緊急,她想著稍后再與她說明情況。
偏偏,她們迎頭撞上了。
那個距離,即便檐上有雨聲,娘親怕是也將她同竹枝說的話聽得一字不落。
都讓人親耳聽見了,再開口那就不是解釋,而是詭辯。
“娘親……”宋言汐張了張口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言卿抽出自己的手,端起茶杯道:“你慢慢編,為娘聽著就是?!?/p>
一句話將宋言汐還沒想好的話,都給堵了回去。
她還能說什么?
宋言汐捏了捏衣角,正思慮著該如何解釋,就聽自家娘親十分善解人意道:“不當(dāng)緊,你先去跟王爺忙正事,等你編好了再來找我?!?/p>
聽著這話,她更是欲哭無淚。
她從前怎么不知,自家娘親陰陽怪氣起來,功力比起大舅母竟然絲毫不弱。
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嫂倆,哪個都不好糊弄。
言卿瞥了眼宋言汐,施施然站起身道:“忙去吧,我去前院看看何先生?!?/p>
宋言汐:“我送娘親去?!?/p>
“不用?!毖郧涔麛嗑芙^,“在自己家里頭,送什么送?!?/p>
她目光幽幽道:“你若真有孝心,就好好想想怎么編?!?/p>
宋言汐:“……”
*
聽到墨錦川說起,昨夜林庭風(fēng)和莊詩涵并未見到陛下一事,宋言汐并不意外。
“錯過那么好的機會,詩涵郡主再想同林庭風(fēng)劃清關(guān)系,怕是難了?!?/p>
墨錦川:“汐兒這是同情她?”
“算不上?!彼窝韵珨Q眉,認(rèn)真想了想道:“說準(zhǔn)確些,應(yīng)該是看不得林庭風(fēng)好過。
王爺應(yīng)該知曉,若沒有她的那些嫁妝,林家如今的日子定不會好過。”
墨錦川黑眸間染了笑意,“汐兒可知,如今京中百姓如何看林家?”
宋言汐清了清嗓子,學(xué)著竹枝的語氣道:“如今林家那幾十口子,全靠詩涵郡主一個人養(yǎng)著。
人還沒嫁進(jìn)門呢,一家子就如此做派,跟活不起了似的?!?/p>
學(xué)完一通話,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,正了正神色道:“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,咱們這些外人也確實不好笑話人家?!?/p>
嘴上雖這么說,可宋言汐心中卻沒有因此生出什么負(fù)罪感。
她從前在林家時,不只是林老太太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,就連林庭業(yè)這個大伯,對她也并不尊重。
明明是林庭風(fēng)想要借他們言家的勢,設(shè)計了那場英雄救美,這才得以迎娶她進(jìn)門。
她成婚之時,即便外祖父對這場親事并不滿意,卻仍舊為她籌備了堪稱十里紅妝的嫁妝。
因為那場盛大的婚宴,原本在京中沒什么名氣,甚至可以說是查無此人的林庭風(fēng),一躍成為京中的風(fēng)流人物。
不少從前并無私交的人家紛紛遞上拜帖,想要與之交好。
就連那些,往日里壓根不拿正眼瞧林家的正經(jīng)勛貴人家,府上籌備宴席時也會順帶送一份請?zhí)^來。
他們哪里是真的想結(jié)識林庭風(fēng),不過是做做面子功夫,不愿意讓言家覺得他們看不起他言老爺子的孫女婿。
事實上,他們也確實看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