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。
子時過。
秦硯在佛堂待夠了七七四十九天后,臉上掛著傷的走了出來。
這個時候,院子里的人都睡了。
秦硯摸了摸臉,感受著臉上傳來的疼痛,他的眼中浮現(xiàn)出濃濃的一層水霧。
小狗崽子一臉關(guān)心的守在硯兒身邊。
硯兒抱著小狗崽子,聲音中滿是哽咽和委屈,“三萬,咱們找外公去?!?/p>
這個時候的秦硯腦子里沒有別的想法,只想在外公懷里好好哭一場。
小狗崽子哼唧兩聲,乖乖的被秦硯抱在懷里。
秦硯悄悄的從后門離開,沒有驚動任何人的走了。
大街上也很安靜。
秦硯抱著小狗崽子走了一半的路程后,外面突然下起了雨。
秦硯抱著小狗崽子,慌亂的跑到了一個亭子里。
亭子里,有個戴著斗笠的人。
蕭燃看著面前突然冒出來的小家伙,他突然生出幾分玩心,問道:“誰家的小孩,大半夜的在外面瞎逛,不怕遇到人販子把你拐跑了?”
問完這話,蕭燃看著面前的小家伙,穿的好,氣度不凡,懷里的小狗崽子也是絕非凡品。
這樣的一個小孩子,大半夜的出現(xiàn)在外面,若是沒有遇到他,還真的興許能被人販子拐跑了。
秦硯抬起小腦袋,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,理直氣壯,“當(dāng)今天下太平,河清海晏,哪里會有人販子敢在天子腳下拐小孩!”
蕭燃看著小家伙臉上的痕跡,問道:“這是被父母打了,離家出走?”
秦硯撇了撇嘴,“才沒有。”
這個時候,外面的雨剛好小了很多,秦硯抱著小狗崽子,跑了出去。
嗚嗚嗚早知道會下雨,就坐馬車出來了。
去外公家的路他走過好多次,怎么今天,他覺得這條路那么長呢?
蕭燃看著小家伙在大街上一個人,他終究是放心不下。
罷了,就當(dāng)他日行一善了。
蕭燃在角落里跟著。
看著小家伙邁著小腿氣鼓鼓的走的一幕,蕭燃瞬間覺得有些好笑。
蕭燃跟著跟著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這條路有點熟悉,這怎么有點像是去老裴家的路?
蕭燃又跟了一會,眼睜睜的看著小家伙來到了門口,道:“我來找外公的。”
那守衛(wèi)立刻恭恭敬敬的把小家伙請了進去。
蕭燃心中不解,老裴的外孫?他怎么不知道?
突然,蕭燃恍然大悟,這應(yīng)該就是小吉星了。
他來之前,老裴告訴他,小吉星要在佛堂七七四十九天為母親祈福,還無比可惜的說,小吉星很乖很可愛。
蕭燃本打算等著小吉星出來之后,親自看看小吉星是不是如老裴所說的那么可愛。
結(jié)果沒到七七四十九天,他就走了。
原來那小家伙就是小吉星?
老裴那么看重小吉星,誰敢把小吉星欺負的離家出走?
想著小吉星臉上的痕跡,蕭燃突然想弄清楚怎么回事。
這么想著,蕭燃也走了進去。
兩個人在后花園大眼瞪小眼的等著裴將軍起床。
蕭燃又和小吉星說了一會話,或許是老裴平日里總是小吉星小吉星的說著。
當(dāng)蕭燃知道面前的小家伙是小吉星后,他對小吉星的第一印象出奇的好。
怎么看怎么可愛。
裴將軍起床來到花園,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在他的后花園里侃侃而談。
裴將軍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已看錯了,“老蕭,你不是離開京城了嗎?還有硯兒你怎么天不亮就過來了?”
蕭燃咳嗽一聲,“走了,但是臨時有事又回來了?!?/p>
秦硯則是一頭撲進裴將軍懷里,啪嗒啪嗒掉眼淚。他的聲音哽咽又委屈,“外公~娘親為什么打硯兒?為什么不喜歡硯兒?硯兒這段日子,明明很用心的為娘親祈福……”
裴將軍聽著硯兒委屈的聲音,一陣心疼,再聽到十七莫名其妙的沖出來又掀桌子又打人,還不給硯兒安排飯菜的時候,他的心中有些不滿,“你娘親怎么這樣?硯兒不哭,明兒外公給你做主。”
秦硯委委屈屈的賴在裴將軍懷里,點了點頭。
而蕭燃聽著這些,微微皺了皺眉頭,他怎么總覺得,這個裴姑娘好像知道點什么,故意不讓小吉星和他見面的呢?
這也太巧了,他剛來京城,裴姑娘就有神仙托夢,把小吉星安排進佛堂了?
所有的巧合湊在一塊就不是巧合。
可是……
裴姑娘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?
小吉星也是她的親生兒子,他收誰當(dāng)徒弟,不都是裴姑娘的兒女嗎?
蕭燃想不明白這些,只能把疑惑藏在心里,裴姑娘剛剛找回來,他也不愿意說出來,讓裴將軍父女之間生出嫌隙。