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桃縣的麻煩,解決的差不多了。
張生坐在吳家大院內(nèi),完成接下來的收尾工作。
很快,吳亮與吳金父子倆走來,神色微妙。
兩人先是將姿態(tài)放低,目光時刻打量著張生,想要從他的神色里,看出一絲端倪來。
然而,張生的臉色過于平靜,看不出任何喜怒。
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吳亮壓低身姿,“參見少主?!?/p>
張生抬起眼皮。
“協(xié)助夏回打理桃園的事情,金眼龍應(yīng)該告訴你們了吧?”
兩人心中一驚。
沒想到消息這么快,就傳到了張生這里。
只是……這也太快了吧?
兩人剛告別金眼猴,便趕到張生這里,看到他坐在院子里等候二人已久。
悠閑的樣子,不像是剛剛坐下。
父子倆對視一眼。
他們想到了兩種解釋。
第一,張生就是金眼猴,所以省去了傳遞消息的時間。
當(dāng)然,這條猜測直接排除。
以二人對張生的態(tài)度,如果他真是金眼猴,早就收拾他倆了。
那就只剩了第二種解釋……
命令是張生先傳給金眼猴的,然后金眼猴轉(zhuǎn)述給了父子倆。
如果是第二種的話,那么張生的身份,恐怕比想象中還要可怕。
父子倆姿態(tài)再度放低。
“少主放心,我吳亮,一定協(xié)助夏護(hù)衛(wèi)守護(hù)好桃園!”
吳金拱手道:“我也定當(dāng)全力輔佐夏護(hù)衛(wèi)!”
張生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“有你們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六桃縣之事已了?!?/p>
“我先撤了?!?/p>
張生起身,喊上葉辰和許豐念,繼續(xù)趕路前往云州。
縣城門外。
吳亮和吳金前來相送。
曹威和于佳兩隊人馬,竟然也要一同出發(fā)。
曹威道:“你們的目的地,想必與本少爺一樣。能允許你們同行,那是你們的榮幸……當(dāng)然,能與張生你同行,那是我的榮幸?!?/p>
眾人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高傲的曹少州主竟然也是有張弛有度的聰明人。
至少面對張生這樣的狠人時,曹威開始學(xué)著拿捏分寸了。
于佳一言不發(fā),站在自家護(hù)衛(wèi)之中,眼底燃著一絲戰(zhàn)意。
吳家小姐的驗尸上,于佳出了差錯。
她認(rèn)為自已不夠細(xì)致。
如果當(dāng)時再耐心一點,絕對也能發(fā)現(xiàn)吳桃子手指的異樣。
這次算是輸給了張生。
以后絕對不會了!
于佳要跟著張生一路同行,直到在驗尸方面,勝過張生。
浩浩蕩蕩的隊伍,離開六桃縣,直奔云州。
目送張生等人離去后。
吳亮向夏回拱手行禮。
“夏護(hù)衛(wèi),敢問少主他們前去云州,可是有大事發(fā)生?”
夏回?fù)u搖頭,“我怎么知道。”
云州與妖族開戰(zhàn)一事,六桃縣離得這么近都不知道,夏回又怎敢多嘴。
“那什么,我先去趟桃園看看?!?/p>
夏回干一行愛一行,前去桃園熟悉環(huán)境。
吳亮父子本該同行,兩人卻被一名乞丐攔住了去路。
“父親……”
吳桃子跪在地上,滿身泥垢。
要飯半天,便邋遢至此。
吳亮難免痛心。
“父親,我知道錯了。您救救女兒……”
“孩子,你命里有此一劫。以后別聯(lián)系了,我怕少主誤會。”
吳桃子:?
骯臟的臉上掛滿怨恨,“父親,你別忘了,吳家桃子在云州的銷路,全由女兒負(fù)責(zé)。您如今不要我,那么云州的錢,您是不想賺了?”
“傻孩子,吳家桃園早就丟了,就算賺到錢那也不是我的,我操這份心干什么?”
