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莞沒告訴黎莉她離開雜志社的事。
黎莉性格火爆,要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,只怕會立刻打電話去罵主編。
國內(nèi)F1不是熱門賽事,討論不高。
但今年有個華人賽車手,因為高顏值在國內(nèi)頗受關(guān)注。
粉絲的狂熱程度不亞于當(dāng)紅愛豆。
所以,很多媒體都牟足勁,想要抓住這波流量。
而剛巧,這個賽車手效力的就是阮莞的車隊。
她想要拿到獨家采訪,只需要和老板說一句話。
她之所以沒提前30天打辭職報告,有她的考量。
如果主編不放她走,或是因她綜藝節(jié)目的惡剪,而對雜志有負(fù)面的影響,作為籌碼或補償,她可以邀請主編采訪這位華人賽車手。
可她沒想到,平日里對她和顏悅色,時常逢人夸她是雜志社中秋抵住的主編,竟然第一時間選擇割席。
這倒也好。
她不需要用籌碼談判。
也不需要愧疚自已對雜志的影響。
邀請是不會邀請的。
話筒里又傳來了夏莉的聲音:
“對啦,莞莞寶貝,我最近聯(lián)系了幾個德裔男模,看起來都很猛,你到時候隨便選!”
“幫助伴侶調(diào)節(jié)生理和心理需要,是伴侶的義務(wù),你那個老公不行,就換人來!”
“?。。 ?/p>
哪怕阮莞已經(jīng)將降低聲音的按鍵摳爛了,可車內(nèi)太安靜。
夏莉的聲音還是透過聽筒,響在了車廂內(nèi)。
阮莞后脊繃直,飛快說了句“我還有事”就掛斷了電話。
安靜。
車廂里格外安靜。
阮莞盡可能縮在角落里,降低自已的存在感。
好在,留給阮莞窘迫的時間不多,又有一通電話打了進(jìn)來。
是另一家雜志社的主編,叫做范媛。
和阮莞有過幾面之緣。
阮莞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,飛快接通了電話。
電話對面,范主編寒暄了幾句后,
開門見山道:“不知道阮小姐未來是否還愿意繼續(xù)留在時尚圈,我想邀請阮小姐來我們雜志,在原年薪的基礎(chǔ)上,乘以二?!?/p>
阮莞微微驚訝,自嘲道:“范主編,您在網(wǎng)絡(luò)上應(yīng)該有所耳聞,我現(xiàn)在的名聲算不上好聽。”
“不,我相信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謠傳,阮小姐在專業(yè)上的能力有目共睹,不會做出傳聞中的那些事?!?/p>
接著,范主編堅定又道:
“之前我就想邀請阮小姐來我們雜志,但自知不如KVI時尚的規(guī)模,現(xiàn)在邀請阮小姐也不存在輕慢之意,只是存有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的心思?!?/p>
阮莞心念一動。
她曾經(jīng)看過幾期范媛辦的雜志。
內(nèi)容不錯,不是復(fù)制西方時尚的路子,有獨特的文化內(nèi)核。
可惜沒有背靠強大的資本,在后來的劇情中,破產(chǎn)了。
阮莞開口:“謝謝范主編的邀請和信任,但我很早之前就做好了轉(zhuǎn)行的打算?!?/p>
對方似乎有所預(yù)料,但還是難掩失望。
“那就遙祝阮小姐海闊憑魚躍,天高任鳥飛,廣闊天地,阮小姐一定能大有作為。”
“借您吉言?!比钶竼?,“不知道您對F1的華人賽車手的獨家專訪,有沒有興趣?”
“當(dāng)然,這是所有媒體都想抓住的熱點?!?/p>
“好,那錦標(biāo)賽的媒體邀請函我稍后發(fā)過去?!?/p>
“!??!”
電話另一頭。
范媛茫然愣住,直到電話掛斷,她還沒從震驚中清醒。
賽車圈,一向是歐美老牌貴族涉獵的圈子。
國內(nèi)的媒體報道不多,要不是今年爆冷出現(xiàn)了一個高顏值華人賽車手,這場賽事也不會成為媒體們爭搶的熱門賽道。
截至目前,國內(nèi)還沒有媒體采訪過這位賽車手。
此前范媛想也不敢想,她能拿到采訪機會。
遑論是獨家專訪!
獨家!
專訪!
她甚至懷疑,這是夢。
直到邀請函發(fā)來,看到名頭寫著她的名字時,她才有了實感。
她也不禁困惑——
這幾天,《KVI時尚》的主編一邊轟轟動動找關(guān)系,想要拿到F1入場資格;一邊又開除了阮莞,真正的人脈姐。
這算不算是裁員裁到了大動脈?!
范媛瞇了瞇眼,截圖了邀請函信件,發(fā)到了朋友圈。
文案是:[感謝阮小姐的邀請,出發(fā),慕尼黑!]
……
而當(dāng)KVI的主編看到了這條朋友圈后,差點氣暈過去。
作為國內(nèi)頂級的五大時尚刊物主編,她都沒能搞到媒體邀請函,范若竟然拿到了?
還有,她說的阮小姐是誰?
總歸不是阮莞。
主編思前想后,忽然意識到自已漏了一個人脈。
阮家千金,林語鶯。
她撥通內(nèi)部電話,和顏悅色道:“語鶯,有空嗎,來我辦公室一趟?!?/p>
*
車上,阮莞掛斷了兩個電話,車內(nèi)重新歸于安靜。
司機已經(jīng)將隔板擋上,后排是獨立空間,只有她和厲淵兩個人。
黎莉那句“你假老公不行”的話,仿佛還在車?yán)锉P旋。
她小聲解釋,“黎莉這段時間閉關(guān)了,不知道我們結(jié)婚的事情,她說的是厲明瀾?!?/p>
“嗯。”厲淵點點頭,“但她說得有道理?!?/p>
“什么?”
“幫助伴侶調(diào)節(jié)生理和心理需要,是伴侶的義務(wù)?!?/p>
聽到厲淵一本正經(jīng)說這些,阮莞的心跳倏地加快。
她緊攥著手指,聲若蚊蠅地“嗯”了一聲,嗓子有些癢,擰開了一瓶水。
余光中,她能感覺到厲淵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。
下一秒,低沉的男聲響起:
“所以一天兩次,你覺得怎么樣?”
阮莞差點嗆到。
她咳了咳,擦去唇邊的水漬,“太……太頻繁了吧,對身體不好?!?/p>
厲淵的目光落在她潤澤的唇上,眸色漸沉,“兩次頻繁嗎,有些人即便上了年紀(jì),也堅持一天兩次,還有一天三次?!?/p>
阮莞眼眸睜大。
《即便上了年紀(jì)》
《堅持一天兩次》
《還有一天三次》
這放到偶像劇里,哪怕是天賦異稟的男主角,恐怕也做不到吧。
她小小聲,“還是節(jié)制一點比較好。”
厲淵低聲一笑,“我是說互道早安,晚安,一天兩次,你以為是什么?”
阮莞:“……”
她要是再沒聽出厲淵是故意戲弄她的,那她就真成傻子了。
但她還是松了一口氣。
就在這時,司機一個急轉(zhuǎn)彎。
而阮莞也從后排的左邊,滑到了右邊,緊貼在了厲淵的身上。
這一瞬間,仿佛渾身的血液都上涌到了大腦,燙得驚人。
阮莞全身緊繃,左手撐在了真皮座椅上,想坐回到原來的地方。
而不等她挪出一點,腰側(cè)就被一只大手摁住。
耳邊傳來了厲淵的聲音:
“你想一天幾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