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老侯爺心中的驚訝,不下于宇文承朝。
白掌柜坐在西席,向老侯爺一拱手,面帶微笑,并無說話。
“靜齋,你果然是深藏不露?!崩虾顮斊届o道:“你在宇文家二十一年,老夫從未想到你竟然是樊家的人?!?br />
白掌柜嘆道:“泰安白家一直受宇文家大恩,我年輕時候就與侯爺結(jié)交,也得到侯爺?shù)钠髦?,為宇文家辦差?!鳖D了頓,才平靜道:“如果沒有十六年前兀陀人破關(guān)而入,我此生應(yīng)該都會是侯爺?shù)鸟R前卒?!?br />
老侯爺“哦”了一聲,臉上顯出一絲鄙夷之色。
“兀陀之亂,西陵慘遭荼毒,死在兀陀人馬刀下的百姓不計(jì)其數(shù)?!卑渍乒窬従彽溃骸柏M尤巳腙P(guān)之前,我就已經(jīng)為宇文家在關(guān)外開拓貿(mào)易,也在關(guān)外認(rèn)識了不少兀陀貴族。兀陀人東進(jìn)的計(jì)劃,我事先得知,立刻向侯爺稟報(bào),侯爺應(yīng)該還記得?!?br />
老侯爺?shù)溃骸澳怯秩绾???br />
“我記得自己當(dāng)時從關(guān)外緊急趕回西陵,向侯爺建議,必須迅速集合西陵各大世家的力量,加固城防,囤積糧草,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招募兵勇,全力支持都護(hù)軍,加強(qiáng)西陵的防備?!卑渍乒窨粗虾顮?shù)溃骸叭绻覜]有記錯的話,那時候距離兀陀人殺入關(guān)內(nèi)還有半年的時間。時間確實(shí)很緊迫,但如果立刻動員,半年的時間,也足以做一些必要的準(zhǔn)備,譬如讓樊郡的百姓迅速向東遷徙,如果真的這樣做了,后來許多百姓也不會成為兀陀人的刀下怨鬼?!?br />
老侯爺冷哼一聲道:“兀陀十萬鐵騎,唐軍當(dāng)時已經(jīng)與南疆交戰(zhàn),圖蓀人也已經(jīng)南下,關(guān)內(nèi)無力支援,依靠都護(hù)軍那幾千人馬,我們就算出錢出人,又有何用?”
“事到如今,侯爺又何必掩飾?”白掌柜輕嘆道:“三大門閥暗中商議,如果我沒有記錯,樊家當(dāng)時懇求將樊郡那邊的百姓全都向東撤移,爾后招募壯丁加固黑陽城,讓各大世家出錢儲糧囤積在黑陽城內(nèi)。半年的時間,如果真的全力以赴,以西陵各大世家的財(cái)力,自然能將黑陽城打造成一座堅(jiān)城,招募一兩萬壯丁也絕非難事,如此一來,都護(hù)軍駐守黑陽城的時候,不但有堅(jiān)城可守,而且城中有足夠的糧食,再有兩萬壯丁協(xié)助,加上兀陀人并不擅長攻城,守上一年半載也未必不可能?!?br />
老侯爺眼角微跳,并無說話。
“朝廷無力支援西陵,西陵人就該自己保護(hù)西陵?!卑渍乒窬従彽溃骸暗銈兎堑芙^了百姓東遷的建議,而且擔(dān)心西陵陷入混亂,甚至隱瞞了兀陀人要攻打西陵的消息。半年時間,你們沒有做任何事情,直到兀陀人殺過來,都護(hù)軍在黑陽城死戰(zhàn),缺兵少糧,你們依然是無動于衷,侯爺,我知道那時候你們覺得唐軍必?cái)?,謀劃著與兀陀人媾和,可是當(dāng)時你們可想過成千上萬的西陵百姓?”
老侯爺看著白掌柜,冷笑道:“因?yàn)槟阈睦镌购尬耶?dāng)年沒有聽從你的建議,所以投靠了樊家?”瞥了樊子期一眼,淡淡道:“你莫忘記,當(dāng)年樊
家在危急時刻,帶著準(zhǔn)備好的家財(cái),偷偷逃離,躲到龜城,丟下了甄郡那邊的百姓,你覺得樊家做的比宇文家更好?”
樊子期苦笑道:“當(dāng)年我沒有勇氣去做正確的事情,戰(zhàn)后回到甄郡,滿目瘡痍,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。一個人犯下錯誤,總是要去彌補(bǔ)的。”
“這十幾年來,我身在兀陀,看著他們一天比一天強(qiáng)大,心中焦急?!卑渍乒竦溃骸盎仡^再看西陵,西陵世家就像附在這片土地上的螞蟥,貪婪地吸取著西陵的血液,讓這塊土地越來越虛弱?!睋u頭苦笑道:“比起十六年前,西陵越來越虛弱?!蹦曋钗睦虾顮敚届o道:“侯爺,西陵最大的敵人,從來都不是異邦外族,恰恰就是西陵的這些世家豪族?!?br />
宇文老侯爺眼角抽動,終是道:“所以你暗地里與樊家勾結(jié)在一起?”
“侯爺以為我是投靠了樊家?”白掌柜搖頭道:“侯爺錯了,我只是效忠于大唐,真正的大唐!”
