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左眉一道斜斜的疤,下至顴骨,上及額頭,姑且叫他刀疤臉。
刀疤臉不是第一次殺人,仍被墨鶴的氣場嚇得渾身發(fā)抖。
墨鶴腳一抬,腳尖點(diǎn)到他的穴位上。
穴位解開,刀疤臉忍著傷口疼,抖著手接過手機(jī),撥通一個號碼出去,號碼卻顯示空號。
面色一變,他慌了,繼續(xù)打,可無論他怎么撥打,都是空號。
談好的六百萬酬金,對方事先往他們的賬戶里打了兩百萬訂金,說事成之后再給余款,沒想到對方不講信用!
刀疤臉灰臉白唇地對墨鶴說:“聯(lián)系不上,余款沒了。我們中了蛇毒,能不能先給我們松綁,我們找個診所去解解蛇毒?”
墨鶴冷笑,“不交待出我想要的人,就進(jìn)你們挖的坑里躺著吧?!?/p>
他重新點(diǎn)了他的穴位,抬腳就走。
刀疤臉被點(diǎn)了穴位,不能動彈,且身上仍綁著繩子,還和身后的兩人緊緊綁在一起。
被毒蛇咬了,疼得鉆心不說,如果得不到及時醫(yī)治,撐不過一天,嚴(yán)重的有可能三五個小時都撐不到。
他怕死。
雖然悄悄殺過好幾個人,可是輪到自己,卻怕得要死。
他絕望地望著墨鶴的背影喊道:“別走,別走!我交待!”
墨鶴停住腳步,回眸,雙唇微綻吐出一個字,“說!”
刀疤臉急忙說:“是別人介紹的,說是京都城很牛的一個人,讓我們干活時手腳利索點(diǎn),別留下尾巴。還讓我們嘴嚴(yán)點(diǎn),如果亂說,會讓我們在京都城待不下去。”
墨鶴剛要開口。
安頓好顧寒城的顧近舟已經(jīng)迅速來到三人面前。
他目光冷寒看向那人,“那人是男還是女?”
刀疤臉被顧近舟的目光壓迫得不敢抬頭去看,低聲說:“男,男的,應(yīng)該是男的。”
“叫什么?”
刀疤臉急忙說:“不知道,這種事,都不會說名字的?!?/p>
顧近舟冷冷逼視著他,“你們怎么把顏清軒從酒店帶出來的?”
刀疤臉道:“人不是我們?nèi)ゾ频昱模覀兘拥酵ㄖ?,直接等在這里,殺那個女的?!?/p>
顧近舟明白了,有兩撥人分頭作案。
從酒店帶走顏清軒的那撥人,顯然更厲害更狡猾一些。
這三人明顯是替死鬼,即使被發(fā)現(xiàn),也不會暴露另外一撥人,更不會暴露背后的人。
顧近舟道:“報你的賬戶,手機(jī)號?!?/p>
刀疤臉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地報了自己的賬戶和手機(jī)號。
顧近舟速記下來,撥通助理的手機(jī),讓他連夜去查。
助理效率很高,不到三五分鐘便回電話說:“給他打款的是境外賬戶,黑戶,匿名,查不出對方的名字,對不起,舟總?!?/p>
顧近舟掐斷電話。
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顏清軒帶離酒店,且能在境外開賬戶,此人的確有點(diǎn)背景。
到底是誰?
墨鶴懶得磨蹭,說:“報警吧,讓警方去查,這本就是他們的工作?!?/p>
顧近舟微微搖頭,“報警,這三人有可能會死在看守所,到時更找不到線索?!?/p>
墨鶴環(huán)視一圈,“你猜,他們暗中有沒有盯著我們?”
顧近舟抬眸,此時已經(jīng)是后半夜,此處地處偏僻,到處黑漆漆,沒有路燈,且范圍廣,可隱藏的位置很多,有人暗中盯著也察覺不到。
顧近舟道:“師公,先給他們解毒,帶走?!?/p>
墨鶴惡心這三個人。
他從兜中摸出裝解藥的瓶子,扔給顧近舟,“你解吧?!?/p>
顧近舟也惡心這個三人。
他接過解藥瓶,倒出三粒,沖三人命令道:“張嘴!”
