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生突然動手,令人猝不及防。
別說馬三了。
夏回都沒反應(yīng)過來!
張生砍人用的正是夏回的刀。
此刻的夏回,一臉懵圈,頭皮發(fā)麻。
張生方才的速度,快到根本無法看清。
如果不是馬三的手臂,被砍了下來,根本沒人知道張生剛才做了什么。
馬三更為驚恐。
他直到看清桌上的手臂,認出這是自已的之后,肩膀上才產(chǎn)生劇痛。
只有速度快到極致,才會后知后覺地察覺到劇痛。
馬三低估了這張年輕面孔的實力。
別的不說,光是憑這份速度,這小子就有不必講求“人情世故”的資格。
馬三艱難地站起來。
“這次是我冒犯了,多謝您留我一命!”
他殘留的一只手,招呼手下撤退。
一樓終于清凈了。
女掌柜躲在柜臺后,一直沒敢出來。
她就知道,這么多人湊在一起,肯定要出事。
只是沒想到,看似最不可能惹事的張生,最先出手。
而且如此果斷狠辣。
“我竟然讓這樣的人住柴房?!?/p>
女掌柜欲哭無淚。
吃過飯后,張生一行四人便去了柴房。
簡陋的兩張床,分別貼著東西墻擺放。
張生道:“從八卦方位上講,西屬于危險之地。所以,西邊這張又大又軟的床,我來睡?!?/p>
“你們?nèi)齻€,就在東邊的床上擠一擠?!?/p>
其余三人:……
誰睡中間,成了一個大問題。
……
天字壹號房。
柳青打了個寒顫,頭皮發(fā)麻。
“你們兩個,看清那小子怎么出手的嗎?”
大胡子與趙綴一臉凝重,紛紛搖頭。
趙綴道:“至少我可以確定,他沒動用一絲氣,只靠純粹的身法出刀?!?/p>
大胡子驚嘆道:“趙綴對氣的感知極為靈敏,他說對方?jīng)]動氣,不會有錯。如此敏捷的身法,要殺我們?nèi)耍率呛敛毁M力。”
“要說這小子沒來頭,我不信?!?/p>
“這么強的實力,會如此巧合,與我們住進同一座客棧?”
大胡子的被迫害妄想再度發(fā)作。
只是這一次,兩位同伴并未再數(shù)落他。
顯然,張生的那一刀,嚇到了所有人。
如此不安的心理作用下,產(chǎn)生的畏懼也會令人懷疑自已的安全。
“我們怎么做?連夜撤走,還是靜觀其變?”
柳青不是拿主意的人,只能問其他二位。
趙綴沉思片刻。
“我倒是覺得,沒必要擔心?!?/p>
“以那個家伙的實力,如果真是奔著我們來的,沒有必要如此低調(diào)?!?/p>
“可能真如他所說的那樣,只是路過而已?!?/p>
話雖如此,可身邊藏著這么一位高手,任誰都會心里難安。
“現(xiàn)在這座客棧內(nèi),不止我們憂慮,其他人也一樣?!?/p>
“今晚睡覺時,別睡太死?!?/p>
“我們?nèi)齻€,最好輪流守夜?!?/p>
……
地字貳號。
百曉生頭皮發(fā)麻,縮在被窩里,瑟瑟發(fā)抖。
“太恐怖了?!?/p>
“那個人的出刀速度,連馬三都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?!?/p>
“這特娘的還是人么?!?/p>
百曉生不認識張生,但他認識馬三。
以馬三的實力,能一刀砍掉他手臂的人,少之又少。
由此管中窺豹可見,張生的實力,比目前所展現(xiàn)的,還要恐怖。
“大哥,如果他是奔著我們兩個來的,咱們怎么辦?投降,還是把東西交出去?”
孔薏憂慮不已。
百曉生道:“按理說,隔壁的七星如意臺,比咱們兩個的東西,更有吸引力。”
“再者,此人不像鼠輩,興許明天一早真就走了。”
“咱們可以熬到天亮,看看到底怎么個情況?!?/p>
百曉生原本的睡意此刻全無。
孔薏道:“你通曉九州之事,猜不出此人的身份來?”
百曉生呵呵一笑。
“這家伙目前所使用的手段,只有逆天的身法?!?/p>
“要說九州內(nèi),身法如此恐怖的,除了銜泉鳥一族,只有金眼猴。”
“你覺得這么年輕的家伙,能是金眼猴嗎?”
孔薏自然是知道不可能。
百曉生驚嘆道:“九州又出了個身法奇才?!?/p>
“不過,比起我們兩個?!?/p>
“馬三和秦全,興許才是最恐慌的?!?/p>
……
地字壹號房內(nèi)。
馬三剛剛止住肩膀的血,臉色慘白。
他內(nèi)心充滿驚懼與后怕。
“他完全可以要了我的命,但還是留手了?!?/p>
“看來真的只是路過?!?/p>
“傳令下去,告訴弟兄們,看見此人繞道走,繞不過就客客氣氣,千萬不能招惹!”
馬三算是撿回來一條命,格外珍惜。
同時也不想讓手下人遭受無妄之災(zāi),面對張生這樣的高手,能躲就躲。
“老大。”
小弟馬皮憂慮道:
“您如今重傷,那七星如意臺,咱們還能搶到手嗎?”
