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七音從心里將林豐視為自己最親近的人,她在這個世上,除了柳書雪,就只有林豐這個讓她既看得上,又談得來的朋友,所以格外珍惜。
林豐跟裴七音待在屋子里,述說了與玉泉觀甄琢道長的一戰(zhàn)。
這讓裴七音唏噓不已。
玉泉觀她是聽師父說過的,那個地方,就連暗無天日都忌憚不已,里面的高人幾乎從不面世。
甄琢道長是個例,可能是玉泉觀唯一一個能與外界接觸的弟子。
沒人敢惹玉泉觀,當(dāng)然,玉泉觀也從不過問世事。
這個唯一讓林豐碰上了,竟然還因禍得福,得到了甄琢道長的認(rèn)可。
不得不說,林豐的氣運,真的有些逆天。
大宗京都城內(nèi),瑞王府。
瑞王接到鎮(zhèn)西傳過來的情報,林豐再次出現(xiàn)在鎮(zhèn)西邊城,只帶了五個護衛(wèi),縱橫鎮(zhèn)西,斬殺無數(shù)江湖高手。
祿王趙秉坐在瑞王對面,一臉凝重地看著趙巽。
“甄道長沒個信嗎?”
瑞王眼神有些茫然,他抬眼看著自己兄弟那張焦急的臉,緩緩搖搖頭。
“玉泉觀呢?”
“甄道長并未回來?!?/p>
“你的意思是,甄道長被林豐...”
瑞王堅定地:“這個不會,甄道長是什么神仙人物,怎么會有事,必定中間出了什么問題?!?/p>
祿王一臉疑惑:“如此神仙人物...會有什么問題呢?”
兩位大宗最有權(quán)勢的王爺,一時也無法判斷這其中的曲折,只能沉默無言。
屋子里的氣氛很是壓抑,林豐出現(xiàn)的消息,讓兩位王爺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之前所做的一切,都是基于林豐被甄道長斬殺后,才施行的奪權(quán)計劃。
本來兩人設(shè)計得十分完美,卻被這個意外打亂了一切。
正當(dāng)兩人沉默時,趙圭匆匆跑了進來。
“王叔,爹,據(jù)最新情報,趙爭又調(diào)集了十萬大軍,從撫安府往永寧府行進,恐怕不日就會抵達京都城外?!?/p>
兩人沒說話,都是壓抑著往里吸了口涼氣。
“十萬!?”
祿王沒壓住,驚呼出聲。
他皺眉看向瑞王。
趙圭再次說道:“王叔,聽說坎城內(nèi)的鎮(zhèn)西軍,已經(jīng)抽調(diào)了一萬重甲騎兵,沿晉江往京西府去了?!?/p>
祿王驚問:“?。克麄円墒裁??”
趙圭見瑞王不語,只得接老爹的茬。
“爹,我想,鎮(zhèn)西軍是想要撤軍。”
祿往頓時急了:“這怎么行,眼見叛軍大軍壓境,鎮(zhèn)西軍怎么能撤軍呢?”
瑞王依然穩(wěn)如泰山般坐在椅子上,不動聲色。
只是,他抓了椅子扶手的手指,已經(jīng)發(fā)了白。
目前的局勢很明顯,八萬叛軍與京都御林軍,勉強保持穩(wěn)定對峙之局。
若趙爭再調(diào)集十萬人馬,京都城立刻陷入危機之中。
恐怕要再次出現(xiàn)之前的困局。
這次沒有了林豐,還有誰能前來解救大宗京都城?
祿王父子兩人,都瞪著瑞王,等他發(fā)話。
“不要慌張,孤這就進宮,面見皇兄?!?/p>
趙秉疑惑地問:“皇兄會有辦法?”