吳桃子:……
有道理。
吳亮繼續(xù)說道:“更何況,云州,出大事了。桃子,不對,這位乞丐姑娘,你應(yīng)該有日子,沒和云州的貨商聯(lián)系了吧?”
吳桃子臉色一變。
算下來,有半個月,沒收到過云州貨商的消息了。
這些日子,她只顧著臨幸男寵,完全忘了這件事。
“父親,云州,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吳桃子心顫問道。
吳亮瞇起眼睛,“首先,你別叫我父親。其次,云州之事,我也不清楚。不過……”
他看向張生等人離去的方向。
“能讓三位身份如此重要的仵作,齊聚云州,只怕是出了大事。”
吳亮面露擔(dān)憂。
“但愿那邊的事情,別波及到我們?!?/p>
……
出了六桃縣,行百里,便至云州境內(nèi)。
復(fù)行百里,方見一座縣城。
許豐念眼里有光,“波濤縣,這可是個好地方!”
波濤?
張生眉頭微皺。
任何一處地方,起名字之時,大多會選吉利的字眼。
波濤……這兩個字聽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波折不斷。
“怎么會選這樣的名字?”張生好奇問道。
葉辰與曹威等人,也好奇地看向許豐念這位英俊男子。
許豐念微微一笑,“波濤縣外的石碑上,倒是記載了緣由。不過,我更喜歡講給你們聽。”
“波濤縣,原名波平縣,意為波蘭不驚、平平安安?!?/p>
“直到,先帝微服私訪,行至縣城,只覺得這里姑娘繁多,眼花繚亂,故更名為波濤縣?!?/p>
于佳紅著臉別過頭去,假裝什么都沒聽到。
曹威神色平靜,眼神里有淡淡的不屑。
身為少州主,什么波濤沒見過?
他倒要看看,這座縣城,究竟有沒有傳聞中那么洶涌。
張生沉吟片刻道:“云州有洶涌縣嗎?”
許豐念搖頭,“這個真沒有?!?/p>
“但你能問出這個問題,證明你很有文化?!?/p>
“至少,你知道波濤洶涌這四個字?!?/p>
張生道:“沒錯,這四個字都是三點水,汁水多?!?/p>
眾人走向波濤縣大門。
許豐念邊走邊念叨。
“波濤縣有個風(fēng)俗。”
“當(dāng)年先帝更名后,縣官老爺明顯上稱先帝英明,實則心里對這個不吉利的名字,存有芥蒂?!?/p>
“所以,縣官老爺推行了一種新的風(fēng)俗活動,名為撫濤節(jié),意為將曲折的波濤安撫平靜,順順利利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聽到套習(xí)俗,葉辰等人的腳步,加快了不少,似乎急于趕往波濤縣。
許豐念道:“可惜我們來晚了,撫濤節(jié)上個月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,只能等明年這個時候了。”
眾人腳步又漸漸放慢。
縣城大門外。
守門的官兵攔住眾人登記。
張生先做了個表率,在登記表上寫下了“宋拯”兩個字。
守門官兵瞄了一眼,狐疑道:
“你叫宋拯?”
張生道:“是啊,您認(rèn)識我?”
官兵臉色微變,搖了搖頭,“不認(rèn)識?!?/p>
張生面不紅心不跳地退去一旁。
葉辰上前,沉思片刻,寫下“袁艾”兩個字。
官兵撓了撓頭,“下一個?!?/p>
許豐念登記了自已的名字。
官兵微皺的眉頭漸漸松開。
曹威同樣大丈夫生于天地間,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寫了自已的名字。
于佳也一樣。
很快,登記完成。
官兵示意開門放人。
一行人進(jìn)入波濤縣內(nèi),沉溺于這里的風(fēng)俗文化。
可惜來晚了,無緣體驗。
走在大街上,眾人好奇地四處打量。
張生悄聲提醒道:“小心點,至少面前這條街,存在大問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