馬三心里也沒底。
雇主給了他們高價,足以拼命、冒死的高價。
但命是自已的,要是沒了,就算掙到錢,也只會落入別人手中。
馬三不得不謹慎。
“只要那四個人不插手,我們還是能將東西拿到手的?!?/p>
“如今的問題在于,我們分不清楚,七星如意臺,究竟在天字號哪間房里?!?/p>
“壹號的兩男一女,貳號的兩女一男,看上去都像是護著什么東西。”
以馬三的行事作風,本是想將兩間屋子里的人,全部圍起來殺掉,然后一一翻找。
但……
秦全的出現(xiàn),打斷了馬三的計劃。
“秦全與我們一樣,也是賞金獵人。”
“他來這座客棧,一定也是圖謀什么?!?/p>
“不把這一點弄清楚,我們不能貿(mào)然動手?!?/p>
沉思片刻后。
馬三吩咐道:“馬皮,你去秦全房間里,請他樓下一敘。”
“是?!?/p>
……
地字貳號房內(nèi)。
秦全洗了幾把冷水臉。
心跳逐漸緩和、平息,長舒了一口氣。
“嚇死我了?!?/p>
當時只有他和馬三坐在張生身邊。
如果被砍的不是馬三,那可就是他秦全了。
“這年輕人什么來頭?出手也太狠了,根本不給人緩和的余地……”
“不對,他給了?!?/p>
“只是我和馬三,都沒接住?!?/p>
秦全心里一陣后怕。
當時的張生,一直在強調(diào),明早就會離開。
只是馬三和秦全一直不信。
人家給了機會,自已不要,這賴不得張生。
“老大,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
小弟為秦全捏肩,也是不由得后怕。
“什么怎么辦?等唄!要是明天一早,那人真的離開了,咱們再辦自已的事兒!”
“他要是不走呢?”
“不走,那就繼續(xù)蟄伏??傊麄兯膫€不走,我不敢讓兄弟們冒險?!?/p>
秦全為人還算講究。
忽然,有人敲門。
小弟連忙跑過去,打開門一看,竟是馬三的人站在門外。
“馬皮?你想做什么?”
馬皮嗤聲道:“我家老大,請你們頭兒樓下一敘!”
“馬三怎么不親自過來?”
“混賬東西,我家老大的名號,是你能叫的?”
雙方差點打起來。
秦全及時出來,制止二人。
“回去告訴馬三,現(xiàn)在到樓下即可?!?/p>
馬皮拱手,隨后離去。
小弟卻為秦全感到一陣擔憂。
“老大,萬一馬三給你下套……”
秦全搖頭,“他已經(jīng)斷了一臂,不敢隨意鬧事。這次找我,大概率也是被嚇到了,想求個相安無事。”
隨后,秦全去了一樓。
馬三早已讓女掌柜備好酒菜。
“秦兄,請坐!”
兩人一同落座,同時諱莫如深地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,隨后迅速收回目光,相視一笑。
一番寒暄過后。
馬三自口袋里,掏出一張厚實的信封來,遞到秦全面前。
“秦兄先看。”
秦全目光微凝。
這是賞金獵人接任務(wù)時用到的信紙。
而在賞金獵人里有個規(guī)矩,若是兩撥賞金獵人相遇,其中一方展示任務(wù)清單,另一方也要以誠相待。
秦全展開信紙,看到了上面的任務(wù)。
“七星如意臺?這是何物?”
馬三嘆息一聲,“不清楚,雇主并未說明,我們也不會問?!?/p>
秦全眉頭微皺,“你如此坦誠相待,想問我什么?”
馬三道:“你們的任務(wù)是什么?”
既然雙方都要說實話。
秦全便沒再隱瞞。
“鎮(zhèn)天棺?!?/p>
“什么?”
“樓上天字號兩間房里,有一間的住客,身上有鎮(zhèn)天棺,這是我們雇主要的東西?!?/p>
馬三懸著的心,終于落下了。
雙方不是奔著同一樣東西來的。
目的不沖突。
甚至,還有合作的可能。
馬三提議道:“既然你我的目標,都在天字號,為何不聯(lián)手,將兩間房里的人,全部圍困起來,一同拿下?”
秦全眼神一亮,“好主意!”
雙方聯(lián)手,人馬翻倍。
拿下天字號的兩撥人,豈不是輕輕松松?
兩人謀劃了行動計劃,隨后各自返回房間,排兵布陣。
柴房內(nèi)。
許豐念輾轉(zhuǎn)難眠。
他被葉辰和夏回加在中間,本身又不習慣仰面朝天睡覺,實在是不知道該朝哪邊。
忽然,視線的余光,看到西邊有什么東西緩緩升了起來。
好像是一顆黑乎乎的頭……原來是張生,可把許豐念嚇壞了。
張生的手里,握著一枚玉佩,緩緩湊到耳邊。
玉佩里傳來金眼龍的聲音。
“給你看幾張畫像?!?/p>
“若是遇到這五人里的任何一個,隨手保護一下?!?/p>
“他們身上,有關(guān)乎九州氣運的東西。”
張生挑眉。
關(guān)乎九州氣運?
金眼龍繼續(xù)道:“若是他們手里的東西沒了,陛下可真就要屠城攏聚氣運了,你可別裝沒聽見我的消息!”
張生心里一跳。
這五個人身上,有關(guān)乎氣運的東西?
玉佩的傳送法陣,傳過來五張畫像。
同時寫明了姓名。
“柳青、趙綴、大胡子……百曉生,孔薏?”
張生默默記住著五個人的畫像和身份。
正準備睡下之時,客棧內(nèi)忽然傳來一聲鏗鏘有力的呼喊聲。
“柳青,趙綴,大胡子,你們?nèi)齻€別掙扎了,乖乖把東西交出來!”
“百曉生,孔薏,把你們兩個手里的寶貝,也拿出來吧!”
這聲音,分明是馬三和秦全的聲音!
張生不由得一怔。
竟然這么巧?
奶奶個腿兒的。
他早就說過不管閑事。
但現(xiàn)在,不得不插手了。
換好衣服后,張生離開柴房,直奔天字號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