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問一次,誰是張生?!?/p>
“乖乖站出來?!?/p>
老人嘬著煙袋,吞云吐霧。
張生瞇起眼睛。
“天還沒黑,你也不瞎,誰是張生,不是一目了然嗎?”
說完,他把鄭芊推了出去。
“這就是張生?!?/p>
鄭芊:……
唐婉怡:?
“你真慫!你是男人啊,怎么可以把女人推出去擋危險!”
“誰告訴你我是男人?你見過我身上的男人特征嗎?”
“沒……”
“那就閉嘴?!?/p>
唐婉怡氣急,她連忙跑上前,將鄭芊拽了回來。
“小芊你說,人怎么可以壞到這種程度!”
鄭芊苦澀道:“公子買下了我,我替公子承受危險是應(yīng)該的?!?/p>
唐婉怡很生氣地指著張生。
“老頭兒,這就是你要找的張生。有什么麻煩,盡管沖他來!”
老人嘬了兩口煙袋,上下打量著張生,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你是說,這個遇見危險把女人推出來,還理直氣壯,覺得自已沒錯的慫包,是南云縣英雄張生?”
“除了這張臉,有傳聞中張生的幾分瀟灑神韻,還有哪兒相似?”
“別看老夫歲數(shù)大,可這腦子清醒著呢,不糊涂?!?/p>
唐婉怡怔住。
這叫清醒?
這叫不糊涂?
“你就算沒見過張生,起碼要分清性別吧?我們?nèi)齻€人里,就張生一個男的,你還能認(rèn)不出來?”
老人抽煙的動作一頓。
隨即陷入沉默。
良久,神色復(fù)雜的抬起頭。
“老夫雖然不糊涂,但很馬虎,會錯過一些小的細(xì)節(jié)?!?/p>
“姑娘,幸得你提醒。”
“等下老夫動手時,會給你留個全尸?!?/p>
老人的目光,看向張生,怒罵一聲慫貨。
面對老人的實話,張生倒是沒有多憤怒。
起碼他確認(rèn)了一件事,老人是奔著他來的,而不是唐婉怡。
公主的身份,還沒暴露。
“我就是張生。哪方勢力派你來的?”
張生不裝了,攤牌了。
老人磕掉煙鍋里的渣子,小心翼翼收好煙袋。
“老夫只收錢辦事,從不打聽雇主身份。年輕人,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?!?/p>
老人手臂一震,衣服碎裂。
蒼老的容貌之下,竟然是渾厚發(fā)達(dá)的肌肉!
兩條手臂壯如黑熊,力量感如巍巍高山般震撼。
鄭芊目光微沉,時刻準(zhǔn)備出手。
張生率先而動,身形輕盈似落葉,眨眼的功夫便落到老人面前。
力量凝聚于掌心,氣隨意動,振臂而出!
天十掌!
老人右手緊握硬拳,氣勢翻江倒海,緊繃的肌肉賦予拳頭兇猛的力量,迎向張生的天十掌。
轟!
兩相對撞!
老人手臂骨頭盡斷,肌肉崩裂。
引以為傲的力量,在張生面前,完全不堪一擊!
“怎么會……”
老人連連后退,右肩碗大的缺口往外瘋狂濺血,滿臉驚駭。
“你這一掌的力量,若是用在拳法上,老夫半個身子都要被你打碎!低估你了!”
老人痛苦地跪在地上,“驢子,快跑!”
老驢無動于衷。
“快走??!”老人硬勸,“老伙計,跟了我這么多年,你也舍不得我嗎?”
下一刻,驢子歡快地跑到張生面前,嘎嘎大笑撒嬌。
老人:?
你這濃毛大耳的驢,說叛變就叛變了?
張生身上有驢妖修為,同樣的氣息,令老人的驢子感受到了同類的舒緩。
所以它更喜歡跟張生在一起。
至于那幾十年的情誼……只能說,老登,以后別聯(lián)系了,驢子我怕張生誤會。
張生摸了摸驢臉,毛絨絨的,還挺舒服。
他撿起一顆石子,走到老人面前。
“驢子不錯,我收下了?!?/p>
老人氣急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。
“饒我一命,把驢子還給我,我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!”
張生搖頭,“這驢子我要了?!?/p>
老人道:“驢子給你,留我一命!我可以告訴你誰雇是雇主!”
