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壓低聲音,“記住我方才教你的。”
周大奎點頭,眼中兇光更盛:“師父,我記著呢。這李二狗,仗著那招鐵山靠,之前讓我?guī)煹艹粤颂?,今天我非得讓他知道,省城的地盤,可不是他一個鄉(xiāng)下小子能撒野的!”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賽場上的氣氛越發(fā)火熱。
觀眾席上人頭攢動,叫好聲此起彼伏。
李二狗跟著李成出了休息室,迎面就是一陣熱浪。
他深吸一口氣,攥緊了拳頭,眼神里透著股不服輸?shù)木髲姟?/p>
李成走在他身旁,低聲叮囑:“二狗,臺上別分心。周大奎那家伙,力氣大,套路也多,你得穩(wěn)住節(jié)奏,別讓他牽著鼻子走?!?/p>
他頓了頓,目光掃過不遠處那道壯碩的身影,聲音冷了幾分。
“還有,孟淮那老家伙,肯定給周大奎支了招,你小心點,別中了套?!?/p>
李二狗點頭,咧嘴一笑:“成哥,你放心!我還沒使出我的游龍拳法呢!管他什么周大奎,還是孟淮的招兒,今天我非得打得他們啞口無言!”
齊蘭跟在后頭,看著李二狗那滿臉自信的模樣,忍不住笑了。
可笑完,眼神卻不自覺地落在了李成身上。
李成背著手,走得不緊不慢,可她總覺得,他那背影里藏著股說不出的沉重。
她的心一緊,忍不住快走兩步,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,低聲道:“成子,二狗這回……不會有事吧?”
李成一愣,轉(zhuǎn)頭看她,眼神里多了幾分柔和。
他抬手,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,低聲道:“有我在,哪能讓二狗吃虧?”
齊蘭咬了咬唇,沒再說話,只是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角,像是在給自己找點依靠。
李成察覺到她的動作,心頭一暖,忍不住側(cè)身,輕輕在她耳邊道:“蘭子,別擔心。等二狗打完這場,咱們回去好好吃頓飯,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。”
齊蘭臉一紅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:“都這時候了,還想著吃!”
可她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,像是被他這話給暖了心。
就在這時,賽場中央的鑼聲猛地響起,震得人耳膜一顫。
裁判扯著嗓子喊:“下一場,李二狗對周大奎,上臺!”
李二狗猛地抬頭,眼神一凜,像是頭蓄勢待發(fā)的豹子。
他轉(zhuǎn)頭沖李成咧嘴一笑:“成哥,看我的!”
“二狗,小心他的掃堂腿!”
李成忍不住高喊,想起孟淮那老狐貍的陰險,心里總覺得不踏實。
李二狗上了臺,抱拳拱手,卻沒說話,只拿眼睛狠狠剜了一眼對面的周大奎。
周大奎長得虎背熊腰,一身腱子肉,站在臺上就像座鐵塔,
他輕蔑地瞥了李二狗一眼,甕聲甕氣道:“小子,毛都沒長齊就敢上臺?趁早認輸,還能少受點皮肉之苦!”
李二狗也不惱,只冷冷一笑:“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,別在這兒吹牛皮!”
周大奎一聽,頓時火冒三丈:“好小子,夠狂!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爺爺?shù)膮柡?!?/p>
說罷,他猛地一跺腳,擂臺都跟著顫了三顫。
接著一個箭步就沖了過來,砂鍋大的拳頭帶著風聲,直奔李二狗面門。
李二狗早有防備,一個側(cè)身躲過這一拳,同時腳下發(fā)力,一記掃堂腿直奔周大奎下盤。
周大奎也不是吃素的,重心下沉,硬生生扛住了這一腿,同時反手一拳,直擊李二狗肋下。
李二狗見勢不妙,連忙后撤,堪堪躲過這一擊。
兩人你來我往,幾個回合下來,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。
臺下議論紛紛。
“這小子有兩下子啊,竟然能跟周大奎過這么多招!”
“周大奎可是孟會長的高徒,這小子看著面生,哪來的?”
“這你都不知道?他已經(jīng)贏了很多場了,聽說練了一手鐵山靠,厲害得很!”
“鐵山靠?哼,我看也不過如此,跟周大奎比,他還嫩點!”
李成聽著周圍的議論,心里越來越不安。
周大奎的攻勢雖然猛烈,但卻留有余地,在試探李二狗的路數(shù)。
果然,又過了幾個回合,周大奎突然賣了個破綻。
李二狗見狀,心中一喜,立刻使出鐵山靠,直奔周大奎胸口撞去。
就在這時,周大奎嘴角露出一絲陰笑,腳下步伐一變。
竟然使出了一招“撩陰腿”,直奔李二狗襠部!
這招又快又狠,完全出乎李二狗的意料。
他躲閃不及,“啊”的一聲慘叫,倒在了地上,捂著襠部痛苦地翻滾。
李二狗在地上翻滾,額頭冷汗涔涔,臉都白得像張紙。
擂臺下的觀眾先是一愣,隨即炸開了鍋,有人罵罵咧咧喊著。
裁判站在一旁,皺著眉卻沒吭聲,像是等著看李二狗還能不能爬起來。
“卑鄙!”
“這是什么下三濫的招數(shù)!”
“這還是武術(shù)比賽嗎?”
周大奎卻毫不在意眾人的指責,反而得意地環(huán)視四周:“怎么?武術(shù)比賽,難道還要講究什么君子之風不成?”
李二狗蜷縮在地上,冷汗直流。
那一腳的力道極重,疼得他幾乎要暈過去。但他咬緊牙關(guān),硬是撐著沒有認輸。
李成心頭火起,拳頭攥得咯咯作響,指節(jié)泛白。
他猛地起身,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,差點掀翻。
“你別沖動!”齊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聲音帶著哭腔。
她的手指死死掐著李成的袖子。
“沖動?”李成咬牙切齒,眼睛都紅了,“老子今天不把這狗日的場子給砸了,都不算男人!”
他一把甩開齊蘭的手,大步流星沖到擂臺邊,指著周大奎破口大罵:“姓周的,你他娘的算什么東西?打不過就使陰招,老子看你連條狗都不如!”
周大奎站在臺上,慢悠悠地抹了把嘴角,露出一口發(fā)黃的牙。
他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更是讓人火大。
只見他拍了拍手,眼神若有若無地掃過場邊幾個穿著綢衫的男人。
那幾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,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。
李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心頭一沉——是孟淮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