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三年來,整個長公主府因為趙霆和趙玄的離開,顯得過分死氣沉沉。
而長公主也因此性情變得陰沉了很多。
長公主便將所有的疼愛都給了身邊的女兒,對她諸多寵縱。
但也只是寵縱而已,卻絕對不許女兒違逆自己的命令。
和安郡主見母親動了怒,還是有些怕自己母親的。
只心不甘情不愿地扔下一句知道了,福了福身轉(zhuǎn)身就跑了。
可心里卻打定了主意,哼,不讓她出去,她就沒法子了?
回到自己院子,頓時命自己的心腹丫頭,“去,傳話給太常寺少卿夫人過來一趟,就說我有事找她?!?/p>
沒多久,一名年輕的婦人隨著和安郡主的心腹進了院子。
她熟門熟路地進了花廳,“沈婉嫆見過郡主。”
三年前,裴懷鈺因密謀對下九流大開殺戒,最后卻在逃跑時被裴梓雋的人給拿下,暴露了身份,被下了大牢。
圣上又因瀛江王一事龍顏大怒,裴懷鈺被關進大牢之事便擱置了。
因此裴懷鈺在大牢里待了許久。
后來在他岳丈沈卓的運作下,才有朝臣提起他,圣上這才想起裴懷鈺還被關在大牢。
在不少朝臣的求情下,裴懷鈺被褫奪了爵位,這事兒算是過了。
但保留了一個武官散階從三品的懷遠將軍封號,他無所事事了好一陣子,去求岳丈沈卓幫忙給他謀個差事。
沈卓思慮再三后,為他奔走了一番,將他安排進了太常寺。
而裴懷鈺進了一回大牢后,想明白了很多事。
這兩年來,卻是沉下心來,辦了幾件漂亮的事之后,竟被提拔起來,如今任太常寺少卿一職。
雖然在他心里這官職不上不下,卻偶爾也能面圣。
又勝在他年輕,若是好好干,還是有一番大好前途的。
而沈婉嫆這幾年來,在外走動頻頻,不放過任何一個攀交結貴的機會,尤其是對和安郡主用了十二分的心思,對和安郡主了解透透的,算是將人給籠絡住了。
一有點什么事,和安郡主首先便想到她。
此時和安郡主見到沈婉嫆,將其他服侍的人揮退,“本郡主找你來,算是和你有關!”
沈婉嫆莫名的眼皮跳了下,“和我有關?郡主不妨直言。”
和安郡主看著她露出一抹詭譎的笑道:“沈予歡有消息了!”
沈婉嫆聞言渾身僵硬,一瞬間,新仇舊恨鋪天蓋地而來,她的手緩緩攥緊,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進掌心里。
這些年來,只要一想到她在地宮醒來,自己的努力和阿姜的一切因她毀于一旦,她就恨得心肝劇痛。
“她在哪里?”
和安郡主看著沈婉嫆臉上的濃濃恨意,繼續(xù)添了一把火,“她在清南,而且她還生了一個兒子,聽說日子過得分外快活……”
沈婉嫆聞言頓時有些失態(tài)地拔高了聲音,“兒子?誰的?”
三年前她逃了,她也是派人追查過一陣子的,只是毫無蹤跡,她便只能作罷,只想著她最好一輩子別回來。
只要她敢回來,她必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!
和安郡主神色猙獰,咬牙道:“裴梓雋的,只是誰知道呢,也許是與野男人茍合所生的也不一定?!?/p>
隨即和安郡主看向沈婉嫆,“說起來,她是你妹妹……”
沈婉嫆滿臉憎恨,“她早就不是我妹妹了,我和她只是仇人?!?/p>
“好,那她就是你我共同的仇人,那我們就想想讓她怎樣在這世上消失!”和安郡主現(xiàn)在只想將沈予歡處置后快。
沈婉嫆眼神微閃,當即面帶無奈道:“郡主知道我那男人沒用,沈予歡若在京中,我或許還有些法子收拾她。
可她人在幾百里之外,我有心無力……”
這種事,成功了怎么都好說,萬一失敗了,根據(jù)多年的經(jīng)驗總結,必要先防著事敗查到自己頭上為主。
在她心里,這個和安郡主又毒又蠢,完全是好利用而已!
和安郡主不知沈婉嫆心中所想,卻知道她的底,并不在意她的話,“我找你來是讓你出主意的,你沒人沒勢地能做得了什么。”
沈婉嫆面帶尷尬,“多謝郡主體諒,不過若郡主有人,大可讓郡主給她們施壓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和安郡主面色有些難看,沒好氣地道:“不行,現(xiàn)在裴梓雋已經(jīng)找到了她,他們就在一起,郡守有心也沒膽做什么!”
沈婉嫆微微一笑,“那就想法子讓他們分開好了,她不是有了孩子了?小孩子嘛,總是亂跑的,我們的人就有機會動手……”
和安郡主經(jīng)過沈婉嫆一提醒,腦子轉(zhuǎn)動起來,一雙眼睛里都是惡毒。
打發(fā)了沈婉嫆后,思索了一番有了決定,叫了心腹過來,拿了自己的腰牌。
吩咐道:“你去找英國公府世子謝毅,就說我要沈予歡和她的孽種死在外面,記得提醒他小心行事,不要露面,若要被抓到了,那就讓他自己去死!”
……
半月高懸,夜風蕭蕭,趙霆終究還是沒能抵抗得住,徹底暈死了過去。
予歡想要起來,卻被裴梓雋隔著兒子給按回了床榻上,含怒道:“不管他,我都明著提點他了,可他偏生是個冥頑不靈的倔種!”
予歡忍不住冷哼了聲:“他是誠心悔過罷了,不像有人那么擅長弄虛作假!”
裴梓雋聞言頓時危險地瞇起了眼,“予歡姐姐是在說我嗎?”
予歡心里咯噔下,這大半夜的,很怕他發(fā)瘋,當即道:“什么都撿,說別人呢,和你有什么關系?”
兩人正說著悄悄話,屋外有了動靜,隨后便聽到了孔怡翠的說話聲,以及指揮著人燒水和請郎中熬藥等事宜。
裴梓雋輕笑了聲,“看來趙霆這苦肉計成了?!?/p>
予歡卻是暗嘆了聲,“或許會原諒,可未必能如愿……”
“什么意思?趙霆為她連世子之位都放棄了,甚至離開了長公主府,為她可謂吃了那么多苦頭,難道還不夠嗎?”裴梓雋頓時支著手肘,感覺孔怡翠若還是無動于衷,未免過于絕情了。
末了他又道:“況且他們還是夫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