“讓皇兄下旨,一則得請?zhí)珟煶雒?,重新領(lǐng)導(dǎo)御林軍抗擊叛軍,二則下旨封鎮(zhèn)西軍大將軍胡進才,晉伯爵位,世代享一等伯厚祿。三則,鎮(zhèn)南邊軍大將軍羅世棟,晉男爵。”
瑞王一口氣說完,端起茶水喝了一口。
祿王點點頭:“還是王兄思慮周全,以高官厚祿,讓他們?nèi)娐?lián)合,共同抵御叛軍,好計?!?/p>
趙圭一臉茫然:“王叔,羅世棟好說,鎮(zhèn)南軍一直參與抵抗叛軍的戰(zhàn)斗,可胡進才那里就難說了?!?/p>
祿王皺眉:“難道如此爵位都動不了他的心?”
趙圭搖頭:“若沒有了林豐,胡進才有可能妥協(xié),但是,林豐還在,胡進才就是想與咱聯(lián)合,卻沒那個膽子。”
瑞王點頭:“圭兒分析得很有道理,得想辦法分離他們才成?!?/p>
趙圭滿臉為難。
“行了,孤先進宮見皇兄,其他事再商議,大敵當(dāng)前,咱們須勠力同心,不可懈怠?!?/p>
祿王和趙圭用力點頭,起身看著瑞王大步跨出了門檻。
然后父子二人對視一眼,都從彼此的眼神中,看出了憂慮。
坎城指揮部內(nèi),胡進才眼前的書案上,攤開了一卷圣旨。
崔贏和宮三炮站在書案前,彎著身子看上面的內(nèi)容。
褚嬌和邵一寒被林豐調(diào)走了,這里便只剩了他們?nèi)齻€人。
細娘則堅守在鎮(zhèn)西號上,以應(yīng)對突發(fā)事件。
“好大的手筆啊,老胡現(xiàn)在也是伯爵了,土地千傾,世代為官,富貴榮華啊,哈哈哈...”
胡進才得意地大笑起來。
宮三炮撓著腦袋:“老大,您這是發(fā)達了呀。”
崔贏冷哼一聲:“老胡,此中代價可不小,你得意的有些早了?!?/p>
胡進才收了笑容,用手拍了拍桌上的圣旨。
“別說咱老大還在,就是不在了,俺老胡恐怕也扛不住這么重的俸祿?!?/p>
宮三炮驚訝地:“老大,您這爵位不要???”
“操,老子敢要么?”
“您怕啥?”
胡進才用手指點著宮三炮的腦袋。
“你沒事也動動這顆腦袋,就不想點正事?”
宮三炮訕笑著:“俺只聽老大的命令,您說啥就是啥唄?!?/p>
崔贏笑道:“這樣也好,至少沒啥煩惱?!?/p>
胡進才正色道:“目前坎城只剩了不足兩萬人,叛軍再來十萬大軍,咱得準(zhǔn)備隨時撤出京都,往京西府跑?!?/p>
“咱不打叛軍了?”
宮三炮瞪大了眼珠子問道。
崔贏無奈搖頭:“唉,你這還看不出來,大將軍抽調(diào)了一萬重甲騎兵,那意思已經(jīng)很清楚了。”
宮三炮用手抓頭發(fā)。
“啥意思很清楚?”
胡進才和崔贏對視一樣,一起搖頭嘆息。
卻沒人再理會宮三炮的問話。
京都城內(nèi),太師府前來了一隊御林軍。
為首的是大太監(jiān)朱啟盛。
他是來傳旨的。
可是,當(dāng)朱啟盛被迎進府內(nèi)后,卻是萬崇待他父親出面接旨。
“朱公公,我父病重,已經(jīng)無法起身,便由下官代為接旨吧?”
朱啟盛一臉懵地看著萬崇。
“萬大人,太師他...”
萬崇嘆著氣搖頭,一時抑制不住,眼淚流了下來。
“唉,我父思念萬卓過甚,夙夜憂嘆,已經(jīng)臥床不起多日,公公見諒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