張生仍舊搖頭,“現(xiàn)在,我不想知道了?!?/p>
石子施加千座山的力量,丟到老人的胸口。
胸腔破碎,血肉橫流,場面慘不忍睹。
唐婉怡的臉色又開始發(fā)白,鄭芊及時攙扶。
“小姐害怕尸體?”
“怕?!?/p>
“那為何之前不怕我父親?”
“裹在草席里,看不見自然不怕?!?/p>
唐婉怡兩只手捂著眼睛,鄭芊幫她壓低了草帽。
張生只摧毀老人的身體,留下完整頭顱搜魂。
要說這老頭兒的命運,也是真的慘。
從小被培養(yǎng)成頂尖殺手,干了幾十年賞金獵人的活兒,沒吃過大魚大肉,也沒討過老婆。
至今八十歲的身體,還能練童子功。
張生著實佩服。
除卻這些過往,記憶里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。
“任務(wù)通過信鴿送到手,老登沒見過雇主?!?/p>
“這雇主也真有意思,連張畫像都不給?!?/p>
“想殺的人是我,說明幕后之人不希望我去驗尸?!?/p>
張生早料到路上會有危險,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。
這趟路途,只怕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危機重重。
【驗尸馬戶?!?/p>
【死因:臟器破壞!】
【您的心臟強化+10000】
【肺臟強化+100】
【……】
【獲得功法:鎮(zhèn)山拳(小成)】
收獲還算不錯。
只是這老登活了八十年,都沒能獲得一件空間法器,這讓張生有些無語。
“你這一輩子,白活了?!?/p>
地上殘留的血管口冒出幾個血泡,像是在哀嚎叫屈。
張生直接無視。
“麻煩解決,繼續(xù)出發(fā)。”
唐婉怡眼睛緊閉,手在半空抓來抓去,“小芊,幫幫我,帶我繞過尸體……”
“好的小姐?!?/p>
鄭芊托住唐婉怡的手,小心翼翼引導(dǎo)她繞過尸體。
“小姐,可以睜開眼了?!?/p>
唐婉怡長舒一口氣,臉上終于恢復(fù)桃紅般的血色,“可嚇壞本淑女了?!?/p>
張生看著前方的唐婉怡,道:“淑女別回頭……”
我真是那位少州主……這句話張生硬憋了回去。
唐婉怡沒好氣兒道:“你明明能直接殺人,為什么還要把小芊推出去?”
鄭芊連忙道:“小姐,別埋怨公子。”
“本姑娘替你討公道的時候,你別說話!”
鄭芊遞給張生一個無奈的眼神。
好話說盡,勸不動唐大小姐。
張生面無表情道:“就算鄭芊真死了,死的也只是個丫鬟而已?!?/p>
“死的只是個丫鬟……而已?”唐婉怡氣到臉紅。
張生道:“是啊。有什么問題嗎?你看朝廷里,皇帝、皇子、公主,遇到危險的時候,不都是身邊的侍從擋在前面嗎?”
“他們能做的事情,我為什么不能做?”
唐婉怡徹底語塞。
張生上前,壓低她的草帽,聲音柔和了一些。
“這個天下,就是這么殘酷。有人能把千斤的肉放到腐爛,有人會差一口飯而餓死街頭?!?/p>
唐婉怡沉默許久,神色復(fù)雜道:“皇帝不管嗎?”
張生搖頭沉思,“興許下一位會吧?!?/p>
這下輪到鄭芊臉色發(fā)白了。
這種大逆不道的話,張生也敢說出口?
“小姐,咱們繼續(xù)趕路吧?!?/p>
唐婉怡木訥地點了點頭,內(nèi)心久久不能平靜……
夜幕降臨之時,三人恰好趕到客棧。
把酒言歡的熱鬧,令唐婉怡的心里好受了一些。
“三位打尖還是住店?”
店小二迎上來,一眼便看出張生是三人主心骨,直接對他問道。
張生目光掃過整個一樓。
“不打尖,也不住店?!?/p>
“那您想?”
“殺人!”
話音一落,張生果斷出手,掌刀砸到店小二的脖子上。
咔嚓!
店小二的頸椎骨斷裂突出,身體倒地抽搐片刻,徹底沒了聲息。
剎那間,屋內(nèi)所有人拔刀而起!
真正的店家、客人,早就死了。
只有一群殺手,靜候張生已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