敞開的大門,等待張生的深入。
“畢竟你是第一次來,長公主謹慎些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”岳長峰小聲說道。
張生的一招【萬劍朝圣】,打消了岳長峰心中最后的疑慮。
這絕對是州主的親傳徒弟!
“少主,您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。長公主生性淡薄,又是宮里出身,要是有什么話讓你不高興了……”
張生臉色一凝,“別瞎說,那是我?guī)熌铮趺磿俏也桓吲d?!?/p>
岳長峰自知說錯了話,連連掌嘴。
“那您小心,屬下繼續(xù)去追查南云縣余孽了?!?/p>
岳長峰告辭離開。
實際上,他來拜見長公主,連門都沒能進去。
只靠著婢女傳話,按照長公主的旨意,鬧了這么一出。
長公主也只是想進一步確認張生的身份。
【萬劍朝圣】的說服力,足以令長公主放下戒心。
張生正要進別院,女護衛(wèi)木棉忽然叫住了他。
“站住?!?/p>
“進別院之前,把你的武器全交出來。”
“包括你的空間法器?!?/p>
張生擁有空間法器并不是秘密,只是沒人知道,他的空間法器,究竟長什么樣子。
就算是州主來見長公主,也得乖乖把武器交出來。
張生聳聳肩,“我沒有武器,也沒有空間法器?!?/p>
木棉陰郁道:“你覺得我會信?”
“你可以搜身?!?/p>
“我搜出來與你交出來,那可就是兩兩碼事了?!?/p>
“你搜就是了?!?/p>
張生展開雙臂,絲毫不懼。
他的空間法器連結(jié)在【神骨匕】上,而現(xiàn)在的【神骨匕】,化作一塊骨頭,附著在張生的手掌骨上。
木棉能搜出來,那才有鬼了。
保險起見,木棉開始對張生搜身。
渾厚的手掌摸到張生的腳腕上,沿著小腿,慢慢往上搜索。
木棉的臉色愈發(fā)古怪。
“還以為你瘦若雞仔,沒想到全是精壯肌肉。
木棉的雙手,在張生的兩側(cè)臀部,多停留了片刻。
張生目光微瞇,“你在這里停留的時間,是不是太久了?”
木棉肅穆道:“此處隆起頗高,容易藏東西。但從手感上來看,應(yīng)當是沒藏什么?!?/p>
搜身繼續(xù)。
木棉的手又停在了張生的腰上。
“小細腰,摸著還挺有勁兒?!?/p>
張生:……
這是正經(jīng)女護衛(wèi)嗎?
“胸膛也挺厚實?!?/p>
木棉一邊搜身一邊感慨,語氣不似先前那般硬氣。
雙手自張生的肩膀處,滑過兩側(cè)手臂。
“沒有武器,也沒有空間法器……這不應(yīng)該??!你來的時候,不是說給長公主備下禮物了嗎?如果沒放在空間法器里,還能在哪兒?”
張生微微一笑,“我就是禮物。”
木棉:?
此時,傳話的婢女耐心漸無。
“木棉護衛(wèi),若是沒問題的話,便讓人進去吧。不能讓長公主等久了?!?/p>
木棉這才想起正事,趕緊揮手示意。
“進去吧進去吧?!?/p>
張生內(nèi)心松了口氣。
木棉沒摸他的臉皮,否則控制不住掉下一塊來,麻煩可就大了。
張生邁進別院之時。
婢女悄悄回頭,看向木棉一眼。
木棉口型示意道:“身材棒極了,很有男人味兒!”