“你..你是朝廷的人?”宇文老侯爺心下更是吃驚。
如果白掌柜是朝廷的人,那么今夜出現(xiàn)在這里,就不僅僅只是跟隨著樊家一起出現(xiàn),背后還有朝廷的力量。
剿滅甄家的計(jì)劃,始從那兩道密函開始。
兩道密函證明了甄家投敵叛國的行徑,而老侯爺正是看到了這里面的機(jī)會,與白掌柜商議借助這次機(jī)會替朝廷剿滅甄家,從而讓宇文家擺脫危機(jī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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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計(jì)劃,從頭到尾白掌柜都參與其中。
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,如果沒有白掌柜,宇文家未必會輕舉妄動。
宇文老侯爺臉色冷峻,此時他終于明白,宇文家所謂的機(jī)會,只是白掌柜的利用手段而已,宇文家實(shí)際上成為了朝廷剿滅甄家的工具。
樊子期終于道:“兄長,現(xiàn)在你是否明白,你自以為是掌控棋局的人,但恰恰已入棋局,成為了棋局中的一枚棋子?!?br />
“即使淪為棋子,也是朝廷的棋子?!崩虾顮斆C然道:“宇文家為朝廷鋤奸,何錯之有?”
白掌柜淡淡笑道:“老侯爺為何如此肯定自己除掉的一定是奸臣?甄家是忠是奸,只在于那兩封密函是真是假,依侯爺之見,那兩道密函到底是真是假?”
宇文老侯爺瞳孔微微收縮。
“我知道侯爺?shù)男乃?。”白掌柜嘆道:“大公子將兩封密函呈給您的時候,您已經(jīng)不在乎密函真假,只要以此為證據(jù)除掉甄家便可以,你自以為朝廷到時候也一定會相信證據(jù)是真的,可是..密函的真假,只能由我說了算?!?br />
宇文老侯爺一顆心往下沉。
他已經(jīng)意識到,自己苦心的謀劃,出現(xiàn)了一個天大的破綻,而這個破綻,正是白掌柜。
“這兩封密函,是從乞伏善的地下密室找到?!卑渍乒竦溃骸罢业竭@兩封密函的人,是秦逍和唐蓉?!蹦闷鸩鑹兀o自己倒了杯茶,才緩緩道:“要
證明這兩封密函的真假,他二人的口供加上我的證詞,就可以讓朝廷知道的一清二楚。”
樊子期道:“兄長,我方才說過,密函如果是真的,朝廷自然會將宇文家視為大功臣,可如果密函是假的,宇文家濫殺無辜,而且還是朝廷的侯爵,那么宇文家自然也就大禍臨頭了。”
“唐蓉雖然是我的義女,但她背后另有高人?!卑渍乒竦溃骸拔覠o法確定那人是誰,但如果所料不錯,一定是朝廷的人,所以唐蓉會將密函的真相告知那位幕后高人,那位幕后高人也很可能會將密函之事告知朝廷?!笨粗虾顮?shù)溃骸八赃@第一位證人的供詞,對宇文家一定很不利?!?br />
宇文老侯爺竭力顯得鎮(zhèn)定,但他去拿茶杯的手已經(jīng)微有些輕抖,不只是因?yàn)榭謶诌€是因?yàn)閼嵟?br />
“第二位證人是我自己?!卑渍乒竦溃骸拔壹热皇切е页?,自然不會對朝廷有隱瞞。那兩份密函是我親手偽造,爾后讓唐蓉找機(jī)會放到了乞伏善的地下密室,目的自然就是為了構(gòu)陷甄家投敵叛國。”他說的十分平靜,老侯爺瞥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原來真的是你做的手腳,你既然承認(rèn)那就好了,如果朝廷要追究密函的真假,你偽造密函,難逃其罪?!?br />
“侯爺忘記了,世人都知道我是侯爺?shù)男母埂!卑渍乒駠@道:“為了宇文家,我在兀陀呆了近二十年,為此還為宇文家送了一雙腿。如果我料的沒有錯,紫衣監(jiān)的檔案之中,一定會將我記成是宇文家頭號走狗,也一定是侯爺?shù)男母?。如果我供認(rèn)是候爺讓我偽造密函用以構(gòu)陷甄家,找到今次的機(jī)會剿滅甄家取悅朝廷,相信不會有人懷疑?!?br />
宇文老侯爺勃然大怒,厲聲道:“白靜齋,你!”劇烈咳嗽起來,樊子期卻已經(jīng)起身過來,輕撫宇文老侯爺?shù)谋巢俊?br />
“至于第三位證人秦逍,我知道他和大公子交好?!卑渍乒窬従彽溃骸翱墒潜绕鸫蠊樱@世上還有他更在意的人,那個人對他有救命之恩,而且待他如子,那人可以為他不惜性命,而秦逍同樣也可以為那人不惜生命,他們是真正的生死之交?!鳖D了頓,卻是向宇文承朝這邊望了過來,依稀看到宇文承朝身側(cè)的秦逍,輕嘆道:“所以只要那人出面,他也不會包庇宇文家,只會說出事情的真相。唐蓉沒有對秦逍隱瞞密函是偽造的事實(shí),而秦逍知道真相,他與甄家有生死之仇,所以此番也是借宇文家之手鏟除甄家?!?br />
宇文老侯爺氣息微順,白掌柜才道:“所以我們?nèi)说目诠┲灰怀⒅獣?,宇文家就會成為屠殺長信侯甄家的元兇,無論動機(jī)何在,這樣的大罪,也足以讓宇文家遭受滅頂之災(zāi)?!?br />
宇文老侯爺盯著白掌柜的眼睛,身體微微發(fā)顫,陡然間喉嚨發(fā)出“咕咕”聲,隨即“噗”的一聲,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來,灑濺在桌上,亦有不少濺在了白掌柜的衣襟上。
白掌柜卻是巋然不動,只是平靜地看著宇文老侯爺,不動如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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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六三章 滅頂之災(zāi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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