已經(jīng)疼得沒有人樣的三人,立馬張開嘴,哪怕這是毒藥,只要能緩解疼痛,他們也愿意吃。
顧近舟捏著三粒解藥,分別扔進(jìn)他們的嘴中。
三人立馬咽下,都不用喝水。
服下解藥后,被蛇咬傷的地方?jīng)]那么疼了,暈眩、胸悶、呼吸困難、心律失常的癥狀也減輕了。
顧近舟道:“這藥可解蛇毒,但也是毒藥,你們好好想想,想到什么告訴我。三日內(nèi)想不到,會毒發(fā)身亡。既然你們那么喜歡殺人,自己也死一死試試?!?/p>
三人頓時面無人色。
看樣子怎么樣都是死路一條。
得把這三人帶回去,墨鶴懶得背這種爛人。
顧近舟高度潔癖,更懶得背。
他抓著繩子,將三人拖到直升機(jī)上,扔到了后面的貨倉里。
其余幾人也紛紛上了直升機(jī),顧近舟駕駛直升機(jī)往回返。
顏清軒仍然昏迷不醒,被放在前面的座椅上。
顧逸風(fēng)則開著顧寒城開來的車子返程。
顧謹(jǐn)堯?qū)㈩櫤潜г趹阎校吐晢枺骸笆讘?zhàn)學(xué)到了什么?”
顧寒城雖冷硬但稚嫩的嗓音說:“學(xué)到了很多,比如做戲要做全套,否則容易露餡?!?/p>
顧謹(jǐn)堯微微一笑,“你太心急了點(diǎn),要看到人質(zhì)再上船,不能一味被劫匪牽著鼻子走,記住了嗎?”
顧寒城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記住了,爺爺。”
顧謹(jǐn)堯疼愛地摸摸他的頭,“不錯,膽子夠大,也很冷靜,很理智?!?/p>
得到爺爺?shù)目洫?,顧寒城唇角微微彎了彎,很是開心,臉上卻看不明顯。
墨鶴側(cè)眸看向顧寒城,男孩五官仍扮成顏青妤的模樣,假發(fā)已經(jīng)掉落,但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清亮堅韌,如寒星如冷月。
才十二歲,就敢孤身一人勇闖終山,面對三個歹徒,他臨危不懼,且憋氣能力一流,哪怕被埋進(jìn)深坑也不慌。
孺子可教也!
他又后悔年輕時沒生個兒子,若生了,恐怕也會像顧寒城和顧近舟這般英武神俊。
不過他現(xiàn)在有陸麒。
那小子雖然資質(zhì)差了點(diǎn),算了,湊合湊合吧,沒有的事就不要想了。
回到顧氏莊園,幾人來到顧近舟的獨(dú)棟別墅。
顧近舟將三個劫匪關(guān)進(jìn)了后院的地下室。
顧逸風(fēng)則將顏清軒背到房間里,將他放到客廳沙發(fā)上,讓他平躺著,易川已經(jīng)趕過來的路上了。
顏父顏母看到兒子回來,急忙跑過來。
顏母手忙腳亂地檢查顏清軒的手腳,抓著他的手喊:“清軒,清軒!”
可顏清軒昏迷不醒,無法應(yīng)答。
顏父伸手去掐顏清軒的人中,彎腰給他做人工呼吸,同時手在他胸膛上按。
顧近舟道:“易醫(yī)生正在趕來的路上,你如果沒學(xué)過專業(yè)的人工呼吸就別亂按,會按傷他?!?/p>
因為他已經(jīng)給顏清軒按了,也做人工呼吸了,功也運(yùn)了,可他仍然沒醒。
顏父立馬收手,一臉擔(dān)憂地望著顏清軒。
易川很快趕過來,給顏清軒詳細(xì)檢查一番說:“他是吸入高濃度乙醚導(dǎo)致的昏迷,盡快給他吸氧。”
顧近舟迅速去地下器材室拉出來一臺吸氧機(jī),給顏清軒吸上。
天色漸亮,顏清軒緩緩蘇醒。
睜開眼睛看到顧近舟,他一把抓住他的手,驚慌地說:“快,快救青妤!他們是沖青妤去的!”
顧近舟道:“她沒事?!?/p>
話音剛落,客廳落地窗外突然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,“一家子廢物!只會拖你后腿!要她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