婢女抿了抿嘴唇,這才趕忙進門,給張生帶路。
大門關(guān)閉,別院內(nèi)仿佛換了天地。
綠葉蔥郁,花壇爭艷。
風里夾著一股甜香。
走在碎石小路上,心不自覺的平靜下沉,恬靜淡雅。
長公主喜歡清靜。
婢女們走路時,繡花鞋一提一落,點水般輕盈。
后院修了座小型池塘,邊緣搭建著木頭棧道。
一道身影,只穿了件寬松的紅色絲綢袍,柔順的長發(fā)隨意散落在肩膀上,像是綻開的孔雀尾,肆意散發(fā)魅力。
修長的白腿自紅袍下伸出,一雙精致的小腳浸在池水里。
風一吹,水面蕩起漣漪,紅袍的衣襟也想要隨風追尋自由,卻被一雙玉手輕輕按下。
腳步聲傳來。
婢女示意張生停下腳步,隨后自已上前去稟告。
“長公主,人帶來了?!?/p>
“嗯?!?/p>
長公主輕輕應(yīng)了一聲,揮揮手,示意所有人退下。
婢女卻道:“長公主,為了您的安危……”
“下去吧,我不想再說一遍?!?/p>
慵懶的語氣里透著不容置疑。
婢女只得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后院只剩下長公主與張生二人。
邪了門了!
以往林無極來的時候,長公主都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。
今天怎么這般隨性?
張生只覺得有老虎要吃人,慎之又慎。
“你就是張生?”
長公主的腳尖輕柔撥動水面,層層漣漪蕩開。
“師娘,我終于見到您了!”
張生語氣真摯,情感豐厚,甚至隱隱有幾分哭腔。
長公主并未回頭,甚至未對這番語氣做出任何反應(yīng)。
比起這個所謂的“徒弟”,她更喜歡水面的輕柔顫動。
“為何不跪?”
“師父說過,您不喜歡繁文縟節(jié)。若是見了您,無需跪下行禮,叫一聲師娘便可?!?/p>
“這倒像是他說出來的話?!?/p>
長公主確實不喜歡繁文縟節(jié)。
這一點,與唐婉怡這位小公主有幾分相似。
兩人畢竟是姑姑和侄女的關(guān)系。
性格上相似,倒也正常。
“不管怎么說,你是無極的徒弟,又與我兒子差不多大,我總歸是要親眼見見你的?!?/p>
長公主的天鵝頸緩緩轉(zhuǎn)向后,回眸一眼,清幽的眼神毫無波動,桃紅的眼線將雙眸襯出桃花般的俊秀。
張生心臟漏跳一拍。
在林無極記憶里看到的長公主,與現(xiàn)實相見,果真是天差地別!
“這算是真人比照片美吧……”張生心中想到。
但美麗是會吃人的。
外面人說的沒錯,長公主生性涼薄了些。
死了兒子,死了丈夫,竟還有心情粉黛玉琢。
長公主記下張生的相貌,回過頭去,目光始終與水面交匯,不再挪開。
“見也見過了,想必你也有事要忙,回去吧。”
“來人?!?/p>
“送客?!?/p>
婢女快步走來,欲要給張生帶路。
張生沉吟片刻,“師娘,徒兒來的匆忙,沒來得及準備禮物……”
長公主道:“林無極不是告訴過你,我不喜歡繁文縟節(jié)。你現(xiàn)在說這些,是要做什么?”
剛才張生在外面說的,長公主可都聽見了。
尤其那句“我就是禮物”簡直是大逆不道。
長公主看似平靜,腳尖撥弄水面的頻率,略有加快。
張生道:“徒兒還是帶了件禮物來的?!?/p>
“你不是沒帶空間法器嗎?禮物藏在哪里?”
長公主話音剛落,木棉等一眾護衛(wèi),悄然埋伏在四周。
只要張生取出禮物,就證明他身上有空間法器,證明他撒了謊。
屆時,木棉會立即帶人沖出去,拿下張生。
“沒有空間法器,但徒兒會變戲法?!?/p>
張生掌腕一翻,一枚金簪躍然于手上。
木棉當即帶人沖了出來,將張生團團圍住。
然而,長公主輕輕回眸,看到金簪后,清冷的臉花容失色。
“慢著!”
“你這枚簪子……”
“哪里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