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他回去打聽下,這種殘廢的又治好了,還交不交二胎罰款,交的話又得交多少。
王氏:“小草不小了,得帶她回去嫁人?!?/p>
“行,那就這么辦吧?!?/p>
“還有潘宏的事,你去打聽一下,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現(xiàn)在在哪里上班?!?/p>
“好?!?/p>
潘毅現(xiàn)在最恨的就是潘宏。
兩個妹妹,頂多就是自已沒占到她們便宜,算不上恨。
但是潘宏不一樣,他覺得要不是潘宏無能,自已兒子早變成有錢人家的少爺了。
退一步講,自已好好的兒子變成早產(chǎn)兒,老娘坐牢,可都是他害的啊。
他要不拿出個賠償?shù)恼鲁虂?,跟他沒完。
……
陸江庭見過方晴的糾纏后就做了噩夢,但奇怪的是這次沒有玉瑤。
夢境中皆是方晴哭哭啼啼的訴苦。
“我們那房子太老了,經(jīng)常停電停水。又沒電梯,我年齡大了爬不了樓?!?/p>
“那樣一套兩室的老破小房子,晨晨找媳婦都找不到,人家一看那房子的條件就沒愿意的?!?/p>
陸江庭握緊了拳頭。
方晴繼續(xù)哭訴,“前些日子倒是相親一個姑娘,我瞧著挺好的,晨晨也喜歡??墒桥教岢鲎屛覀冑I電梯房。晨晨那點兒工資你知道的呀,剛好夠生活的。就現(xiàn)在的房價,別說買房子,買廁所都買不起啊?!?/p>
現(xiàn)在的房價有多嚇人,陸江庭自然是知道的。
方晴又說:“前些年創(chuàng)業(yè)環(huán)境好,要是晨晨出去創(chuàng)業(yè)就好了。他要是當(dāng)了老板,有了錢,肯定不愁娶媳婦。哪知那么不湊巧,晨晨說要創(chuàng)業(yè),苗苗也要創(chuàng)業(yè)?!?/p>
說到這兒,她偷瞄了一眼陸江庭。
看他皺著眉頭,她又立刻道:“江庭你別亂想啊,苗苗是你的親閨女,你支持親閨女創(chuàng)業(yè)是對的。要是當(dāng)年那筆錢借給我咱們,玉瑤還不知道把咱恨成啥樣呢?!?/p>
陸江庭自嘲的笑了一下,心想錢給她了,她一樣把他們恨得啥樣似的。
那筆錢還是他借的,后面害得他還了多年的債。
之后幾年傅懷義一直追著他還錢,一發(fā)工資就被他劃了去,只給他留下基本的生活費。
直到他退休前半年才把欠債還清。
這些年來,方晴和晨晨陷入財務(wù)危機想叫他幫忙,可惜他有心無力。
他心里感覺愧對他們母子。
“買新房子還差多少錢?”
“這……得看姑娘看中的房子多少錢。”
陸江庭一怔,滿心疲憊。
意思是,他們根本沒錢。
他身上是有點兒錢的,但也不多,買老破小帶點款還行,想買漂亮的大房子那肯定不能想。
除非去找苗苗借錢。
可玉瑤那樣子,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拿刀砍了他。
這條路也行不通。
陸江庭想了想道:“不成把那套房子賣了吧,前幾年我不是把那套房子轉(zhuǎn)到晨晨名下了嘛?!?/p>
“那套房子……”方晴頓時又淚流滿面。
陸江庭:“出什么事了?”
方晴說:“江庭,你可還記得三年前我問你借錢的事?”
陸江庭點點頭,“那時候我確實沒有?!?/p>
“我知道你的難處,所以后來我沒跟你說。其實那年我得了重病,需要錢救命。晨晨……晨晨這傻孩子,為了救我的命,把那房子賣掉了?!?/p>
陸江庭全身一僵,“什么?已經(jīng)賣掉了?”
“是的?!?/p>
“可是我之前去看你們,你們還住在那房子里?!?/p>
“那是租的,我們每個月得給房租錢??删驮诎肽昵埃繓|突然把房子收回去,就把我們母子趕出來了?!狈角缒税褱I,哭著說:“我們早就無家可歸了,怕你擔(dān)心,一直沒說而已?!?/p>
陸江庭如遭雷擊。
“那你們現(xiàn)在住哪里?”
“晨晨住在保安亭里,我……我住在一間地下室里?!闭f話間,她揉了揉自已的腰。
陸江庭自然也看到了,“嫂子,你這是?”
方晴淡淡一笑,“沒事,就是風(fēng)濕?!?/p>
風(fēng)濕,經(jīng)常住在潮濕的地方才會有風(fēng)濕。
陸江庭自責(zé)不已。
他覺得自已對不起建軍。
他說了要照顧他們母子,卻讓他們一個住保安亭,一個住地下室,住出了風(fēng)濕病。
晨晨三十幾歲的人了,連媳婦都沒娶上。
他也知道這時代不一樣了,一個沒房子車子,一個月拿幾千塊錢的保安,怎么可能娶上媳婦?
要是娶不上媳婦,這不是要讓建軍斷后???
一想到這個可能,他渾身僵硬,愧疚感遍布他全身。
“你不能再住地下室了,晨晨也不能再住保安亭。”
方晴掛著淚珠的眼睛期待的看著他。
陸江庭一咬牙說:“你……你們搬到我家來吧?!?/p>
陸江庭頓時被嚇醒。
他是怎么了?
他怎么會提出讓方晴母子搬到家里來的話?
苗苗會同意嗎?
退休后,他與女兒關(guān)系一天比一天好。
他有遠高于玉瑤的學(xué)識,他們能聊到一塊兒去。
他們聊的一些東西,玉瑤根本接不上話。
而且女兒和他一樣聰明,學(xué)什么都快,自從與他一起生活后,女兒不止一次露出對玉瑤的嫌棄。
他還能帶女兒認識以前她接觸不到的人物圈子,介紹曾經(jīng)的她搭不上的人脈。
他能為女兒做這么多,女兒當(dāng)然跟他親。
夢境中的那個他,經(jīng)常故意在玉瑤面前炫耀父女情,氣得玉瑤肉眼可見的枯萎下去。
現(xiàn)實中的陸江庭,只感到羞恥。
他怎么可以那么無恥,在她小時候,他沒照顧過她一天,長大了就來摘桃子。
陸江庭痛苦的抱著腦袋揪自已的頭發(fā),可惜那寸頭根本揪不下來。
他每次期盼不要發(fā)生的事,最后都發(fā)生了,所以他覺得,最后方晴母子多半是搬進去了。
那些事,真是一次比一次離譜。
讓方晴母子搬到家里來住太過離譜,他完全猜不到他這么做的目的。
一個月兩萬多的退休金,完全可以幫他們在外面租房子住,甚至再攢幾年,也能幫他們買套房子。
可他為什么要讓他們母子搬到家里來住呢?為什么?
陸江庭閉上眼睛想繼續(xù)往下看,可惜再也不能如愿了。
按照以前的慣例,得過一段時間再次接受刺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